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誰許沉浮》[浮生誰許沉浮] - 第6章 府中度日難上難

一路上如真一直挽着我的手臂,絮絮的說著話,我含笑聽着,這樣的舉動,從前我和容秀經常做。

「宋格格是最先入府的,前些年生下了女兒但是未滿月就歿了,之後便不愛見人,也不愛說話,性子有些古怪,少招惹她就是。」

「李福晉入府時也是格格,三十四年生了女兒,三十六年生了兒子,但是那個孩子只活了兩歲,三十九年又生了一個兒子,今年二月又生了一個兒子,論福氣,李福晉的福氣真是無人能比。」

我細細琢磨着,都說皇家孩子難養,光是早夭的孩子就有三個,現下嫡子早夭,如今府里的孩子只剩下李福晉的三個孩子,說是她一人獨佔春色也是極為恰當的。

一路走來,遇到的內監和侍女也不少,他們神色匆忙,端着精美的碗走來走去,如真說那是給嫡福晉送的葯,還有給李福晉送的補藥,那些侍女見我們也只是微微點頭,並未行禮,我看着他們,心裏也沒有多少慶幸,如真說得對,我們也只不過是這府中的奴才罷了。

福晉的屋裡陳設很是樸素,估計是追隨貝勒爺從簡,一進屋撲面而來的藥味嗆的我咳嗽了一聲,從寢殿內走出一個侍女,見如真行了一禮,又轉頭看向我,想必是眼生,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不過馬上換了一副不待見的臉。

「給耿格格,鈕祜祿格格請安,李福晉和宋格格在寢殿內,兩位格格隨我來吧。」

我心裏打鼓,福晉的下人對我這個態度,離嫡子早亡的事脫不了干係,我暗叫倒霉,心中產生了一縷怨恨,哪怕他死在我成親的前一天也好,偏偏就是在那日。

寢殿內的福晉身着淺綠色寢衣,無精打採的靠着靠枕,一個容貌出挑的女子喂她服藥,另一個皮膚白皙的女子在一旁侍奉。

她們見到我的那一刻臉上寫滿了疑惑,隨後又明白了一分,那個侍奉的女子臉上登時就有了嫌棄之意。

看打扮能看出站着的是宋格格,喂葯的是李福晉。

我和如真跪下行禮,齊齊說道:「妾身給福晉請安,給側福晉請安。」

福晉抬頭,有氣無力的說道:「起身吧。」

我抬眼正好對上她的眼眸,她眼波平淡眼眸深邃,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冷冷清清,夏日炎炎的我被她看的打了一個寒顫。

我再次跪下,恭敬說道:「妾身鈕祜祿元初見過福晉,妾身身子不爽月余,現在前來給福晉請安,還望福晉莫要怪罪。」

福晉未答話,我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耳邊聽的是一勺又一勺喂葯的聲音,一盞茶過後,我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了,額上也出現了細汗。

「光顧着喝葯了,忘了你還拘着禮,起來吧。」

我謝過福晉,起身時忽然眼前一黑,險些站不住,還好有如真扶着我,要不然我可就失了禮數了。

我尷尬的看了眼她們,福晉神色如常,李福晉冷哼一聲,宋格格面上淡淡沒什麼反應。

李福晉放下碗拿起桌子上的蜜餞,嬌聲道:「福晉喝了葯嘴裏苦,這蜜餞是妾身親眼見那些下人做的,福晉嘗嘗。」

福晉捻了一枚放在嘴裏,滿意的點點頭。

「難為你費心了,你也剛生下弘時,還要注意身體才是。」

我不知道李福晉多大,但是知道她誕下四子,她雖然坐着,也能看的出她身量纖纖,手指纖長,嬌媚可人,一點也不像生那麼多孩子的女人,而且她氣色紅潤,與床上灰淡臉色的福晉形成了一個對比。

她們絮絮說了幾句話,李福晉會討得福晉歡心,福晉聽了時不時的也會扯出一點笑容,我們三人站在旁邊就像是被晾着一般,宋格格和如真神色如常,彷彿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這屋裡最尊貴的二人說話,又哪是她們能插嘴的。

說了半晌,福晉才想起我這個人的存在,她打量了我一眼,說道:「光顧着和沛怡說話了,忘了你們還站着了,金靈賜座。」

福晉叫着側福晉的閨名,兩個人的關係顯然很好,剛才見到的侍女搬來了凳子,凳子放在我身後的時候沉沉的磕了一下,我坐在凳子上也是如坐針氈。

福晉輕咳了兩聲,說道:「元初入府那日我沒有見着,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側福晉沛怡,宋格格璃雲,耿格格如真,你們一起來的,想必也是認識了。」

我起身對李福晉和宋格格福了一福,福晉又說:「元初先祖也是朝中大臣,和我一樣都是滿軍旗,府里伺候貝勒爺的滿軍旗現下只有你我二人,以後還要多多來往才是。」

我頷首,「妾身明白。」

金靈端來了一杯茶,對我說:「格格入府第二日就應該向福晉敬茶的,無奈格格被貝勒爺禁了足,耽擱了不少時日。」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福晉的侍女話中帶刺,一點點的刺着我的肉,我特意掩蓋我被禁足這個事情,她卻是毫不在乎,大喇喇的說了出來,這府中上下都知道我嫁入貝勒府之日就是嫡子夭亡之時,如今她特意提起此事,也是在提醒福晉,不要忘了喪子之痛。」

果然福晉的臉色變了一變,僅剩的一點溫和也不復存在。

我接過茶杯,跪在福晉床頭,舉着杯說道:「請福晉喝茶。」

福晉依然靠着靠枕,連手指都未曾動一下,聲音帶着沙啞說道:「我今日身子不好,太醫告訴我不能喝茶飲,你的這杯茶我怕是不能喝了,不過心意收到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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