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後他們只是上下級》[從今以後他們只是上下級] - 第3章(2)

認識楚長川,兩人一同及第。
當時自己是狀元,而楚長川是榜眼。
現在自己不過一個駙馬,而楚長川卻直入翰林,前途無量。
「多謝楚大人救了公主,薄靳夜不勝感激。」薄靳夜走上前,對他施了個禮。
楚長川皮笑肉不笑:「我與公主是故交,此乃分內之事,不必客氣。」
薄靳夜眉頭一挑,心裏有些莫名不舒服。
他突然牽過溫妤的手:「天色已晚,公主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溫妤一愣,只好道別:「那我先告辭了。」
走在長長的橋上,明明薄靳夜是牽着她的手,溫妤心裏卻空蕩蕩的。
走着走着,薄靳夜突然說:「公主下次還是不要大半夜跟陌生男子在一起為好。」
溫妤一怔,面色一白:「是你丟下了我,他找到的我……」。
薄靳夜停下來,鬆開了她的手,冷冷道:「公主這是在怪我?」
是他說要陪她來的,到頭來竟然拋下她跟別人走了。
難道她不應該怪他?
溫妤望着他冰冷的眼,心裏冷的說不出話。
她想到小時候。
那時薄靳夜還是皇兄的侍讀。
當時她身體不好,卻非常調皮。
有一次,她不小心將父皇御賜給太師的狼毫筆摔壞了。
當時皇兄不在,裏面只有她和薄靳夜。
她嚇壞了,剛要往外跑,卻正好撞到了迎面而來的太師身上。
是薄靳夜站在了她面前,輕聲說:「你別說話。」
她嚇得只知道點頭。
御賜之物不同尋常,他自然被狠狠懲罰了。
至今她仍然記得他咬牙跪在地上強忍疼痛的表情。
薄靳夜對她的好,她全部都記在心裏。
雖然他已經忘記了。
雖然他再也不會對她那麼好了。
溫妤嘴角泛起苦到極致的笑,鬆開了手,那兩盞本就被擠得鬆鬆散散的花燈砸在地上。
摔得粉碎。

第六章時日無多

第二日,車隊繼續趕路。
江南山多,路途更加顛簸。
溫妤吃不消,剛行了半日,只覺心口悶的慌。
她不想自己拖累行程,咬牙不說。
中午,車隊停到了一片綠蔭下休息。
欣兒扶溫妤到河邊坐着洗了把臉,隨後去馬車上幫她拿水壺。
溫妤站起身,想要活動一下,突然眼前一陣眩暈,便軟軟倒在了地上。
「公主……」
她只模模糊糊聽到了欣兒焦急的喊聲,以及一個懷抱着急的將她從地上抱起……
夢裡她昏昏沉沉,隱約聽到了欣兒的啜泣聲。
她想告訴欣兒自己沒事,別擔心,只是有些累了。
但她的身體卻像有千斤重,怎麼都張不開口。
隨後感覺到幾個太醫手忙腳亂地幫自己扎針施藥,但是感受並不真切。
等到她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欣兒……」溫妤緩緩睜開眼睛。
欣兒忙擦了眼淚,將她扶了起來:「公主,你終於醒了……」
陳太醫為她把脈之後,心裏便是一咯噔。
但他表面卻裝作若無其事:「脈象平穩,已無大礙。」
他低頭寫了個藥方遞給欣兒:「你按這個藥方去抓藥。」
隨後,他對薄靳夜說:「駙馬爺,我們先回去,有事您再喊我們。」
薄靳夜點頭。
溫妤這才發現發現他一直都在。
而薄靳夜的身邊竟還站着楚長川。
溫妤有些驚訝:「楚大人怎麼會在這兒?」
「太子殿下讓我下江南私訪。」楚長川沒有多提。
實際上,除了私訪,李知儒交代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替他暗中保護溫妤。
他雖然沒說,溫妤略想想卻明白了。
楚長川顯然是一路跟在車隊後面,才會總是在她遇見危險時出現。
她心裏有些自責,一趟江南的遊玩,竟然讓那麼多人陪着自己。
「麻煩楚大人了……」
楚長川一頓,這生疏的稱呼不知為何讓他有些不悅。
但他還沒說話,薄靳夜突然問:「公主,你感覺怎麼樣?」
溫妤心裏酸酸的。
原來自己生病了,他也是會關心的。
「好多了,已經……」
她話還沒說完,帳篷被掀開。
只見莫空桑一瘸一拐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還有些擦傷。
溫妤只感覺,薄靳夜的眼神一下從她身上移開。
他伸手將莫空桑扶住,關切地問:「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我沒事,就是聽說桑葚果可以治療心疾,我就……」
「想要桑葚果去買便是了,哪裡用得着你親自去摘?」薄靳夜皺着眉頭說道。
莫空桑低下頭,看起來楚楚可憐:「對不起……」
薄靳夜嘆了口氣,對溫妤說:「我先讓人幫她包紮,馬上回來。」
溫妤還沒說話,他便扶着莫空桑走了出去。
帳篷內的氣氛一下凝滯了。
楚長川眼底神色不明,他將溫妤的情緒盡數收進眼底,心裏莫名的不悅翻湧。
但他只是一個外臣,什麼都不能說。
連安慰都是僭越。
最終,他只能一拱手:「臣,先告退。」
「好。」溫妤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但是看起來卻分外苦澀。
楚長川剛走出門,溫妤嘴角的笑便隨即消失了。
她久久的坐着,一動不動,終是自嘲一笑。
成親一年,她從來沒有看到過薄靳夜這樣關心過自己。
原來愛一個人的模樣是那樣的……
不管身邊有多少人,只要那個人出現了,你眼中便只能容下她。
原來自己不僅阻了他的仕途,還阻了他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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