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瑜陸行北》[岑瑜陸行北] - 第9章 毀容(2)

人薄情,厚唇又好色,可陸行北的唇形不薄不厚,混着煙草的清苦味道,親吻既沉醉又舒服。

其實岑止她,在他膠着如火的目光里,女人是盲目的,一味在憧憬和自我催眠,相信他的情意。

岑瑜百感交集,站在台階上給程洵發短訊——我來過,他沒在家。

消息發出,石沉大海。

……

次日岑瑜在食堂吃完早餐,順手給演替身的小姑娘捎了一份,劇場外的宣傳欄公布了她晉陞二級演員的告示,小姑娘比她還高興,「瑜姐,恭喜啊,有編製了。」

岑瑜挺淡定,話劇圈的二級比影視圈的含金量高,是省、市話劇院和舞劇院的台柱子,或者重量級劇目的A、B角,特徵是沒流量,沒知名度,有演技,有颱風。要往上升,必須演大製作,多演幾部,熬成黃金女配,起碼再熬十年。

各省市的二級平均年齡在35歲,岑瑜現在的歲數,資歷不夠格。

「是全票通過嗎?」

小姑娘神色尷尬,「是院長力保你的,院領導基本是否決票。」

岑瑜清楚,這也是陸行北的補償。

如果她選事業,他鋪了路,她以後更好走,如果她選隱退,物質方面也會充足。

岑瑜心不在焉推開化妝間的門,邊框支棱的一條木叉猝不及防剮了額頭,猙獰的口子當場血流如注。

小姑娘見狀,驚恐大吼,「瑜姐毀容了!」

岑瑜摁住傷口,火燒火燎的痛麻,鮮血從指縫淌過雙眼,依稀是曼麗打開隔壁門,半蹲半笑,「瑜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她遞出一包紙,「漂亮是本錢,沒本錢了,飯碗就砸了。」

岑瑜直勾勾同她對視,沒拿那包紙。

「台柱子只有一個,毀了你,我才有機會。」曼麗拆開包抽出一張紙,假惺惺擦拭血污,「你別怪我,怪你自己非要搶我的風頭。」

小姑娘怒不可遏,「壓軸戲本來就是瑜姐的,是你搶她的!你不怕陸先生秋後算賬嗎?」

「陸先生犯不着為了她,和我男人硬碰硬。」曼麗咯咯笑,扭着腰肢回去。

「崔曼麗真是小人得志!」小姑娘腦子裡一通電光火石,想起昨天在練功房練完功,撞見保安在化妝間門口偷偷動手腳,而且今天保安請假沒上班。

院長立即報了警,也找到昨夜的巡邏保安,保安只承認疏忽檢查,沒有及時維修門板,不承認和曼麗聯手謀害岑瑜。

後台是換裝的私密場所,沒安裝攝像頭,由於證據不足,警察也只好不了了之。

岑瑜額角到顱頂一共縫了七針,她雖然談不上靠臉,是靠身段和功底,可這行從來不缺要哪有哪的女人,但凡留下疤痕,演藝生涯也葬送了。

院長像熱鍋上的螞蟻圍着她團團轉,「小瑜啊,我不希望你出事,院里更不希望,也許只是意外呢?馬上要評選國家一級劇院了,你也體諒院里的名聲——」

岑瑜盯着窗戶,玻璃照射出她面容蒼白憔悴,凝固的血痂覆蓋了大半邊頭皮,她清了清嗓子,「我理解院里的難處,不會追究。」

接下來幾天醫生進行了術後會診,傷口拆線沒有留疤,有一道淺淺的白印,上了妝可以遮住。

岑瑜的精神也好多了,這天敷完葯路過二樓,程洵正好從專家門診出來,氣壓很低,眉頭緊鎖。

能勞動他大駕,除了那人,沒別人。

猶豫了一下,岑瑜叫住他,「程秘書。」

程洵微愣,「您也在這?」

「來處理皮外傷。」她掃過程洵手裡的化驗單,「神經內科?」

「是,應該和您不順路。」

岑瑜忍了又忍,沒忍住,「是他在醫院嗎。」

「陸先生…」程洵止步,流露出一抹擔憂,「掛了三天吊瓶,場面上應酬多,拒不了。」

她心口悶悶地發鈍,針刺似的,「嚴重嗎?」

程洵言簡意賅,「工作力度太大,休息不好,強撐着。」

岑瑜正想問宋小姐,他的電話響了。

他全神貫注聆聽那頭的指示,電梯即將關閉的一霎,岑瑜扒住門,「我跟你上樓。」

程洵愕然,她那天離開得乾脆,終歸是牽腸掛肚。

他識趣退出電梯,「陸先生在06床,您自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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