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春秋》[劍春秋] - 第1章 青松子(2)
着她笑道:「巧兒,非是我不背你,可你不是嫌我身上味大,就是覺得硌得慌,我才不想背你了哩!」說完他還朝巧兒做了個鬼臉。
巧兒氣惱的隨地坐下,捶着小腿兒,她恨恨白了少年一眼,眼波流轉間,忽然驚異道:「哎呀!哥哥,你看,樹下好像有個人哩!」
那自稱杜子君的少年,也不過十四五歲模樣,他身長體瘦,骨立形銷,衣物更是行不遮體,走幾步還可以看到他露出的皮肉,加上蓬頭垢面,背後裹着個破布包,倒像個走千戶吃百家的小乞兒。倒是他雙眼靈動透亮,聞言隨巧兒手指方向望去,果真見到一人,不由眼露奇光,驚訝道:「咦!還真是有個同道中人哩!果然天下之大,還是有不少朋友的。巧兒,你以後可莫要再大驚少怪,你看這位好漢,不單找到了這麼個好去處,還老早就躲到樹下乘涼吹風去了。」
青松子眉頭輕皺,乘涼吹風,找了個好去處,饒是他二十年來性子堅忍多了,也不禁心下微惱。不由雙眼睜開瞧去,見說話的不過是兩個十幾歲的流浪乞兒,冷哼一聲。
但見兩人又站在離自己五六丈遠的地方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他心中又不禁啞然失笑,暗道:青松子啊青松子,你堂堂的流雲散人,曾令多少英雄豪傑聞風喪膽,怎麼今日卻跟兩個孺口小兒較起真來了,不過這少年小乞丐,倒是有些意思,想想這聞名天下的誅仙四絕陣中的青龍陣里,如果被兩個小乞丐在裏面烤着山雞吃,想想便會讓人覺着痛快有趣。想到這裡,他又不禁面露微笑,也有些好奇的望着杜子君巧兒兄妹。
又聽那個叫巧兒的小姑娘指着青松子,用清脆聲音說道:「哥哥,你看,這人可不是你說的好漢哩,你看他頭花蓬亂,鬍子花白,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怕是有七八十歲了哩!還有他身上好像還有股難聞的怪味,比你還難聞哩。」原來隨着話語聲近,他們兩兄妹已經慢慢走近青松子。
青松子聽得雙目瞪圓,饒是他自持身份,此刻也只覺一股子邪氣直衝腦門:什麼時候,堂堂流雲散人會遭一個小乞丐嫌棄了,不過是一個黃毛小丫頭,乳臭未乾,竟敢嫌棄自己,想當初自己威名赫赫之時,走到哪裡不是被人心底畏懼,嘴上稱讚的人物。今日此時竟遭她當面譏諷嫌棄,他心中激蕩,一時間睜大雙眼兇狠的望着巧兒,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喚作杜子君的小乞兒對着巧兒說道:「巧兒,縱使人家是個老頭,七老八十了,鬍子頭髮全白了,身上還有些許怪味,你也不應這樣講他哩!不過,有句話你說的有道理,我看他確實沒有我身上的英雄好漢氣概哩!哈哈,果然英雄好漢只能是我這樣的人哩!」說到此處,他得意非常,不住的大笑。
巧兒被他逗樂,揶揄嘲笑道:「杜子君,你可真是不要臉哩,什麼時候你淪落到要跟糟老頭比英雄氣概了哩!」她聲音清脆甜美響亮,面容嬌俏可人,可說出來的話並不是那麼讓人喜歡,至少不會讓青松子喜歡。
青松子只覺這聲音刺耳異常,他血湧上頭,再也忍耐不住,連連喝道:「你放屁,放屁,放屁。」他自然是氣急了,一連三句放屁。喊得即大聲又用力。
杜子君這個少年郎只覺青松子這聲音響亮渾厚,震得耳朵嗡嗡作響,不禁大驚道:「哎呀!巧兒,老頭聲音好大,定然是不服氣我比他有英雄氣概哩!….」
巧兒捂着耳朵,對少年乞兒說道:「肯定是哩!只是英雄好漢又不是比嗓門大,要是比嗓門大,我看他肯定比你厲害哩!」
杜子君故作高深的說道:「巧兒,這你可不知道,聽說世上有種本領,只是大叫就可以讓人以後再也聽不見聲音了。我看這老頭肯定也學過這種本領,只是他還沒學到家,所以我們現在還聽得見。」
巧兒鄙夷道:「哥哥,你就知道騙我哩!你看他面色通紅,眼似銅鈴,氣喘如牛的模樣,分明是癔症發作,怎麼可能有什麼本領哩!」
杜子君觀望一下,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還是巧兒你說的對哩!」
青松子何曾被人如此奚落過,縱然只是兩個小乞丐的玩鬧之言,也讓他羞惱不已,他瞪着大眼盯着兩人大喝道:「兩個黃口小兒,休要再胡言亂語,老夫怎麼樣又關你們什麼事。」他到底是豪雄人物,大怒之下,氣勢凌人。
巧兒被他這麼一喝,頓時嚇得縮到少年乞兒杜子君身後,小聲道:「哥哥,你看這老頭這麼凶,還有這麼多綠藤綁着他,定是他癔症發作時,兇巴巴的嚇人,所以才被人綁在這哩。」
杜子君此刻也有些忐忑,只是他終究見識多些,語重心長的向身後巧兒說道:「巧兒,我早就跟你說過,人家有難處,我們就算不去幫助人家。也不要去奚落捉弄,你且到我身後站着,看看我怎麼跟他心平氣和的交流哩。」
他明明一副身長體瘦,面黃肌瘦的少年模樣,偏偏做出老成的樣子,當是讓人忍俊不禁。只見他慢步走到青松子面前,圍着青松子左右上下看了幾圈,問道:「老丈,你這可是有什麼難處呀?雖說這裡風景不錯,可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呀!」
青松子心中怒氣勃發,喝道:「老夫愛在哪就在哪,哪裡輪得到你這個臭小子說三道四,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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