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完瘋批大佬後我逃了》[攻略完瘋批大佬後我逃了] - 第4章

嬤嬤和冰人、田氏互視一眼,訕笑道:「這個老奴就不知了,主人諸事忙碌,應是會來吧。」

寶月又道:「我家小姐第一次來金陵,先去市集上逛逛走走,買兩身衣裳,也買些土儀特產,捎給老夫人。」

「這是自然要的。」

晚間住在客棧,寶月打水給薄妄洗漱:「婢子心裏有些毛毛的。」

「怎麼了?」

「那幾個老嬤嬤,只提他家宅子多好,僕人多少,吃穿用度是幾等,怎麼不提他家都有什麼人,新郎官是什麼樣的呢。」寶月道,「咱只知道一個名字年齡,其他什麼也不曉得。」

寶月問薄妄:「小姐就這樣放心?」

「滿家人都放心,哪個沒有去祖母面前美言幾句,這麼多人替我把關,我有什麼不放心。」薄妄收拾自己行囊,不由得莞爾一笑:「有才有貌有銀子,沒爹沒娘沒娶親,不在遍地開花的金陵找,眼巴巴跑來江都娶親,要麼世上就沒這人,拐我去賣,要麼那新郎官在金陵惡名昭彰,或者病死沖喜,冰人有利可圖,左右串通,跑來遠地害人。」

寶月瞪眼「呃」了一聲。

薄妄睃了她一眼,淡聲道:「田嬸娘敢跟着一起來送我出嫁,應不是拐賣去做妾做婢,而是是那人身上有什麼蹊蹺,臭名昭著,馬上要死,兩者選一,沒得跑。」

「小姐這種人怎麼能嫁」寶月臉色蒼白。

「為什麼要嫁,你不是知道么?」薄妄笑,「這麼不靠譜的婚事,祖母病急亂投醫,都把我打發出來了,你看不出來么?」

「你是我帶出來當陪嫁丫頭的,清露明霜只來送嫁,日後還要跟着孫先生回江都的。」薄妄此行壓根沒帶多少行囊,兩身衣裳,幾件銀首飾,「那人指不定前頭死過三四個妻妾,或是個要死之人,我若嫁過去,你日子也不能好過。」

「所以」薄妄微笑,「我們一起逃出去吧。」

「到了金陵,定然會有個臨時的寓所讓我們住兩日,男方再過來迎娶新人。你是陪嫁丫頭,不會陪着我一道出門上花轎,而是花轎走後有人來接你進府,所以迎親那日矇著喜帕出嫁的人是你。」薄妄看着寶月,「你要替我拜個堂,進了洞房,清露明霜守在門外,你喜服底下穿的是婢女的衣裳,脫了喜服,帶着清露明霜一道出去找田嬸娘,悄悄跟嬸娘說我丟了。」

「新娘丟了,田嬸娘定然第一個慌張,肯定早早要抽身走,若是能順利抽身最好不過,早些和孫先生回江都去,祖母那也有個交代。若是男方察覺的早,心裏有鬼,未必敢聲張,定然先四下去找,再找田嬸娘理論,田嬸娘也要抓着男方反咬一口。但這些事都不會鬧出來,最後面上還會遮掩過去,事由利起,最後總有人能拿銀子擺平,田嬸娘不會讓此事敗露,不然她在施家難以立足,也自然會瞞着孫先生。」

這樣一來,她逃脫了,施老夫人那處安心以為她嫁了,至於鹿之綾回來後怎麼樣,就讓他們去鬧,施老夫人定然會蒙在鼓裡,其他的天翻地覆也和她無關。

「你若是想回江都,就抓緊田嬸娘,她會想法子幫你遮掩。若是不回留在我身邊,我在外頭等你,我們一起走,找個地方安定下來。」

寶月聽得目瞪口呆,薄妄看她:「明白了嗎?」

「我不要回江都。」寶月一激靈,若回施府,大哥兒回來還不知道怎麼鬧得天翻地覆。

「這幾日你跟着我,將有可能的破綻一點點想好。」薄妄握着寶月的手,柔聲道,「別怕,我身上帶着銀子呢,夠我們以後過的很好。」

「小姐既然要逃我們現在就能逃啊。」寶月哆嗦問,「何必等到迎親,眾目睽睽之下」

「祖母身子越發不好了」薄妄輕嘆,「她在我身上花了這麼多心血,我也想她過得安心些。」

剩餘路上,寶月都是抖着手,張大耳朵聽旁人說話。

馬車行至長江口,渡口泊船數里,雲煙淡渺,銀河玉帶蜿蜒從天上來,眾人等了小半日,有個褐衣的中年人過來,引着馬車駛入一條平板船。

船上有小艙室,寶月扶着薄妄去艙內坐,船雖舊,內艙卻布置的整潔乾淨。

江面風平浪靜,一眼遼闊,靜水東流,碧天如洗,白雲如煙,白鳥展翅高唳,回頭望,還能見江岸碧綠的蘆葦。

上一次過長江是在鎮江渡口,夜半時分,風浪顛簸,狂風呼嘯,她在夢中,夢境混亂又靡艷。

薄妄輕輕嘆氣,她偶爾也會想起鹿之綾,舊年的清脆笑語和肌膚上的黏膩汗水,清風和膩香交織在一起,像什麼?像用清甜的花蜜水泡醇厚濃茶,一開始就格格不入。

寶月端來茶壺,薄妄拾起杯子,呷了一口,茶味熟悉,老君眉,味輕且甘甜:「你從家裡帶來的茶?前幾日怎麼不是這個?」

「沒有啊是船家送來的茶。」

薄妄心頭猛然跳了一下,低頭看着手中的茶盞,細白透明的白盞,質地甚佳。

船隻靠岸,船沿擱好船板,車夫驅着馬車緩緩駛下平緩,沿着人流,向前駛去。

寶月看着薄妄臉色發白,緊緊抿着唇,一聲不吭僵坐在馬車內:「小姐,你怎麼了?」

天色不早,這夜宿在客棧里,這裡是官道岔口,因商旅興旺聚集而成的一座小鎮,明早啟程再行一日,明日就進了金陵城。

這夜,薄妄是盯着寶月入睡的,夜半時分,薄妄搖醒寶月:「寶月,快起來。」

寶月揉着眼睛起身:「怎麼了?」

薄妄換着一身極樸素的衣裳,將頭髮纏成光髻,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不成婚了么?」寶月詫異問。

「不了。」薄妄臉色蒼白,「金陵未必是可去之地,你不走,我自己走了。」

寶月一骨碌從床上起來,穿衣裳:「我跟小姐一塊。」

客棧門掩着,門口櫃檯趴着打瞌睡的店小二,一盞油燈輕輕晃,等着來投宿的過客。

半夜仍有趕路的車馬行人在官道上走過,藉著月色能看到官道上不時經過的黑影。

薄妄拉着寶月的手,躡手躡腳出了客棧大門,藏在官道兩邊的雜草往前走。

「小姐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寶月有些害怕,手掌冰涼,「黑黢黢的寶月害怕。」
「我們找車搭我們一路」薄妄咬牙,環顧四野,「去金陵吧。」

身後突然響起咄咄的馬蹄聲,緊促,聲聲落地,薄妄頭皮一麻,拉着寶月往前奔去。

月光下,有人縱馬橫攔住她們,面前有一人,凝視着眼前呆若木雞的兩個女子。

鹿之綾臉色很冷,笑容卻仍然溫柔,仰頭看着漆黑天幕,輕輕嘆一聲,而後柔聲道:「妹妹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次日一早,田氏收拾妥當,從房裡出來,見着眼前整理衣袖的男子,臉刷一下白透,鹿之綾抬頭瞟她一眼,甩甩袖子,臉色淡淡的:「甚巧,在這兒遇上嬸娘,一道上車吧,回江都。」

第58章第58章
寶月緊張如小鵪鶉, 挨坐在薄妄身旁:「小姐,馬車朝着渡口去了,我們要回江都了」

薄妄端坐車內, 雙手安分擱在自己膝頭,不起波瀾的目光放在自己手指上。

十指剝青蔥, 先前用鳳仙花汁染的指甲依舊嫣紅, 指甲根部新生出的半月牙兒淡白微粉, 這是一雙柔軟鮮嫩、賞心悅目的手。

「回就回吧。」

事已至此, 還有什麼好說的。

昨日夜裡, 在這陌生的地界,昏暗的夜色下,鹿之綾翻身下馬, 篤定又沉穩的腳步聲和衣袂在夜風中拂動之音朝她撲面而來,他站在她身前,半垂的丹鳳眼睇她, 心平氣和問:「怎麼跑這兒來了?」

夜那麼灰暗,四野投射而來的暗淡光影將男人臉龐線條加深,面容清晰如刀刻,冷硬如石,她輕輕喘了一口氣,語氣也淡定:「祖母替我配了一門婚事, 要嫁到金陵去。」

鹿之綾瞧她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無所畏懼的模樣, 長長的「哦」了一聲, 又看看一旁瑟瑟發抖的寶月, 點頭:「甚好。」玩着手中的馬鞭,淡聲道:「嫁人就嫁人,大半夜的帶着寶月出來做什麼?遇上歹人怎麼辦?」

「我不想嫁, 所以趁機拉着寶月逃跑」薄妄垂着眼,牽牽自己粘着枯草的裙,抬頭問他,「大哥哥緣何在此?」

昏暗星光下見一張雋秀俊逸的臉,那雙眼深深沉沉又星光點點,像夜色下的湖水,一點波光是星月和風撩起的漣漪,語氣也同湖面一般平靜:「辦些雜事,路過此地。」

薄妄微微將頭點了點,看着夜空不說話。

「既然不願嫁,又遇上了我。」他垂着眉眼,語氣還是淡,「那妹妹跟着我走吧。」

寶月縮着肩膀上前去牽馬,鹿之綾背手揚着馬鞭,往前邁了兩步,扭頭看僵住不動的薄妄:「怎麼」

語氣輕輕往上一挑:「妹妹不願意?」

她偏身,極快的瞟了鹿之綾一眼,又直直的看着眼前,今夜多雲,月色被雲霧遮擋,腳下的官道蜿蜒沒入黑夜,草木蟄伏如獸,三三兩兩的蟲鳴。

有鞭聲從風中過來,長長的馬鞭纏上她的腰肢,那頭輕輕一拉,薄妄身形隨着鞭上力道微微晃了晃。

她被那馬鞭碰了下,心頭一梗,擰着脖子抬頭直勾勾的看他,玻璃珠似的眼久久凝住,而後輕輕抖抖濃密的睫,垂眼回他:「願意。」

鹿之綾目光比月色還冷清,收回馬鞭,淡聲道:「去客棧。」

客棧門前掛着光亮暗淡的燈籠,門大開着,守夜的小二哥擎着油燈,打着哈欠照明,順兒在門旁翹首以待,遙見鹿之綾身邊是家裡二小姐,後頭跟着牽馬的寶月,嘴裏「嚯」了一聲,重重拍了拍大腿。

進了客棧,鹿之綾吩咐寶月:「陪着二小姐回房,好生歇一會,明日起早就要走。」

寶月恭順領着薄妄回去,鹿之綾目送這主僕兩人回屋,和順兒去屋外說話:「你回金陵去,把宅子里該收拾的都收拾了,再回江都。」

順兒矮着身應了一聲,撓撓頭:「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