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知薇去醫院複診。

也不知道她的眼睛，還能撐多久。

去等電梯的時候，她走得焦急，不小心跟人撞了個滿懷，手裡的東西全部掉在了地上。

顧知薇剛想彎腰去撿，卻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碰到盛聿白。

工作日，他難道不該在他的華興醫院坐診嗎？

盛聿白眼睛從她身上，移向地面，檢查單倒是不少。

「你來醫院幹什麼？」

顧知薇眼見他的注意力還在那些單子上，她忙蹲下身去。

她心裏緊張，強抑制着手抖，將檢查單拿起來後塞到了包里。

「你不說爺爺催得緊嗎？這麼久沒懷上，我來做個檢查。」

盛聿白眼神犀利，端詳她的臉，「那為什麼不去華興醫院？」

那裡的不孕不育科，在全國都是排得上號的。

顧知薇極力找着借口，「我不是怕遇見你的同事，丟臉么？」

盛聿白走近她跟前，「有病治病，有什麼好丟臉的？」

「萬一查出來我沒事，那所有人都會知道有問題的是你。」

男人的臉色微緊，這陰陽別人的本事倒是見漲了，不過他最近確實被家裡人催得頭疼。

「我待會正好沒事，帶你去華興醫院做個檢查。」

顧知薇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不用了，我都做完了，我很正常。」

「是嗎？」盛聿白將手伸到她面前，「檢查單給我看看。」

顧知薇無語住了。

幸好盛聿白沒有糾纏，「別的醫院我信不過。」

他走出去一步，回頭不悅地盯着她，「你走不走？」

顧知薇沒法子，只好硬着頭皮跟上。

盛聿白一個電話，醫院的檢查室就已經被騰出來了。

負責檢查的醫生很是客氣，「盛太太，您把褲子脫了，上床。」

顧知薇望了眼站在邊上的男人，盛聿白五官正挺，天生的絕色，下了床一點騷氣都不外露，他往床邊的椅子上坐去。

「她抹不開面子，把簾拉上吧。」

醫生輕笑了聲，「夫妻之間，還害羞啊？」

顧知薇還好是穿了條裙子的，但她脫下底褲時，布料摩挲着大腿。

盛聿白喉間痒痒的，透過帘子，看着她躺下去，屈起了腿。

這個姿勢……

他手裡的打火機叮的一聲打開，強行穩了穩心神。

醫生檢查得很細緻，顧知薇緊張地抓着床單。

「盛太太放輕鬆，進去一下就好了。」

「嗯……」

她不知道是因為不適還是什麼，發出了一聲顫抖的音。

顧知薇腿綳得更緊了。

盛聿白則是全身都緊了。

「好好檢查下，一年了，為什麼到現在都懷不上？」

醫生不敢懈怠，儀器也都上了，顧知薇最怕這些檢查，被折騰得不輕。

「有些報告要到下午才出來，到時候我會打電話通知您的。」

顧知薇穿好了內褲，還有些疼。

她聽到椅子被推開的刺耳聲傳來，緊接着，一雙手拉開了帘子。

顧知薇忙將裙子放下去，盛聿白抓起她的一條手臂，想要扶她起來。

她想到了昨晚的那通電話，莫名覺得噁心。

盛聿白個頭高，顧知薇的目光落在男人的細長手指上。

這是一雙手術醫生的手，救死扶傷，但顧知薇懂這個男人，他從內到外，都是一把狠骨頭。

她撇開了他的攙扶，「我已經做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什麼？」

「懷不上孩子，就一定是我的問題？說不定是你不行。你昨晚都喝葯了。」

盛聿白俊臉發黑，旁邊的醫生吃了好大的一個瓜。

不能夠啊，不都說鼻子大的男人厲害嗎？

盛聿白氣急，他身份擺在這，總不能跟她在同事面前，爭執他到底行不行的事，多掉份！

他的涼薄都透在臉上，轉身走了出去。

顧知薇簡單收拾下，跟醫生道謝後離開。

來到走廊上，強烈的光射過來，顧知薇聽到有小護士在跟盛聿白打招呼。

「盛主任好。」

他淡淡地應聲。

但顧知薇抬起的目光，卻突然變得很模糊，她只能看到一個高大的影子了。

顧知薇有些驚慌，怕被盛聿白看出來，她着急上前兩步，一把牽住了他的手。

盛聿白扭頭看她，「剛才不挺能的？」

即便隔得這麼近，可顧知薇已經看不清盛聿白臉上的表情了。

她勉強扯了唇瓣，「我們好歹是夫妻，牽個手，能少你一塊肉？」

顧知薇話音落定，盛聿白的手就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