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朝》[暗朝] - 第10章 無法言說

「咳咳!咳咳咳……咳!」

蕭家東廂房,雲螭強咽下喉頭湧上的甜腥,伸手將厚厚的被褥緊緊裹在了身上,卻仍像是被人丟進了一汪冰水之中,冷得瑟瑟發抖。

屋內燃了三個炭盆噼啪作響,阿來更是在他腳邊放了兩個剛換上熱水的湯婆子,守在他身邊急得不知所措。

若先生只是覺得冷他還尚不至如此,但云螭自回府之後便開始發燒,似是忍了一路的病氣猛地都發了出來,斷斷續續燒了一天一夜了也未見好轉,眼下再探仍舊是一片火熱。

去給簫煢傳話的侍童回話說小姐只道好好歇着,並沒有來看望照拂的意思。東廂房的動靜日日都有人盯着,阿來不清楚簫煢的心思,卻又實在是束手無策,心下一橫便要起身去琅環閣請人,卻倏然被雲螭揪住了衣袖。

「別……咳咳!」

雲螭燒得有些迷糊,干癢的嗓子幾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要有肺氣出入便會咳嗽。他咳得心慌,一旁看着的阿來更是眼裡湧出了淚。七日的奔波對於先生如今的身體太過折騰,阿來一時無比後悔沒有勸住先生,由着他緊趕慢趕地回來,等來的卻是這樣的冷待。

「先生您莫動,奴只是給您去倒些水來。」

他伸手將被褥為雲螭重新捻好,一轉身卻見簫煢緩步而入,驚得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聽到動靜的雲螭掙扎着掀開沉重的眼皮,簫煢被這一跪止了步子,似是有些退縮之意的怔在了門口。

見她真的來了,雲螭燒得緋紅的臉上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剋制,他咬着牙根無力地掀開被子,撐着手幾乎是摔到床邊,扶着床沿艱難地調整出一個跪伏的姿勢,喉中的腥甜氣息卻讓他不敢輕易的開口。

阿來自然猜到發生了什麼,卻連扭頭看上一眼都不敢。

一主一仆就這樣沉默地跪着,像是赫然兩道不容置否的逐客令。

簫煢的手垂在身側,悄無聲息地緊攥成拳。

須臾間她閃身到了雲螭身邊,男人一雙透白的手幾乎沒了血色,同樣雪白的臉頰卻似是被熱浪灼傷,自耳根到脖頸都被燙的透紅。

他閉着眼無力地跪着,夜裡的寒氣逼進他身體里,凍得他止不住的發抖。

「你跟我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

簫煢立於他身前面色駭然,一雙手緊緊攥着才強行忍住了將眼前這人擁進懷裡的衝動。

雲螭聽到她的聲音不可控地微微戰慄了一下,彷彿她的聲音是什麼厲鬼嘶叫一般,神色痛苦地仰起了臉:

「小……」

他剛開口卻忽地湧出一股血沫,隨後便是一口血水自他的唇邊淌下。

簫煢見狀大驚,撈起他便塞進了床上的被褥里,右手極快地在他身上的幾處穴位點下。

重獲些許溫暖的雲螭略略舒展了緊皺的眉,唇邊的一抹鮮紅異常刺眼。

蕭煢不悅地伸手用指尖略有粗暴地擦盡了他的唇上的血,翻身上床將他整個人都籠在了懷裡。

縱使早有準備,簫煢還是被他周身刺骨的寒意猛不丁凚到,惡狠狠地打了個激靈。

「雲螭,你這麼糟踐自己,是存心想氣死我嗎?」

她咬牙在雲螭耳邊一字一句道,感受到懷裡的人微弱的掙扎,更是氣的五指發力,緊緊扣住了他的胳膊。

「別動。」

她沉聲警告,抬起一隻腿將他的腿也籠到了兩腿之間暖着,又被凍得瑟縮了兩下,「你若是不乖,我就不單單只是抱着了。」

話音剛落懷裡的動靜立刻就停了,蕭煢這才眉頭舒展地閉上眼睛,默默運轉起內勁烘熱了自己的身體。

一夜無夢。

再醒來時雲螭終於從漫長的混沌中掙扎出來,他眸色清明似寒冰雕琢,被人攥着胳膊牢牢箍在懷裡,連腿都動彈不得。

昨夜的懷抱實在太過溫暖又太過令人安心,他撐了片刻就昏睡了過去,但此刻他心境明清,這懷抱就如同裹着萬千蟲蟻在啃咬他一般,他手腳發麻,卻還是強撐着掙了一下。

蕭煢倏地睜開眼睛,正對上他抗拒掙扎的神色,胸口一股無名火湧上,一個翻身便將他壓在了身下:

「怎麼?用完就要扔了?」

「蕭煢!」

雲螭厲聲道,只因蕭煢根本沒等他回答便俯身狠狠咬上了他的頸窩,他痛得心頭一顫,衣領便被倏然扯開了。

蕭煢的舔吻不由分說的向下,雲螭眸色一沉,溢出複雜的痛苦之色:

「……小姐……別……求您……」

蕭煢的動作一滯,抬頭眸色深重的盯着雲螭,似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叫我什麼?」

雲螭狼狽地錯開視線,有意避開了這個問題。

蕭煢卻不肯罷休,右手掐着他的臉頰掰過他的頭,見雲螭仍然不肯直視自己,手上的力度失了控制,捏的雲螭面頰生疼,乾脆閉上了眼睛。

蕭煢只覺得腦子都要炸了。

好一句尊卑有別主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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