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音沈予知》[顧明音沈予知] - 顧明音沈予知第15章

室內微涼,沉沉目光將滑膩肌膚燙起顆顆戰慄,她咽了口氣,微微抬起下頜,靈蛇一樣拱進他懷中。
錦袍滑順,沾着溫熱體溫,是另外一層肌膚。
甜香侵骨,呵氣如蘭,紅唇輕輕印在薄唇上。
是輕吻,柔弱的、試探的,唇瓣相觸,宛如微雨落雪。
沈予知一動不動,雙手穩穩扶在椅圈上,在她的吻遊離至耳際時,輕聲問她:「這就是妹妹認錯的法子?」
「不合哥哥心意么?」
她問。
「不,我只怕妹妹後悔。」
素白的羅帳將他們和世間隔絕。
她以為是尋歡作樂只是尋歡作樂,沒想到也可以是屈辱。
膝蓋已經發麻,卻被按着半點動彈不得。
她撐着手臂要將身體支起,一隻手嚴嚴實實貼在了玲瓏肩背,手掌往下一摁,纖弱嬌軀壓成一團,又跌趴回去。
一而再三,她要撐起肩膀,他偏不讓,要躲藏閃避,他亦不讓,就是要她在他手掌下俯首稱臣。
沈予知聽見軟枕上傳來的啜泣。
「這就不行了?」
嗓音又啞又沉,「既然要認錯,那先說說,錯在哪裡?」
她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強撐着聳起一對纖弱的蝴蝶骨,雪白的皮肉,薄薄的骨片對着他,像一雙伶俜的翅膀。
沈予知擰住眉心,把那漂亮的骨貼在五指掌心下,施力往下一壓,冷聲輕哼,「我對妹妹太好,讓妹妹覺得我手段軟弱,可以隨意玩弄在股掌之上。」
語氣風平浪靜:「出門之前妹妹說什麼?
嗯,安心在家等我回來,只有我可以依靠,溫柔送我出門,結果轉身就聯合全家,想方設法要逃,嫁不成方玉,又要跑去金陵,誰給你的膽量?」
「這麼多年,我是怎麼對妹妹的,你所有的一點一滴,哪樣不是我供給的,我一片真心,妹妹就是這樣回報我?」
他舌尖舔舔後槽牙,哼然一笑,「妹妹有沒有良心,我白養了你那些年。」
她淚水綿綿,顫聲道:「我和哥哥梳籠的妓沒什麼不一樣,一點心思、幾分時間,大把銀錢,不管願不願意都可以伸手抓來,隨心所欲的玩弄。」
「妓?」
他冷笑:「所以你才這樣?
用身體來伺候我?
你可知我是如何對外頭的妓,又是如何對你的?
為你從頭到尾煞費苦心,哪個嫖客能做這樣的善事?」
「哥哥以為自己善,其實是偽善,明明內里壞得一塌糊塗,還要凸顯自己的良苦用心,口口聲聲說愛我疼我,卻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想法設法逼我屈服偽善比惡更讓人噁心,還不如徹徹底底、坦坦蕩蕩的壞。」
「我是偽善,那妹妹呢?」
他笑得殘忍,眼尾發紅,「你和王妙娘騙了施家,享了這麼多年的福,落到我手裡,還不忘坑祖母一筆銀子再跑,家裡鬧成這樣,你不也心安理得躲了這麼久,好妹妹,你就不偽善?」
兩人都在用力置氣,她覺得自己可以受辱,卻一定要挺住骨氣,他偏要讓她求饒,要她知道孰強孰弱。
後來她只能軟綿綿喘氣,他將軟成泥的她翻轉過來,見她雙目失神,艷唇上凝着猩紅的血。
這會兒又心疼起來,妹妹,妹妹,小甜兒,小酒兒一聲聲的喊。
指尖撫摸着她咬破的唇,愛憐吮吸她的血,這吻起初也是輕柔的,怕驚着她似的,清風拂葉,細雨沾花,燕子輕剪羽翼,唇舌輾轉中聽見她破碎軟綿的呼吸和似有似無的哭腔,才突然被驚醒,瞬時疾風驟雨,眉眼耳畔,唇腮脖頸,輕重緩急,毫無章法,重重疊疊浪潮一般,一波一波,潮卷窒息,潮退安撫。
「你就認個錯吧。」
他揉着她眼尾的潮紅,「小酒,別和我鬧了好不好?」
他凝視着她,把她的柔荑攥在懷中,摁在自己跳動的胸膛上,低聲喟嘆,神色落寞:「可不可以對我好一些呢」「從很早之前,我心裏就裝着妹妹還記得么,好些年前,廣善寺的那個晚上,我獨自一個人為母親守靈,那麼冷的夜裡,只有我一個人,寺里的和尚送了一碗面來,我還未來及吃,就有個小人兒鑽進來,圓溜溜的眼好奇盯着我碗里的面,我忍不住給她吃一口,哪想她竟然一口氣哧溜哧溜吃了半碗,還嘟着唇委屈巴巴的看着我,這面為何一直不到頭,我心裏覺得好笑呢,吃過面,她從懷裡掏出只黃澄澄的香橙,掏出瓤,一瓣一瓣遞到我手裡,告訴我,這是菩薩吃的橙子,我們吃了,菩薩就會保佑我們。
橙子吃完了,她見我還皺着眉頭,將染的黃黃的手指遞到我面前,說,哥哥你聞一聞,這個味道能讓你開心一點」「從那以後,只要我不開心的時候,不是想聞橙子的香氣,而是想看看她的臉。」
他將她擁入懷中,撫摸她生燙的臉頰,「這世上,只有她能讓我好過一點,她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妹妹,我的女人,也是我的所有,我想和她一生一世,絕不是把她當成妓對待。」
「我會對她很好,不讓人欺負她,給她安穩的好日子,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我還在金陵給她買了一座宅子,那宅子她如果見過一眼,一定會很喜歡」「小酒對我好一點,別離開我好不好,我會發瘋的」他貼着她的臉,額頭相抵,鼻尖廝磨,親昵得好似情人一般。
在獵人的陷阱里,還有什麼好掙扎的呢?
「好」她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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