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瑜陸行北》[岑瑜陸行北] - 第10章 後悔嗎

病房裡,陸行北正在批文件。

他消瘦了不少,病態的瘦,骨骼稜角更凌厲了,斜射入的夕陽灑在他面孔,一貫清冷的他難得比陽光還暖。

許久,男人疲乏,揉了揉眉心,「程洵。」

「程秘書沒上來,你要喝水嗎?」

陸行北頓住,稍稍移開手,四目相對,擊中了岑瑜最隱秘的角落,她走過去,「我在樓下遇到程秘書,說你住院了。」

他喉嚨帶點喑啞,「沒大礙。」

越走近,病號服的煙味越濃烈。

陸行北煙癮大,忙起公務,一天抽一包半,吊著精神。

岑瑜總是為他煮枇杷雪梨水,他不喜甜,極少喝,她會強橫吻住他,舌頭一點點渡,他也沒發過脾氣,很嬌慣她。

男人剛工作那兩年,時常晝夜顛倒,頭痛就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後來升到市裡,高度的重壓又多了失眠的毛病,睡不熟,只淺眠。

三十齣頭的年紀透支得厲害,終於在去年退下來,接管了一部分陸家的事務。

據說陸行北要是沒離職,起碼是二把手了,上面很欣賞他的年輕有為,自有一股清正自律的氣場,即使他卸任了職務,圈裡人也買他的賬,很敬重他。

「我年底去馬來西亞巡演。」岑瑜在床邊坐下。

陸行北揉眉心揉得愈加用力,「你只是為這個。」

「為哪個?」

他半張臉陷在斑駁的陰影里,「為護照才來。」

岑瑜看着他血管青紫色的淤腫,細小的聲音微不可察,「也瞧瞧你怎樣了。」

陸行北緘默不語,她嬌膩似白玉的脖頸環繞了幾縷髮絲,耳蝸有乳白的小絨毛,短而薄,許是病房太熱,耳根也染了一層紅暈。

岑瑜撐住床沿,往後挪,「你吃藥了嗎。」

他音色更啞,「抽屜里。」

一盒膠囊,一盒藥片,她認真瀏覽說明書,分好服用的劑量,「止痛藥添加了安定,有依賴性,你盡量少吃。」

她照顧陸行北也算懂點皮毛,原先辛欣是他的生活助理,自從有了岑瑜,他給辛欣換了崗位,去陸氏集團公關部陪客戶喝酒唱歌了,眼見「失寵」,所以辛欣坐不住了。

岑瑜遞給他水杯,他並未抬眼,「後悔嗎。」

她一怔。

男人掌心乾燥溫熱,覆在她手背,低聲重複一遍,「後悔跟了我嗎。」

本不願回答,可這樣曖昧玄妙的氣氛,逼出她的答案,「沒後悔。」

陸行北手一緊,抬起頭。

她右側額角淺淺的疤痕,白線縫合了三四厘米,新長的嫩肉破皮而出,「受傷了?」

岑瑜捋下頭髮遮掩,「磕門框了。」

「你過來。」

她小幅度俯下身。

陸行北命令,「再過來些。」

岑瑜彎腰,他手指撫摸,「什麼地方磕的。」

「劇院。」

「自己磕的?」

她遲疑一秒,嗯了聲。

陸行北撥開碎發,根本不是撞擊傷,而是利器割傷。

「到底誰打的。」

「門板裂了。」岑瑜偏頭躲開,「我沒注意。」

她向來安分,從不倚仗他招搖過市,也很少讓他出面,在一起尚且如此,分開了自然不肯鬧大,被劇院上下孤立。

陸行北撫摸她傷口的間隙,餘光發現門外站着一個女人,他鬆開手,「你怎麼來了。」

宋小姐有個非常清純的名字,宋禾。

岑瑜頭一回聽說她,是從張家的太子爺張承業那裡。「周陸葉張」是冀省四大名門望族,祖輩都打過仗,立了大功,其中的張家與陸家是死對頭,在商場是,在情場也是,張老爺子和陸延章的第二任太太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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