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駱聞洲》[顧憐駱聞洲] - 第3章

駱聞洲連忙跟上了他們的腳步,他這些日子一直去江家別墅,想要找到顧憐沒有死的蛛絲馬跡,可他面對着的,是江家緊閉着的大門和傭人的冷嘲熱諷。
陸溫學只是沉聲開口道:「今天一大早,思思就已經下葬了。」
江母手裡捧着一束菊花,聞言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關係,謝謝你為了思思還奔走。」
在一旁的陸溫學掩蓋住眼底洶湧的情緒。
江母看着顧憐的墓碑上的笑顏,輕聲一嘆:「思思,我和溫學過來看你來了。」
陸溫學全程攙扶着江母,後者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逝者已矣,我都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了。」
江母卻忽略了陸溫學眼底複雜的神色,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有些蒼老的江母,深吸了一口氣。
江母抬眼躊躇了一會,才張了張唇:「我之前去問了駱聞洲,他不肯接受江氏的股份……」
江母看着神色未變的陸溫學,過了很久才看着顧憐的照片說出口:「你伯父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江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伯母記得你在國外讀的管理學,溫學,你幫幫思兒,幫幫江氏好不好?」
陸溫學卻只是抬眼看着照片上笑顏如花的顧憐,喉頭滾了滾:「好。」
駱聞洲緩緩走了過去,江母卻在看見他的一剎那,迅速別過了臉。
陸溫學看着駱聞洲手中的捧花,扯了扯唇角,想要上前接過了花束,卻被駱聞洲徑直躲過:「讓開,我來看一看顧憐。」
江母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顫抖着手指着眼前的男人。
陸溫學收回了空下來的手,小聲勸說道:「伯母,厲先生既然想來看看思思,就隨他去吧。」
江母最終還是不情願的走了臨走的時候拍了拍陸溫學的背:「溫學,我代替江氏謝謝你。」
陸溫學只是垂着頭顱輕輕笑了,良久他看着顧憐的笑容,情緒久久都不能平靜。
陸溫學回眸的時候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駱聞洲,然後轉過頭去,再也不發一言。
卻不料,駱聞洲猛然間拽住他的衣領:「是你做的對不對?顧憐那樣一個騙子,怎麼可能輕易去死呢?!」
陸溫學的臉上浮現着悲痛的神情,他將衣領抽了出來,冷聲開口:「你做出這副模樣是想給誰看?!思思活着的時候,你不曾珍惜,現在她長眠於地下了,你還不肯放過她嗎?」

第十四章戰戰兢兢

駱聞洲渾身的力氣都恍若被抽走,他踉蹌了幾步,無力地跪坐在地上,看着墓碑上顧憐的照片,苦澀的笑容蔓延在他的唇角。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在空曠的墓地里回蕩着。
陸溫學深吸了一口氣:「你若是想要看看她,厲先生請自便。」
說完便不管墓地上的駱聞洲,轉身就走。
駱聞洲獨自一人看着墓碑上她的照片,放聲大笑:「顧憐,你是在懲罰我,對嗎?」
可回答他的,只剩下墓地回蕩着的冷風,那冷風吹散了他的體溫,將他緊緊包圍,在這一剎那,他如墜冰窖。
他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另一邊。
陸溫學將江母送回了江家之後,他仰頭看着熟悉的別墅,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驅車徑直朝着A市而去。
A市第一醫院。
陸溫學看着昏迷不醒的江靜哈,連日來的昏迷讓她的身子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她一頭烏黑的長髮散落在枕頭上,瘦下來的臉頰再也不似從前那般,顯露出極為好看的骨相。
顧憐濃密的長睫毛輕輕顫動,陸溫學垂眸看去,一顆心猛地提起,他看着她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刀痕,心疼不已。
他去國外也不過三年的事情,回國的時候卻得知了江氏已經出事了,甚至還知道顧憐已經兩天都沒有回家的事情,無奈之下他只好發動了自己的人脈,終於找到了她開的蛋糕店。
卻撞見了倒在了血泊里的顧憐……
陸溫學那些日子,聽着秘書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知道了她裝傻充楞數二十年,他的眉間閃過濃郁的心疼。
他看着昏睡不醒的顧憐,回眸看着一旁的醫生,沉聲開口:「她怎麼還沒有醒?」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戰戰兢兢的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陸少,病人毫無求生意識……」
陸溫學的眉目閃過一絲不耐,他揮了揮手,醫生迅速閃身出了病房。
他垂眸凝視着沉睡着的顧憐,他指骨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瘦弱的手,觸手的冰涼讓他莫名心驚。
他不禁想起那天在蛋糕店的她,他抱着她匆忙從蛋糕店趕出來,她那時候渾身都是血,身子冷得像一塊冰。
那時候的他,險些覺得自己就快要永遠失去顧憐了。
陸溫學的眉目閃爍着點點微光,他將臉埋在病床上,喃聲開口:「顧憐,你振作一點……」
可這時他握着的手的指骨微微動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然後眼底閃過一絲希冀,他張了張唇:「顧憐,你就不想知道江董嗎?你不想知道你媽媽么?」
躺在病床上的顧憐手指骨微微動了動,一旁的陸溫學差點喜極而泣,他垂眸緊緊握着她的手。
顧憐悠悠轉醒,鑽入鼻尖的刺鼻味道讓她微微皺眉。
好吵……
陸溫學湊到了她的跟前,終於鬆了一口氣道:「你終於醒了。」
顧憐好不容易適應了刺眼的光芒,她看着眼前的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張了張有些乾澀的唇:「陸溫學,是你啊,我不是已經死了么?」

第十五章拉花

顧憐在陸溫學的攙扶下,才緩緩起身。
她躺在病床上,整個人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她仰頭看着眼前的陸溫學,這個人她認得,是自己母親閨蜜的兒子。
從她很小的時候開始,母親總是不遺餘力的和自己說,以後是要嫁給他的,可直到自己喜歡上駱聞洲以後,這件事也沒有再提過。
後來他出國了三年,其實他們也很久都沒有見過了。
陸溫學沉默了良久才開口:「你被我救回來了。」
他和醫生耳語了幾句之後,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擔憂的說道:「你知道不知道,醫生說你手腕的刀痕深可見骨?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愛你的人傷心。」
顧憐微微一愣,然後才將手伸了出來,她垂眸被包裹着厚厚一層紗布的手腕,想起那天生命流逝時的痛,良久才呼出一口濁氣:「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他們都幸福,就足夠了。」
陸溫學所有的責備的話語,卻在看見她灰敗一片的眼眸之後,有些心疼的輕輕伸出手攬過她的肩膀。
他想起自己調查來的,只覺得她的一腔深情全被駱聞洲辜負了。
顧憐像是想到了什麼,焦急的問道:「那江氏怎麼樣了?」
她想起之前駱聞洲所說,只有自己死了以後,他才會放過江氏。
陸溫學喉間微酸,沉聲開口:「駱聞洲以為你已經死了,他沒有動江氏。」
顧憐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她忙問道:「那我爸媽呢?」
陸溫學張了張唇,告訴她一切:「他們都以為你死了,你留下的那封遺囑我也讓律師交給了伯母,現在沒有人知道你還活着,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了。」
顧憐喉間酸澀一片,她的爸媽,如何能接受自己死了的消息……
她眉眼裡全是擔心:「那我爸媽……」
陸溫學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伯母已經把你死了的事情對伯父瞞了下來,只是告訴伯父你出國散心了,說你從過去走出來就會回家。你昏迷已經半個月了,伯母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顧憐沉默的點了點頭,她看着窗外少見的陽光,苦澀一笑。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至少她『死了』以後,父母不會因為自己而悲傷。
陸溫學深吸了一口氣:「駱聞洲將江氏的股權還給了伯父,現在伯母拜託我代為處理江氏的事情。」
顧憐愣了下,不明白駱聞洲為什麼會把已經到手的江氏還回來。
她沉默了很久,開口問:「那駱聞洲呢……」
聽到駱聞洲的名字從顧憐口中說出來,陸溫學心裏閃過抹酸澀,可看着顧憐蒼白的臉色,還是張了張唇:「他錯過了成為厲家掌權人的機會,不過還是厲家的繼承人,不過以他的能力過不了多久也能把厲家握在手裡。」
他不得不承認,駱聞洲是個有能力的人。
可想到自己調查出來的那些事,只覺得顧憐的一片痴心錯付。
他想起那天秘書和自己的電話。
那天他垂眸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幾乎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電話:「喂?讓你查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電話那頭的秘書壓低了嗓音:「少爺,查清楚了,當初是厲氏的推動,才讓江氏的資金鏈斷裂……」
陸溫學回過神,看着顧憐,苦澀的笑容蔓延在唇角。
駱聞洲那樣對她,那樣對江氏,顧憐卻仍然喜歡他。
而聽聞這些的顧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怎麼會這樣?
駱聞洲不是一直都想要成為厲家的掌權人么?他謀划了那麼久,甚至對江氏動手,怎麼現在就輕易的收手了?
也許是想了太多,顧憐只覺得眼前有些暈眩,胃裡也泛着噁心。
一直注視着她的陸溫學察覺到她的異樣,慌張的按響床頭鈴,邊關切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好久,顧憐才緩過來:「我沒事。」
見她的臉色雖然蒼白,卻沒有剛才那麼痛苦。
陸溫學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醫生和護士沖了進來,在陸溫學的注視下給顧憐做着一系列的檢查。
確定她只是剛醒過來又說了太多話才產生的不適,陸溫學一直提着的心終於落回了原地。
送醫生和護士出去之後,陸溫學坐在病床旁。
他看着顧憐露出被子外的胳膊,輕輕的將其放回被子。
可動作間,卻看見她手腕上包裹的厚厚的紗布。
想都自己在蛋糕店時見到的場面,陸溫學心一疼。
「你之後想做什麼?不如別回去留在A市繼續開蛋糕店吧,那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
聞言,顧憐詫異的看向陸溫學:「你還記得?」
陸溫學笑了笑,傻子,有關你的事我怎麼可能會忘?
可這話他沒有說出口,只是問:「老師,你還記得你曾經教過我做拉花嗎?」

顧憐看着眉目似有星空一樣的陸溫學,飛速的垂下了眼帘,她不確信的抬眸,卻看見偏過了頭的陸溫學。
陸溫學的臉上卻全無一絲一毫的開玩笑,他看着顧憐的眼中神色複雜。
她看着他不容置喙的態度,無奈只得任由着醫生給自己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她環顧了這間病房,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用這樣好的病房的。」
病房裡所有的設施幾乎都有,如果不是她如今躺在一張病床上,她幾乎認為自己是來度假的。
陸溫學看着臉色蒼白的顧憐,眉眼閃過心疼,他伸出手輕輕攬過她的肩膀:「沒有關係,只要你能好起來。」
顧憐微愣了幾秒,忙掙脫開陸溫學的懷抱。
陸溫學微微一愣,收回有些僵硬的手,掩蓋住翻騰的情緒,過了很久他沉聲問醫生:「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醫生沉思了一會才緩緩開口:「她還需要住院觀察一陣子。」
陸溫學揮了揮手,醫生很快便出了病房。
剩下的兩個人雙目對視了一陣子,陸溫學過了許久,才打破了僵局:「今天的事,是我唐突了。」
顧憐垂下了眼帘,陸溫學的喉頭滾了滾,眼底氤氳着濃烈的情愫,深不見底。
她躺在病床上,側過身子悶聲開口:「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突兀的鈴聲在病房裡響起。
顧憐卻順着那道電話鈴聲開了口:「你如果有事就早點回去吧。」
陸溫學的眉眼閃爍着看不懂的光芒,他抿了抿薄唇,看着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開了口:「是伯母。」
顧憐愣了下,看着手機掩在被子里的手默默收緊。
陸溫學看着她這副模樣,接起電話往外走去:「伯母,我……」
他的聲音逐漸遠去,可顧憐卻還是清楚的聽到江母的聲音。
那一瞬,她眼眶唰就紅了。
可她還是生生將淚忍了回去,轉頭看着窗外的景色。
風從敞開的窗吹進來,帶動着窗帘。
許久,陸溫學從外面回來。
他看着盯着自己的顧憐,解釋道「伯母讓我現在就去江氏一趟,公司積壓了很多事情。」
顧憐瞭然的點了點頭,輕聲開口:「那你先去,江家的事麻煩你了。」
她的眼中滿含着感激,深深看了一眼陸溫學。
終究還是自己沒有用,即使不需要再裝傻,卻也不能再回去為爸媽分憂,還要麻煩陸溫學幫自己做這一切……
而陸溫學看着顧憐又出神不知想着什麼的眼,安慰說:「別多想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好起來!你的蛋糕店已經裝潢好,就等着你這個老闆了!」
聞言,顧憐點了點頭。
目送着陸溫學離去,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知為何,她腦中忽然想起了另一個人。
駱聞洲,現在他在做什麼呢?
沒有了自己的糾纏,他應該很開心吧……

第十七章星火

厲氏。
駱聞洲在會議室一如平常的開着視頻會議。
他快色翻看着李秘書呈上來的報告,然後沉聲開口:「這個報告細節還需要完善一下。」
會議室里的人幾乎大氣都不敢出,所有人戰戰兢兢,生怕惹到總裁。
這陣子,這位總裁已經不止一次發火了。
會議散去了以後,駱聞洲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叫來了自己的秘書。
他抬眸看着落地窗外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出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海里顧憐的身影一直揮之不去。
過了一會兒,李秘書敲了敲門,然後踩着高跟鞋走了進來。
駱聞洲低頭簽著手中的文件,連頭也沒抬的問道:「顧憐……查到一絲蛛絲馬跡了嗎?」
李秘書遲疑了一會,才答道:「厲總,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跟進江小姐的消息,可……」
厲吃呢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他冷聲開口:「怎麼了?」
李秘書的臉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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