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心口一窒。
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她拿過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苦，好苦。
這是她第一次喝酒。
原來酒的滋味竟然是這麼苦……
欣兒擔心又震驚：「公主，你不能喝酒……」
「沒有關係。」
心口燒的厲害。
溫妤扶着椅子慢慢坐了下來，心口有些疼，但她已經習慣了。
薄靳夜臉色也是一變，但發現溫妤不像有事的樣子，又恢復了漠然。
他朝着溫妤又行了一禮，隨後道：「公主，我想帶師妹一塊去江南，不知可否？」
溫妤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這可能是兩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旅行了，他卻要帶上一個莫空桑……
溫妤久久看着他。
薄靳夜那看着自己的眼裡，除了冷漠什麼都沒有。
溫妤強撐着身子，從嘴裏吐出一個字：「好。」
心口疼得越發厲害，她卻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半分。
薄靳夜得到答案，微微一楫：「多謝公主。」
隨後，拉着莫空桑便走了出去。
溫妤努力撐着的身體頃刻間倒在了地上。
「公主，我去叫太醫……」欣兒大驚失色，上前抱住她。
溫妤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捂着胸口：「不用，柜子里還有葯……」
明日就要去江南，沒必要再讓父皇和皇兄擔心。
吃過葯，溫妤沒有回主卧。
成親以來第一次，她和薄靳夜分房而睡。
第二日，南下的車隊準時出發。
伴着忽起的秋風，溫妤離開了長安。
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隊伍沒有掛公主旗號，就像普通的南下隊伍。
一路住的都是驛站，直到接近江南，主事陳太醫才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似乎正值當地節日，外面熙熙攘攘。
溫妤從未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站在客棧門口貪戀的看着。
直到陳太醫來請，才不舍的回了客棧。
薄靳夜看向她所視的方向，眉頭微皺，也轉身走了進去。
莫空桑緊緊跟在他身後。
溫妤走在前面，還沒走幾步，客棧掌柜上前介紹：「今日是我們當地的喜豐節，大家都會去河裡放花燈祈求姻緣。」
接着，又熱心的對着薄靳夜和莫空桑說：「公子可帶着夫人一起去，今晚可熱鬧了！」
氣氛一時凝結。
溫妤看着站姿親密的薄靳夜和莫空桑，默然不語。
而薄靳夜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沒有任何錶情。
陳太醫連忙上前：「你亂說什麼，這才是我家姑爺和小姐。」
掌柜尷尬無比：「客官莫怪，小人眼拙，今夜北橋上攜手走過的夫妻便可白頭偕老，夫人和公子也可前去看看……」
難以抑制的酸楚從溫妤胸中湧出。
她苦笑一聲，徑直往房間走去。
長街燈火闌珊，仿若白晝。
溫妤站在窗口，看着來往的行人，眼中默然。
「公主如果想去，我可以陪您去走走。」
這時，身後傳來了薄靳夜的聲音。
溫妤難以置信轉身：「真的？」
但掌柜的話一下響在心裏。
白頭偕老不過是奢望，但是……縱然只有一刻期望她便也滿足。
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薄靳夜牽住了溫妤的手。
她手上拿着薄靳夜買給她的荷花燈，走在人群中，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樣。
這一刻，溫妤幾乎感覺有些不真實。
「師兄……」
正當溫妤失神時，一聲刺耳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
莫空桑滿臉笑意地向他們走來。
但是剛走了兩步，她便險些跌倒。
薄靳夜緊握溫妤的手，瞬間便鬆開了。
第五章都變了

他手上和溫妤一對的荷花燈，也掉落在地上。
他卻不管不顧，只跑過去扶起莫空桑。
看着散作兩半的荷花燈，溫妤眼神輕顫。
她彎腰撿起來。
再抬頭，薄靳夜和莫空桑已經不見蹤跡。
正驚詫中，溫妤又被擁擠的人群推着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會被擠到哪裡，心中恐慌不已。
她喊了幾聲薄靳夜，但是他早已沒了蹤跡。
人群太過擁擠，溫妤胸口越發沉悶，她臉色蒼白，可手中還緊緊捏着那兩盞荷花燈。
等人群稍微鬆散，她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座陌生的橋上。
茫然四顧，巨大的空虛和無助瞬間席捲了她。
她止不住心頭的酸澀，慢慢地蹲了下來。
這時，一個人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溫妤緩緩抬起頭，是一個書生。
看起來有些熟悉，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書生對着她緩緩伸出手。
溫妤遲疑着，書生笑了：「小公主，你不認識我了嗎？」
溫妤驚訝不已。
「失禮。」書生說著一把扶起她，便立刻鬆開手。
「在下楚長川。」
溫妤一下想起來，驚呼：「小川子！」
難怪她覺得眼熟，這是她的兒時玩伴楚長川，他小時候可是個大胖子。
沒想到長大後還挺衣冠楚楚的。
楚長川笑了，沒有去糾正溫妤略有冒犯的稱謂。
「你怎麼會在這？」溫妤問。
楚長川還沒回答，一聲着急呼喚傳來。
「公主，你可急死我了。」欣兒滿頭大汗跑了過來。
溫妤抬眼看去，陳太醫和薄靳夜帶着人正朝這邊走來。
「我沒事，陳太醫，是楚大人救了我。」溫妤急忙解釋道。
陳太醫上前，認出楚長川：「楚大人，沒想到你竟然在此，多虧有你啊。」
薄靳夜步伐一停，看着楚長川，皺起了眉。
他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