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沈遇安》[白錦繡沈遇安] - 第5章(2)

光交錯,沈遇安和陶質相對而立,身邊陪着的是林泰峰。
這種場合下,林泰峰就算想,也不能越俎代庖,只能站在一邊。
陶質看着高腳杯里的酒,突然輕笑着問道:「聽說蘇總和蘇太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麼今天這樣的場合,卻單獨出現?」

第二十銥驊二章小人

沈遇安也笑了笑,這下他是真的確定,陶質這個人,一定跟白錦繡之間有點什麼牽扯。
陶質這銥驊話,字字帶刺,他的猜測並沒有錯。
「內人身體不適。」沈遇安簡潔的回答道。
陶質點到為止,只是看着沈遇安的眼神,帶上了一點不善。
沈遇安知道,白錦繡跟陶質,肯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
但男人那種質疑又帶着對抗的神情,還是讓他十分不爽。
本來無所謂的心思,倒被激起了幾分好勝來。
「陶先生可知道,轉戰內地,需要的資金和人脈,樣樣不可或缺,陶先生可準備好了?」沈遇安問。
「這個不勞蘇總費心,溪城的高層,對於我來投資考察這件事,歡迎之至。」陶質不緊不慢的說道。
沈遇安頓了頓,伸手碰了一下陶質的酒杯,沒再說話。
他忘了,陶質的公司主要就是科技方面,各種各樣的創造讓人驚嘆,而這,恰恰是易氏不擅長的領域。
兩相對比,誰也不能說佔據了上風。
林泰峰這時開口了:「陶總如果有意,我們蘇總可是很願意與您合作的。」
陶質笑了笑,沒接這茬話。
他要合作,有的是人願意來,不一定非得選擇沈遇安。
更何況,就他傷害了白錦繡這一點,便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林泰峰不說話了,他也是看出來,陶質和沈遇安,似乎有恩怨在身,所以才提了這麼一嘴。
陶質做出來的,比他想的還要絕情,可以說是當眾下了沈遇安的面子。
這下,林泰峰舒服了,溪城除了沈遇安,還有誰能跟他分庭抗禮。
沈遇安臉色冷了冷,在心裏把陶質化在了不可結交的範圍之內。
他相信自己,就算林泰峰跟陶質合作,也不能輕易動搖他的地位。
陶質為了白錦繡跟他過不去,可自己從來沒有從白錦繡的嘴裏聽到過這個人的名字。
是隱瞞?還是另有原因?
這場宴會的交鋒,除了沈遇安陶質和林泰峰之外,沒人看到這場交鋒。
直到晚上八點,宴會才看看結束。
沈遇安無意多待,當下走了出去。
林泰峰意味深長的說道:「陶總,我們蘇總就是這樣,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
陶質將手中的酒杯放下,依然是笑着的,他說:「林總這話不對,沈遇安自傲有他的本事,不像那些只會耍手段的偽君子,您說呢?」
林泰峰老臉一僵,幾乎下意識的就把自己帶入了進去。
可陶質又說:「林總,想要合作,可得坦誠啊。」
說完,陶質便走了出去。
和林泰峰合作並無不可,看上去是與虎謀皮,不過這隻老虎能不能吞下自己,可不好說。
陶質剛踏出酒店,手機便震動了一下,等他看清信息之後,眼睛裏閃過欣喜之色。
與此同時,正準備回家的沈遇安也接到了電話,療養院的人語氣急促的開口:「蘇總,您快回來,有人要帶走太太!」

第二十三章他回來了

沈遇安一路風馳電掣的衝到了療養院,走下車時,渾身的氣勢駭人至極,像是來自地獄。
電梯緩緩上升,沈遇安壓抑着的怒火也越來越盛,幾乎下一刻就要將那些要帶走白錦繡的人焚燒殆盡。
電梯門開,沈遇安還未走到拐角處,就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我倒要看看,他沈遇安夠不夠資格攔我!」
沈遇安長腿一跨,終於看清了走廊上的情形。
兩邊各自站着兩排人,錯落有致的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保護圈,護着中間的那個中年人。
而那人,神情嚴肅,面色通紅,看得出來處在盛怒之中,看樣子,竟還想踏入病房,只是被沈遇安派去的保鏢死死攔住了。
讓沈遇安微微覺得難辦的是,對方全都身着戎裝,看軍銜,還不是一般的軍隊。
但沈遇安仍是開口:「裏面躺着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請問閣下,憑什麼帶走她。」
他大步走過去,身上瀰漫著上位者的威壓,在場眾人,唯有那中年人能無視他。
「憑什麼?我來告訴你憑什麼,我叫夏定,是夏家最小的兒子,白錦繡是我的親侄女!這個理由夠不夠!」
沈遇安眉心狠狠一跳。
夏定的名字,只要進入了一定層次,都不會沒聽過。
他是能源部的欽定合作者,現代的紅頂商人。
這樣的人,哪怕白錦繡是他的妻子,隨便一句話也是可以帶走她的。
更何況,夏定自稱是白錦繡的親叔叔。
這事,難辦了。
夏定也沒想到,因為執行任務隱姓埋名二十多年,再次回歸之日,竟然發現哥嫂身亡,夏家落敗,唯一的親人,竟然還成了眼前這個模樣。
他少時離家,要的可不是這個結果!
看着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白錦繡,夏定那顆堅硬如鐵的心,想被人揉碎重組,說不清的酸澀脹痛。
沈遇安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夏伯伯,清優的情況您可能不了解,我……」
「我不需要從你嘴裏知道她的情況,我有眼睛,自己會看!你最好現在給我閉嘴!要不是因為你,我家清優怎麼會變成這樣。」夏定幾乎是指着沈遇安的鼻子開罵了。
沈遇安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說沒有不舒服是不可能的,可很快他將情緒壓了下去,說道:「夏伯伯,我不能讓您帶走我的妻子。」
白錦繡被帶走,他那顆心,就真的無處安放了。
而且,夏定會查到他曾經做過的混賬事,到時候,怎麼可能把白錦繡還給他。
「我夏定的侄女,不需要別人來照顧,我那裡的條件比這個破醫院好得多,你無需再說,不然,別怪我以權壓人。」夏定擺了擺手說道。
這時,沈遇安身後傳來聲音:「夏伯伯,車子已經安排好了,什麼時候可以走?」
沈遇安猛然轉身,看着來人,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陶質!」
陶質笑的雲淡風輕,走過沈遇安身邊的時候,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在你不懂珍惜那一刻,就註定你將要失去她。」

第二十四章你不配

最終,白錦繡還是被帶走了。
沈遇安縱使百般不願,也只能答應,並非因為夏定的權勢。
而是因為夏定說,他那裡的條件比這裡要好得多。
沈遇安還沒到那種地步,可以隨意調動力量去醫治白錦繡,可夏定不一樣。
沈遇安看得出來,夏定對白錦繡,是真的在意和疼愛,這也說明,他會用一切能用的方法,讓白錦繡醒過來。
他的清優,醒來的可能又大了一分。
他們還未離婚,是名義上的夫妻,這一點,就算夏定再有能耐,也無可奈何。
這一次,沈遇安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能力渺小,為了白錦繡,他必須更加努力,讓易家更上一層樓,否則,夏定的權勢,便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沈遇安跟在他們身後,看着落後夏定半步的陶質,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這個男人剛剛對他說的話,無異於下了戰書。
明晃晃的表示,他對白錦繡的心思不純。
沈遇安看着被送入防彈車的白錦繡,突然快步上前,看着夏定的眼睛說道:「夏伯伯,您可以帶走清優,但我以一個丈夫的身份要求,我有隨時去看她的權利。」
陶質在一旁,臉上仍然掛着那份讓沈遇安不爽的笑意。
夏定沉吟一會兒,點了點頭:「可以,到時候我會讓人給你辦通行證。」
沈遇安鬆了一口氣,陶質臉上的笑意卻淡了一點。
療養院門口停着三輛車,夏定坐上了中間那輛,也是白錦繡所在的那輛。
陶質轉身欲走的時候,沈遇安開口道:「白錦繡這輩子都會是我的妻子。」
陶質猛然轉頭,壓低聲音道:「所以,一張結婚證,就給了你肆無忌憚傷害她的底氣,是嗎?因為她愛你,所以你覺得她永遠屬於你,是嗎?」
沈遇安眼神變了一下,緊抿着唇沒有說話。
陶質上前一步,那雙眼睛裏藏着最銳利的光和無盡的恨:「事實證明,白錦繡她愛錯了人,而你,不過是一個仗着她的愛肆無忌憚,不懂感恩的混蛋,我倒想看看,夏伯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之後,還會不會如今天這般對你。」
這話說的沈遇安心裏一震。
曾經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抹去,他對白錦繡的冷淡是事實,他跟何嬋有過緋聞也是事實。
白錦繡當著他的面放棄生命,更是事實。
種種證據擺在眼前,他的勝算,無限趨近零。
陶質不笑了,臉上是冷漠和譏諷:「曾經的白錦繡沒人撐腰,現在有了,你以為你還能留下她?」
「愛情這東西是最不靠譜的,在開始之時,別低估它的威力,在結束之後,也別高估它的餘波,啊,對了。」
陶質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聽說,蘇總還有個私生子尚在孕育之中,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是白錦繡的丈夫?」
陶質不屑的嘴角一勾:「沈遇安,你配嗎?」
陶質的字字句句,沈遇安無話可說。

第二十五章平等

三輛車在他眼前逐漸遠去,直至再也看不見蹤影。
沈遇安站在療養院門口,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
白錦繡走了,他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人生的歸途,不知道該從哪裡找到回家的路。
沒有白錦繡的存在,哪裡都不像是家。
他想追上去,可陶質的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他心上。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對。
不僅僅是因為沒有珍惜白錦繡,而是一直以來,他把白錦繡當作自己的所有物,從未平等的看待過這個女人。
白錦繡愛他時,他覺得是理所當然,白錦繡對他冷淡時,他覺得她在鬧脾氣,哪怕是後來白錦繡成為了植物人,沈遇安依然不覺得白錦繡會離開他。
哪怕可能的死別近在眼前,可白錦繡沉睡的每一秒,沈遇安都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白錦繡會被別人帶走,而他,無力反駁,沒資格讓她留下。
這種挫敗感,沈遇安二十多年來,從沒有體會過。
他徹底明白,自己錯得離譜。
愛一人,不應該是畫地為牢別人多看一眼都不準,而是縱使萬人都說愛她,也要有足夠的自信站在那人身邊,堅定的相信。
沈遇安做不到,所以他就那麼站在原地,對自己狹隘自私的感情,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嘴上說的好聽,他要等白錦繡醒來,
可他何嘗不是仗着白錦繡毫無所覺,將她禁錮在身邊,心底最深處想的是,那個人,哪怕是死,也得死在自己眼前。
「沈遇安,你真是…不堪。」男人喃喃自語道。
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很快便打**他的頭髮和身體,冰冷的雨水讓沈遇安更加清醒。
原來他的愛,對比白錦繡,一文不值。
「先生,該回家了,您的父母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管家撐着傘到了他身邊,對他說道。
沈遇安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身上頹廢的氣息完全遮掩不住,他說:「我這樣,怎麼去見他們。」
白錦繡的情況他瞞得很緊,就連父母也不知道她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易家父母對白錦繡這個兒媳婦,是一千個滿意一萬個喜歡。
他怎麼跟二老說,白錦繡自殺成為了植物人,還被夏定帶走的事情?
沈遇安此刻給人的感覺,不再是那個一往無前冷漠狠辣的總裁,而是像極了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彷徨又恐慌。
夏定的身份,和白錦繡的關係,以及認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的感覺,都給了這個男人太大壓力。
像是千斤重石,一瞬間壓了下來,幾近要壓碎他堅韌的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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