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眠顧言深》[岑眠顧言深] - 第4章(2)

請函。
蘇枚接過邀請函,用手指捏了捏外殼,又拿手機測了一下,「有芯片,是真的!可是,付出這麼多值得嗎?我知道在那段婚姻里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你現在不是逃出來了嗎?重新生活不好嗎?你真的要再卷進那些事非中?」
岑眠左手握在了右手腕上,那裡戴着一個黑色的護腕,即使剛剛洗澡和在床上時,那個黑色的護腕都沒離開過她的身體,彷彿焊上的一樣。
她把護腕拉上去,露出原本下面掩藏的醜陋的疤痕。
那是重度燒傷留下的傷疤。
「半年前他在大火中舍下我去救孫婉婷時,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他們加在我身上的痛苦雙倍奉還。
之前那個與世無爭的岑眠,已經死在那場大火里,現在的岑眠睚眥必報。」
也許是情緒太激動,岑眠感覺一陣頭暈,腳下一個踉蹌險險站不住。
蘇枚趕緊扶了她一把,「你身上怎麼這麼熱?」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了一下岑眠的額頭。
「好燙!我說你的臉看起來怎麼這麼紅,你在發燒。不行,你這個樣子怎麼能參加賭石大會。何況你還會遇到那些人,他們不得把你吃了!」
岑眠擺了擺手,「沒事,可能是剛才洗那個露天溫泉忽冷忽熱的才會發燒。」
她迴避了真正的答案。
「退燒藥我這裡有,可是你靠葯強撐着也不行啊,裏面沒一個人能幫你,我……我又進不去!
他們用的這個邀請函真要命,不僅配有無法造假的芯片,每一張都需要五千萬作保證,而且還必須得有背景有擔保。
不然你也不至於……」蘇枚看着岑眠又嘆了一口氣。
「沒事,我可以。」岑眠吃下退燒藥,連水都沒用,隨手把葯放進自己的手包里。
「這葯可不能多吃,四個小時內只能吃一次!」蘇枚擔心地叮囑。
「放心吧,為了今晚我籌備了那麼久,我要的東西一定會拿到!」岑眠眼中閃動着複雜的情緒。
半年前的那場大火不僅燒光了她對宋翔最後的幻想,更讓她想起了外公和母親死亡的疑點。
她要查清真相,要復仇。這些是她心底最深也是最陰暗的秘密,即使蘇枚她也沒告訴,宋家只是她計劃的第一步,欠她簡家的債,她要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晚上九點整。
拿着顧言深給的邀請函,岑眠進入了賭石大會的場館。
外面飄着鵝毛大雪,場館內卻溫暖如春。她把外面的皮草外套脫給了服務生,穿着一套黑色一字肩的修身晚禮服走進了會場。
整個會場大約有一千多平,三層樓高,穹頂呈圓拱形,屋頂包括四周的牆壁上都用的頂級吸音材料。
無論屋內的聲音有多大,只要關上門,外面一點兒都聽不到。
台上布置得很華麗,正中間有一個環形展台,上面現在是空着的,一會兒各類展品會一一被送到展台上進行拍賣。
賭石的拍賣與一般的拍賣都不同,一般拍賣行的拍品是由拍賣行的專家提前鑒定好的,出具權威證書,一旦出了問題可以找拍賣行負責。
但賭石則不同,它的重點在一個賭字,被拍賣的原石會被放在展台上,想要拍的買家可以上到台上近距離觀察石頭的紋路和露出一點兒痕迹的種水成色等等,然後根據自己的經驗來判斷這塊石頭應有的價值。
這就十分考驗買家的經驗和眼力,很多人花大價錢買回一塊原石,結果切開後只有很少一塊翡翠,不僅賠了本,還沒了面子。
岑眠進來的時候工作人員遞給她一本今天晚上展品的介紹手冊,她一邊低頭看着一邊找自己對應的位置。
忽然一抹紅色的裙角閃進了她的視野,緊接着一股香水味飄進了她的鼻子。
這香氣……
岑眠不用抬頭,只聞這香味就知道是誰來了。
「你怎麼進來的?」女人聲音尖銳,語氣中帶着不可置信。
岑眠從容地抬起頭,看着紅裙女子,「孫婉婷,這不是你開的,你來得,我也來得。」
孫婉婷,岑眠同父異母的妹妹,海城市當紅的明星,一襲紅裙似火,襯得她人就像一枝怒放的玫瑰一般嬌艷欲滴。
只是這朵玫瑰此時正張開一身的刺,對岑眠充滿着敵意。
「憑你?也配!一個宋哥哥不要的女人,你有什麼資格來這種有身份有檔次的地方……」
沒等孫婉婷再說下去,岑眠不耐煩地抬起手把自己的邀請函展示在她的眼前,「我有邀請函就進得來。」
「你哪兒弄來的,難道是宋哥哥?……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和宋哥哥都已經離婚了,還去糾纏他!
我下個月就要和宋哥哥訂婚了,你別想破壞我們。」孫婉婷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高,引來了不少圍觀者。
很多人不明內情都以為岑眠是破壞人婚姻的小三,都小聲地在下面嘀咕着,對岑眠指指點點。
「小婷,怎麼了?」一身筆挺西裝,氣質儒雅斯文的宋翔從後面快步走了過來。
他看到岑眠時整個人一下怔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岑眠總是穿着那種輕便的休閑裝,一副隨性飄逸的樣子,長相也偏甜美,卻並不驚艷。
現在在他眼前的岑眠與往日截然不同,一襲黑色修身的晚禮服,凹凸有致,尤其是那腰身襯得盈盈一握,清冷的氣質反倒讓男人不自覺地產生一種征服的**。
略施粉黛後模樣也變得讓人挪不開目光,現在的岑眠從內到外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是……找我嗎?」後半句,宋翔說得有些艱難。
曾經他極想擺脫兩人之間婚姻的枷鎖,可離婚後的這段時間,他又感覺生活中哪兒哪兒好像都不對。
以前總覺得岑眠每晚等他回家,在他疲倦的時候送上一杯溫熱的牛奶,花樣翻新地給他做可口的菜肴都是很煩的事。
可她離開後,沒有了這些「煩惱」他倒有些不舒服了。
孫婉婷也會關心他,但她的關心大多停留在嘴上,會問他是不是餓了,卻不會為他洗手做羹湯;會一邊刷手機一邊陪他工作,卻不會為他揉捏一下發酸的肩膀。
而那些岑眠之前都會做。
宋翔不得不承認,結婚的這三年,他已經習慣了岑眠對他的好。現在再見到如此光彩奪目的岑眠,他有被驚艷到,甚至有種把她拉回家關起來的衝動。
岑眠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宋翔,說心如止水那是騙人的,愛也好恨也罷,那都是她曾經的青春。
可她也知道她和他,再也回不到當初。
不止是因為那場大火!
她用力地握了握手腕上的黑色護腕,輕笑了一下,「我是來拍石頭的!」
「你?!你拍它們做什麼?」宋翔不解,在他的記憶中,岑眠每天會做的也就是看看書,收拾屋子再就是拾掇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什麼時候,她還會賭石了?
「宋哥哥,你別聽她胡說,她會看什麼石頭,她就是故意出現在這裡,想破壞我們關係的!」孫婉婷嬌嗔地挽起宋翔的胳膊。
宋翔自從見到岑眠,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身上,原本對宋翔勢在必得的孫婉婷憑着女人的直覺,心裏忽然警鈴大作起來。
宋家可是她們孫家極力想要攀附的,而且宋翔長得帥氣,性格溫柔。並且因為小時候的事對她一直念念不忘,這些都是她最有力的砝碼,宋翔是她孫婉婷的。
論樣貌還有地位,岑眠連她一個腳指頭都不如,憑什麼和她爭,要不是當初簡老頭兒和宋家訂的婚約,岑眠連守那三年活寡的資格都沒有。
岑眠斜睨了孫婉婷一眼,輕蔑地冷笑了一下,「呵,你們忘了我姓什麼了?」
「簡……」宋翔似乎忽然醒悟了什麼,「不對,雖然你外公簡平之號稱黃金眼,但他是他,你是你,你從來也沒做過這個。
賭石的門道很多,你玩不明白,手裡的錢很容易全賠進去,快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
「宋哥哥,你以後還要見她不成?我不許你見她!」孫婉婷嘟着嘴,一副小女兒吃醋的樣子。
「小婷,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宋翔頓了一下,嗓子里好像卡住了什麼,「我曾經的妻子,我還是不能眼看着她吃虧不管。」
岑眠不想看他們一個好像有情有意,一個捻酸吃醋的樣子,「行了,我的事不勞你們費心!」
她說完繼續找自己的位置。
「你從哪兒弄來的邀請函?」宋翔終於想起以岑眠在社會上的身份,就算把離婚時他給她的五千萬都拿出來做抵押,也不可能弄到邀請函。
他一把搶過岑眠手裡的邀請函,翻到被邀請人那頁,那裡赫然寫着兩個名字,被邀請人,岑眠。
擔保人:顧言深!
「顧言深給你的?」宋翔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海城誰不知道他是我們宋家的死對頭,你竟然拿他的東西,他是在利用你想打擊我們宋家!」
「還給我,這是我從他那兒好不容易要來的,他沒必要害我!我和你又沒有關係。」岑眠想從宋翔手裡搶回邀請函,但他人高胳膊長,高高舉起她就是踮起腳尖也夠不到。
「你……還我!」岑眠因為心急,臉都有些脹紅,看起來像紅蘋果一樣,讓人直想咬一口。
「我送出的東西,你憑什麼拿走!」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宋翔身後響起,同時他手裡的邀請函也被人從後面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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