《阿九張生》[阿九張生] - 第1章(2)

成是張生?」
上官婉兒看她的表情不由得覺得有些搞笑,「那天你不是喝醉了嗎?你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
「我只是喝醉了好吧,又不是睡著了……」蕭闌撇撇嘴,「別轉移話題……」
上官婉兒點點頭,「是他……」她頓了頓,「但是,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沒再想過這茬事了。我就是覺得,能和他做一輩子的好友,也很不錯。這人啊……不能想着去抓那些抓不住的,得學會適當放棄,轉而去抓那些抓得住的,不也挺好嗎?不然多累啊。」她嘆了一口氣,「活着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說人幹嘛還非得自己為難自己?」
蕭闌拍了拍她的肩,「不錯啊,婉兒,你竟有了這覺悟,最近是不是偷偷背着我讀書了。」
上官婉兒向她做了個鬼臉,隨後拎了兩壺酒來,「今天日子不錯,咱倆喝幾杯,今朝有酒今朝醉嘛。」她把頭靠在蕭闌身上,「唉……想想以後會有很多時刻我只能袖手旁觀而無可奈何,我這心裏就難受……好不容易得了個自身的自由自在,還是有所顧及和牽掛……我姓上官,終究是上官家的人。自己怎樣都沒關係,但上官家不行。前些年,上官滿門好不容易才挺過來,我不能不懂事……我們,都沒有任性的資格。」她打了個酒嗝,「蕭闌,你說張生……他會死嗎?」
蕭闌聽了也愁啊,「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死的,誰還能長生不老啊……」她沒有直接回答那個問題,「不過,死得其所,不也快哉?」
上官婉兒聽後爽快一笑,拍了拍蕭闌的頭,「你也在悄悄讀書想讓我刮目相看是吧……那我告訴你,你成功了,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精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笑作一團。
「誒……蕭闌……你這眼看着都快十六了,怎麼婚事還沒個消息?」上官婉兒開口問道。
「還不是我母妃問過我意見,我說不願意,所以這兩年都是她壓着的呢!」
「皇上怎麼說?」
「就是之前給你提過的,想把我嫁給唐渝,說天作之合什麼的……」
「誒……我記得前些年我們這群人裏面,你和唐渝關係最好啊……像連體嬰一樣,上哪兒都一起……我跟你說,去年我聽我爹說,唐渝他爹還想把他和我湊一起呢……這不是胡鬧嘛……」
「這不你也說了嗎……都是前些年了……」兩個人開始醉的有點找不到北了,「這幾年……他變了很多……變成了我不太喜歡的唐渝了……我才不要嫁給他呢……」
上官婉兒用僅存的一分理智理清了蕭闌的這句話,那麼換句話說,如果唐渝還是以前的那個唐渝,蕭闌是喜歡而且願意的。她嘆了一口氣,「唉……沒辦法啊……他是天賦異稟被很多人寄予厚望的唐家小少爺啊……」
「可……在我……心中……唐渝……」蕭闌實在張不開嘴了,頭昏沉的厲害,她本想說的是,在她心中,唐渝應該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笑容乾淨而真摯,眼裡有光,可與皓月爭輝。
待兩人醉酒醒過來的時候,張生坐在不遠處的柳樹下,擺了一局棋,自個兒跟自個兒下,棋盤上密密麻麻的,看來回來有段時候了。
上官婉兒拉着蕭闌朝他走過去,「這是張生,」她介紹道,隨後又指着蕭闌朝張生道,「這是蕭闌,她不喜歡別人叫她什麼公主不公主的,所以私底下你像我一樣,喊她蕭闌就可以了。」
張生和蕭闌相互致意,算是認識了,他聞着上官婉兒一身的酒氣,「你這是替我喝酒壯膽嗎?」
上官婉兒不顧他的打趣,直接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還算順利。」
「真的?」上官婉兒心踏實了一些,「你怎麼和他說的?」
一旁的蕭闌也有些好奇,將頭湊了過來,盯着張生,後者卻搖搖頭,故作高深道,「佛曰,『不可說。』」
上官婉兒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她繼續問道,「接下來,幹啥?」
「搬家。」張生落下一子後開始收拾棋盤,「我宅子找好了,裏面也打理的差不多了,這兩天我就準備搬進去。到時候,還請你倆賞個薄面,來賀我喬遷新居。」他支着下巴,「能把阿九叫來嗎?」
「好傢夥,原來在這等着呢!」蕭闌出聲道,「南喬交給我,我把她帶來。」
張生點點頭,「那就多謝……蕭闌了。」他頓了頓,瞥向上官婉兒,「對了,你那個到時候要是想給我送點賀禮啥的,記得實在一點,要投其所好,我現在不喜歡什麼花里胡哨的,就喜歡真金白銀。」他微微一笑,這暗示可真是「不明顯」啊,「你瞧瞧我現在這窮酸樣,你送我別的我也欣賞不了。」
蕭闌在一旁哈哈大笑,上官婉兒有些氣短,直翻白眼,「你這個人,臉皮有幾斤,你稱過沒有?」
喬遷之日定在六月初六,就當是圖個吉利吧。蕭闌事先已經給唐渝知會過了,說是缺個伴,想借阿九陪陪她,於是初六一早就來唐府帶着阿九走了。
這日來到張生新宅的人就四個,阿九,上官婉兒,蕭闌和蕭桁兩兄妹。阿九沒想到蕭桁也到了,因為他們這群人尊貴是真的尊貴,忙也是真的忙。就像上官懿,今日便是因為手頭上瑣事太多又着急處理所以缺席了。這是阿九第一次見到蕭桁,確實如她之前所猜想的那樣,蕭闌生的好看,蕭桁也不會差。怎麼說呢,蕭桁眉眼間,其實和張生有些相似,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但張生五官長的更俊朗端正一些。兩人給人的感覺也類似,就那種從容不迫的,謙和的……但是,於阿九個人而言,張生獨一無二,這世上無人像他。不會有第二個人如張生那樣,用着最溫柔的目光看着她。
蕭闌和阿九到的時候,蕭桁和張生一局剛下完,阿九看不太懂,反正棋盤上密密麻麻的。
蕭桁開口道,「張生的棋力比起當年更勝一籌,我自嘆不如。」
蕭桁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和張生頗有淵源,像是故交,而他沒有自稱本王,應算親厚。
「五哥!」蕭闌打了個招呼,隨後拉着身邊的阿九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南喬。」
阿九俯身行禮,「參見嘉王殿下。」
蕭桁略點了點頭,帶着淡淡的笑,就和剛剛與張生下棋時一樣。
近距離打過照面後,阿九覺得蕭桁挺特別,介於張生和唐渝之間。他和唐渝一樣的是總帶着淺淺的笑容,只是唐渝的目光太過深沉讓人看不懂,他則是目光太無內容太空讓人看不懂。而他和張生一樣的是謙和從容的神態,只是張生給人春風拂面的感覺,他則給人淡淡的疏離和淡漠。阿九覺得,他有些特別,帶着點奇怪。
「張生!」見到張生,阿九沒由來的就很開心。
張生點點頭,敲了敲她的額頭,開口道,「上次囑咐你的還記得嗎?」
阿九點點頭。
「你只需要等着我,相信我就好,然後照顧好自己,其他的都不用想知道嗎?」
阿九甜甜笑開,「知道了。」
「以後我們定還會常常有碰面的機會,也不必刻意遮掩或者顧及什麼,一切如常就好。」
「好。」阿九如小雞啄米般點頭,「你想吃糕點嗎?我今天可以給你做。」
張生輕輕笑開,「怎麼這麼久沒見,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不能有別的手藝嗎?」
阿九扭過頭去,「不能!愛吃不吃。」
張生故作頭疼道,「那行吧,我就勉強賞個臉,糕點就糕點吧。」
不遠處的蕭闌和蕭桁聊天,目光偶爾掃過張生二人,難免艷羨,「原來愛是這樣的。」
蕭桁聽後順着她目光看過去,微微怔愣,沒有接話。
「說起來本是很簡單的東西,但對我們來說好像很奢侈。」蕭闌繼續道。
蕭桁搖搖頭,「其實並不奢侈,只是我們不夠勇敢。」他頓了頓,「你想想盈盈。」
蕭盈盈當初為了嫁給李執,代價不可謂不慘烈,如同飛蛾撲火,要不是皇后一力護着,贏面很小。幸好最後,她得償所願。只是除了李執,她失去了一切。不知道如此值不值得,也不知道她後不後悔。但蕭闌每次看到她,似乎都是笑意盈盈的樣子,想必是不悔的吧。
蕭桁給自己續了一杯茶,「如今的張生比起當初的蕭盈盈,不會差。」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我很佩服。」
蕭闌贊同的點了點頭,想起之前,「初三那天張生與你說了什麼?」
蕭桁見她一臉八卦的模樣,輕輕一笑,「佛曰,『不可說。』」
蕭闌翻了個白眼,「你怎麼和張生一個樣……無聊……」
上官婉兒來的有些遲,帶了不少東西,還請來了聚香樓的廚子,說是大家平時忙,定沒怎麼吃聚香樓的東西,這次聚一起就趁機好好吃一頓,完了還把聚香樓好些個菜肴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
上官婉兒和蕭闌性子活潑,又不拘小節,氣氛一直很熱鬧,幾個人說說笑笑,吃吃喝喝,一天很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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