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拍夫妻》[合拍夫妻] - 第5章(2)

忍不住去找你。」
我想了很久,還是回復了他「好」。

支教的地方雖然是個偏遠的山村,但是風景很好,空氣很新鮮,村民也很和善,那裡有兩所小學,一所中學。
我除了培訓當地的幾位老師,偶爾也會教教學校里的孩子,雖然有點忙,但是讓我覺得很有意義很充實,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周楊每天都會給我發信息,給我彙報他吃了什麼,幾點睡的,幾點醒的,開了幾次會,囑咐我好好照顧自己,想吃什麼告訴他,他給我寄……
有時候我會忘記回他的消息,他也不說什麼,第二天仍是按部就班給我發。
他給我寄過兩個充電寶和一支手電筒,寄了很多我平常很喜歡的零食,隔三岔五寄些日用品,有防晒的,有驅蚊蟲的,還有兩雙新買的運動鞋。
他好像會比我先知道這邊的天氣,然後早早告訴我穿厚還是減薄,提醒我記得拿傘。
五月中旬,從家帶來的運動鞋已經磨壞了鞋底,我踩着硌腳的板鞋坡上坡下地走,從學校回來,看着腳上的水泡,才想起來周楊給我寄過兩雙運動鞋,曾被我當閑置品堆在房間角落……
六月某天清晨,看着外面的大晴天,他卻一再提醒我拿傘,我不耐煩地拿了背包就去上課,結果放學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把黃土地打得泥濘不堪了。
我站在門口等雨停,認真翻着他給我發的每一條信息,不禁鼻頭一酸……
我告訴他:「周楊,我沒帶傘。」
他說:「沒關係,我陪你一起等雨停。」
然後給我打來一個視頻通話,我們已經兩個月多沒見面了,他好像瘦了,看見我的時候,他在笑。
他問我過得好不好,我說還行,我也問他,他說不好。
他說:「林漫,我想你了,我可不可以來找你?」
「你怎麼跟小孩一樣?」我說,「我在這邊工作,你來了我也沒時間陪你。」
他點了點頭,沒再給我說要來的事,我告訴他我在這邊一切都好,也讓他照顧好自己。
他也跟我講了很多,我認真聽着,掛斷視頻的時候,我告訴他年底應該會回去,他笑了笑說好。
八月,是我在那個地方待的第五個月,天氣很熱,沒有空調,只能沖涼水澡來解熱。
村民們會支着桌子在樹下、路邊吹晚風,很晚才回去,我也跟着他們一起在街頭吹晚風,有時候還會分到井水浸過的西瓜。
我常常一個人映着昏黃的路燈走回住的地方,不知道哪天開始,我感覺被人尾隨了,拿手電筒照過去,又什麼都看不見。
後來,那個人會扔來一倆個石子,我裝作和人打電話,加快腳步趕回去,之後,我不敢再去了,一個人在房間里吹風扇,半夜竟然有人拿石子砸我的窗戶。
我向村支部反映了情況,他們說最近的確有個精神不正常的男人出沒在村子,他們說會處理,讓我不要害怕。
回去後我依舊放不下心,做了一夜的噩夢,醒來發現有個人坐在我的床邊。
我嚇得攥緊了毛毯,他說:「別怕,我是周楊。」
我做夢一般看向他,他靜靜坐着,像是在等我確認。
他說公司放了個小長假,就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不可控地落了滿臉的淚。
他靠過來點,把我抱在懷裡:「怎麼還哭上了?」
我沒有給他提起被尾隨的事,我說應該是高興的。
他陪我在那兒住了一個星期,像一個小跟班兒似的,跟着我從學校到宿舍,又從宿舍到學校。
我講課他就在外面等我,我回去,他也回去,然後當我的內廚。
我扮演着導遊的角色,每天晚飯後帶他四處溜達……
近九月的風不再那麼悶熱,他牽着我,我們站在一座小山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坡。
夕陽鋪了半邊天,橘色的光一直蔓延到那個拿着風車的小孩兒的腳下,他的爸爸媽媽在後面跟着……
「周楊,等我回去,我們要一個小孩吧。」
他怔了怔,看着我說:「好。」
我送他到鎮上的車站,告訴他年底就會回去的。他點了點頭,緊緊抱住我。
我拍拍他的後背說:「好了好了,怎麼還矯情上了。」
再次見到他,是霜降,我們結婚的日子。
「矯情就矯情吧,林漫,今天是我們結婚兩周年紀念日,我怎麼想都必須要來一趟。」
我嗤地笑了,挽着他的手臂告訴他:「正好我又想你了。」
他送給我一條圍巾,說年前應該沒時間來了,讓我冬天戴。
我笑他越來越嘮叨了,有點像我媽,他也跟着笑了。
他看了看我空而簡陋的廚房,說一個人生活也不能太將就,然後拉我去鎮上買東西。
傍晚回來,路過野草地,他蹲下摘了幾束花,用繩子捆好遞給我。
他說附近沒有買花的,如果從家帶來就萎了,花兒是難看了些,但心是真的。
我們只顧着談天說地了,回到家才發現沒有買油。
我笑着調侃他也有忘的時候,告訴他讓他在家等着,我去隔壁陳老師家借點回來。
這裡的房子不是緊挨着的,大都隔着幾棵樹或一叢草。我借到油,捧着瓷碗往回走,一個人影突然閃到我面前,油撒了半碗出去。
我穩了穩,趕忙從一邊繞過去,往家門方向跑,那男人突然瘋了似的也跑起來,咣的一聲,我被他撲倒在地,碗碎了,手上還殘存着油水。
我瘋狂地一邊喊救命,一邊用手打他湊過來的身體。
周楊很快出現了,但他不能採取任何行動。
那人一手禁錮着我,另一隻手裡握着一把斧頭。
我逼自己冷靜下來,不發出任何聲音。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周楊告訴那人,「不要衝動。」
那男人吞吐不清地嚷嚷着:「我要老婆,這就是我老婆!」
一邊說著,一邊拿斧頭的尖端逼近我。
「好,好。」周楊試探着問那瘋子,「你要去哪嗎,我送你。」
「滾!」瘋子大吼,然後對我說,「咱回家。」
周楊看向我,我輕搖了下頭,被迫轉身和瘋子一個頻率地向前走。
第五步,周楊從後面掰開瘋子的手,瘋子驚嚇的同時我迅速跑開了。
瘋子左右擺動,周楊把他鉗制在地上,要奪走那把斧子的一剎那,瘋子掄起斧頭砍在了周楊的左腹,血瞬間殷出來,透過衣服滴落在地上——
瘋子大笑了幾聲跑了,我驚恐地跪坐到周楊身邊,鄰里看到也都跑過來……
周楊被送到村裡唯一一個診所里,大夫進了裡屋給他縫合,他在裏面待了很久,我怕得渾身發冷,手心卻汗**。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楊出來了,唇色有些發白,精神倒是很好。
他說就一點皮外傷,不用擔心,大夫說最好去鎮上再消一消毒。
我問大夫:「沒消毒嗎?沒打破傷風嗎?」
周楊拉住我說:「當然打了,就是這裡消毒設施不全,怕感染,我再去鎮上的醫務所好好消一下毒就好了。」
大夫一臉困苦相地告訴我:「南河要發大水了,得儘快!」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