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代價》[臣服代價] - 第5章

蘇瑤的手倏地落空,澀然地收回了手。
成親三載,他依舊厭惡她的觸碰。
還沒回過神來,又聽陸商說道:「往後不必做這些無用功。
說完,他徑直走進側室,獨留她站在外廳。
半晌,陸商換了乾淨的衣服走了出來,似乎又要出門。
「夫君。」眼看男人即將離去,蘇瑤小心翼翼開口,「一月後是我家人的忌日,可否與我一同回鄉祭拜?」
陸商蹙緊眉:「我公務繁忙,抽不出時間。」
屋內瞬間一片寂靜,只餘下狻猊神獸香爐飄出來的檀香
蘇瑤的聲音很輕:「我知道你忙,但這是我最後一個要求。」
「最後一個?」
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滿是不解。
蘇瑤垂下眼帘,蓋住眼底苦澀:「是。」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陸商眉宇冷峭。
蘇瑤垂在兩側的雙手攥緊幾分。
「當初玉家遇難,你娶我便已還了過往之恩,這三年是我一意孤行束縛了你,待祭拜完二老,我便自請下堂。」
「你要和離?」男人眼底終於湧起不一樣的情緒。
蘇瑤正要開口,窗外傳來一道靈動活潑的女聲。
「陸大人,同僚們讓我問您何時啟程前往慶功宴。」
蘇瑤微怔,早就聽聞錦衣衛中有一女子夏瑩,辦事機敏與陸商配合默契,形影不離。
眼下他竟然將人帶了回來?一時間,蘇瑤心中五味雜陳。
眼見陸商的視線還落在自己身上,她啞聲道:「我意已決。」
聞言,陸商拂袖一揮:「無理取鬧!
蘇瑤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眸底只剩悲涼。
身穿飛魚服的夏瑩不知說了什麼,男人的腳步竟慢了下來。
看着他們並肩的背影,蘇瑤竟覺般配得刺眼。
心底一陣陣忽來細密的悸痛,讓蘇瑤臉色慘白。
連忙從袖口中掏出一瓶葯,顫抖着手將苦澀的藥丸吞進喉嚨。
她的心疾越來越嚴重了……
良久,待疼意消散,蘇瑤才緩緩移動到金絲楠木桌邊,隨即坐下。
桌上擺着一張白皙的宣紙,還有已研好的黑玉。
她拿筆粘上玉汁,落筆。
「休書。」

第二章守歲
  

陸商這一走,便走了半月有餘。
蘇瑤守在府中,一個人用膳,一個人看書。
轉眼到了除夕夜。
大街小巷燈火通明,唯有陸府清冷謝瑟。
蘇瑤聽見外面傳來孩童的歡笑聲和鞭炮聲,有一瞬間失神。
夜更深,喧囂聲漸靜,她眸底的光也漸漸變得黯淡。
在她落寞起身之際,外頭傳來腳步聲。
陸商冷漠的身影踏着寒露進來,他冰冷的視線掃過桌上早已冰冷卻豐盛的菜肴,微微蹙眉。
「往後守歲不必等我。」
蘇瑤步子一滯,剛要開口,卻驀地聞到一股花粉香縈繞在鼻翼。
她拿起帕子捂住口鼻,臉色微白。
因患有心悸,她自小便對香味格外敏感和排斥,所以這些年她的寢房只燃檀香。
陸商身上的花粉香,是從何處染來的?
恍惚間,蘇瑤想到了那天同他一起離開的錦衣衛夏瑩。
「以後,不會了。」她微不可聞的聲音被風吹逝。
陸商擰眉掃了她一眼,寡冷躲閃的樣子讓他心生躁悶。
「我最煩你這副柔弱不堪的模樣!」
說完,他轉身進了側室。
「砰—」
朱紅的門緊緊關閉。
蘇瑤定在原地,心抽疼得厲害。
她扶着桌角,無力地跌坐在一旁的綉墩上。
「咳咳……」喉間的腥癢,讓她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一股腥意湧上舌尖,蘇瑤連忙用帕子捂住嘴唇,緩緩張開帕子,入目一片刺目的紅。
她瞳孔驟縮,有些慌亂的擦乾唇上的血跡。
半個時辰後。
蘇瑤推開緊閉的門,輕輕進了卧房。
室內一片寂靜,陸商合衣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似是已經睡着。
蘇瑤在他旁邊躺下,連日來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下來。
冷風襲來,她微微一顫,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一片謝暖的衣角。
下一秒,就被無情的拂開。
「睡吧。」
陸商的嗓音透着疏離,翻身背對着她。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蘇瑤抱着自己蜷縮在床邊,彷彿全天下只剩下她一個人。
夜深。
蘇瑤輾轉難眠。
每到臨近祭拜親人之時,她便寢食難安。
迷迷糊糊的,她見一男童自黑暗而來,一聲聲喊着:「姐姐,姐姐……」
稚嫩的孩童滿臉天真,眸光璀璨如星。
但下一瞬,小男孩的面容驟然痛苦,血色從頭頂籠罩,將他的小小的身形吞噬。
「不要——!」
蘇瑤從夢中驚醒,卻對上陸商冷漠的眼神。
她紅着眼眶撲進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襟,彷彿這是她唯一的依靠。
「夫君,我又夢見弟弟了,他一直在喊我,說他好害怕……」
她話音剛落,陸商便拂開她的手,沒有一絲謝情。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冷到極致。
「你還要玩這種把戲到什麼時候!」
蘇瑤一怔,澀紅的眼眶染上幾縷無措:「對不起,我忘了。」
他不喜人觸碰……
不,是獨獨不喜歡她的觸碰。
陸商看着她單薄的身影,莫名湧上一陣燥意。
他掀開被子冷漠起身,拿起掛在屏風上的衣服穿上。
蘇瑤見狀,趕忙拉住他的披風。
「你不用走,我走。」說完支起身子,打算下床。
陸商冷冷看着她,只覺厭煩。
大半夜的還耍以退為進的手段,若是傳出去,別人只會說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德不配位!
「我沒有苛責女人的習慣。」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披風從蘇瑤手中抽離,她手一空,眸底的苦澀翻湧如海。
冷清的風拂過,讓蘇瑤再無一絲睡意。
她看着妝奩上陳舊的木盒,微微晃神。
打開木盒,引入眼帘的是她曾執筆的休書。
蘇瑤剛拿起,喉間就泛起癢意,一陣咳嗽。
「咳咳——」
她忙用帕子捂住嘴唇,卻還是有滴血落在了「休」字上。
看着染紅的「休書」,蘇瑤耳邊迴響起大夫說過的話:「夫人,您本就患有心悸,又長期鬱結於心,怕是性命不足三月。」
如今,已離大夫的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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