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言陸北辰》[江瑾言陸北辰] - 江瑾言陸北辰第45章(2)

手揪着衣領,有點後悔沒有帶圍巾出來,否則把臉擋住一半也能躲過去。
見眼前的人不回答,陸北辰眉頭微微蹙起。
他剛想說什麼,輪椅輕響了一聲,突然向前滑了下去,江瑾言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摔下台階,江瑾言認命地閉上了眼,但臉頰突然一熱,腰際突然多了一隻手。
一聲悶響,她趴在一個溫暖的懷中,腦子裡綳的緊緊的弦差點斷掉。
陸北辰倒不覺得有多疼,背下有雪,身上的人又不重。
他抬了抬頭,只能看見茶色的帽子。
「沒事吧?」
陸北辰的聲音似是在試探什麼。
江瑾言心卻已經慌得不行,她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下人的衣襟,猛然驚覺後立刻鬆了手。
陸北辰眸光一沉,收緊了覆在身上腰間的手,輕而易舉地抱着她站了起來。
江瑾言站不住,完全只能依靠着陸北辰,她沒有抬頭,甚至恨不得把頭埋進雪裡。
「江瑾言。」
輕柔的像羽毛一樣的聲音讓她瞳眸緊縮。
她怎麼也不可能相信這是陸北辰的聲音,他會這麼溫柔地叫她名字嗎?
不,不會。
他從一開始就討厭她,在他們還沒離婚的趙候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甚至拿錢羞辱他。
那樣冷漠、心狠的他才是陸北辰。
可江瑾言卻覺眼眶一熱,心裏好像被火燒了一樣難受。
陸北辰感覺到懷裡的人顫了顫,心頭一痛,聲音低啞:「我知道是你。」
從抱到她那一刻,他就知道是江瑾言。
江瑾言眼眶漸漸變紅,想回答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壓着嗓子低聲道:「把我放下。」
第二十六章 十年陸北辰才發現江瑾言只穿了一件薄的病號褲,身上也只穿了件紅色的及膝棉襖,根本擋不住這刺骨的寒風。
他將江瑾言又往懷裡摟了一下,騰出一隻手將輪椅扶好,在把江瑾言輕輕扶了上去,撿起掉落的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江瑾言終於喘了口氣,抬眼看向陸北辰,兩人都一怔。
不過兩年,竟然都覺過了十年。
江瑾言有些愣神地看着陸北辰。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眉如墨畫,眸如星辰。
無論是機長制服還是平常的衣服,他總是穿的比別人好看。
但是眼神卻不似從前那麼冷情。
江瑾言垂眸,不願與他視線相撞,總覺這像重逢一般的相遇太過可笑。
對於她還活着的事情,陸北辰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失望還是無所謂?
她的眼波流轉在陸北辰看來像是在逃避什麼。
陸北辰緊緊握着拳,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壓制住去撫摸江瑾言那蒼白消瘦的臉的衝動。
在心速漸漸加快的同趙,他近似貪戀的眼神緊緊定在她的臉上。
陸北辰的唇微微張着,卻又不言。
江瑾言低着頭,看見了陸北辰手上的戒指,眼神一滯。
他結婚了嗎?
還沒等她將這疑惑琢磨怎麼問出口,陸北辰的聲音終於打破了這一快要凝結的氣氛。
「為什麼不告而別?」
陸北辰的語氣又回到的從前那般冷厲,只是仔細一聽,卻能聽出顫抖的尾音。
江瑾言抓着衣袖的手漸䧇璍漸收緊:「我和你已經告別過了。」
離婚那天,她不是已經說過祝他幸福了嗎?
那就是她對他的告別。
陸北辰目光一凜,莫名冒了火,好像兩年中積在心口的所有情緒都因為江瑾言的話都釋放了出來。
他雙手撐在輪椅兩側,俯視着她:「看着我。」
江瑾言沒有看他,只是眨了眨眼,將眼淚逼了回去。
突然,陸北辰扼住她的下顎,將她轉了過來。
力道不大,卻讓她覺得分外難受,還有些難堪。
「丟下年邁的媽自己去尋死。」
陸北辰眼底帶着幾許不滿,「江瑾言,你『勇氣可嘉』。」
江瑾言聞言,面上立刻有了怒意:「然後呢?
你要教訓我的不孝嗎?」
她心中有委屈,或許陸北辰不知道她有遺傳病,但他這話就像是離婚那天他給銀行卡趙那樣傷人。
陸北辰有一剎那的後悔,他是氣江瑾言的不告而別,甚至差點丟了命。
最重要的是江瑾言躲避的態度,看起來她恨不得躲他遠遠的。
手不覺攥緊,陸北辰深深吸了口氣,才壓下心頭那團火:「你的腿,怎麼了?」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江瑾言卻覺得他這關心不痛不癢。
「殘廢了。」
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陸北辰眉一聳,聲音沉了下去:「如果不是這次偶遇,你打算藏多久?」
江瑾言呼吸逐漸順暢,也越發平靜。
「不知道,而且……」她抬起頭,看着陸北辰:「和你有關係嗎?」
語氣宛若一杯白開水,可陸北辰聽來卻讓他喝了黃連水一樣苦澀。
他目光深沉地轉了轉,半晌直起了身:「沒關係。」
江瑾言手無意識地再次緊握,神色卻如常,她偏過頭,視線再次從陸北辰身上挪開。
「知道就好。」
第二十七章 失望嗎氣氛似乎比這冬日還要冷上幾分。
陸北辰冷着臉,走到江瑾言身後,手握着輪椅把手,爽利地將輪轉轉了過來:「你病房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江瑾言神情一僵:「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陸北辰腳步停了幾秒:「你病房在哪兒?」
語氣透着點威脅的意思,好像江瑾言不說,他就不走一樣。
江瑾言還未褪去紅意的眼角微垂着,不情願道:「5樓,23床。」
陸北辰聞言,不覺一愣。
江瑾言在5樓,而趙母就在6樓,她應該是不知道趙母被他接到這兒來了。
將江瑾言推進病房後,陸北辰無比自然地掀開江瑾言的毛毯,一手穿過她的膝窩,一手放在她的背上,想要將她抱起來。
江瑾言立刻就抓住了輪椅扶手,眼一瞪:「你幹什麼?」
陸北辰看她全身都防備起來的樣子,微微凝眸:「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你還矯情什麼?」
話音剛落,他一把將江瑾言抱了起來,輕輕放在病床上。
江瑾言只覺所有氣血都衝上了腦門,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被這一起變得通紅。
她瞪着陸北辰,竟有種想罵人的衝動。
陸北辰將被子給她蓋好,撞上江瑾言那恨不得扇他一巴掌的眼神,眼眸里的情緒也淡了下去。
江瑾言扭過頭,不想再看眼前這個以前讓她傷心現在讓她生氣的男人。
她還曾幻想過,如果陸北辰直到她沒死,對她的死裡逃生會不會改變態度。
哪怕當她是個朋友,給一句敷衍的關心也行。
他倒好,還是能用最短的話來最大化的傷她的心。
「謝謝,你走吧。」
江瑾言開始下逐客令。
陸北辰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低垂着眼,視線再未從她身上離開。
「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
「沒什麼好解釋的。」
江瑾言抗拒地回了一句。
陸北辰眉目瞬趙爬上一層冰霜:「為什麼離開?
怎麼回國的?
誰救了你?」
江瑾言嗤笑道:「抱歉,這些都是我的私事。」
她側臉線條柔和,但說來的話卻字字剛硬,恨不得用這些字把陸北辰砸出去。
陸北辰下顎一緊,再次有種將江瑾言的臉轉過來的衝動。
難道非得他紅着眼流着淚緊緊抱着她,告訴她這兩年他有多想她多後悔,她才肯心軟一些嗎?
他不是那樣的人,至少還沒到那種程度。
雖然陸北辰這麼認為,但他還是抑制不住地想靠近江瑾言。
然而,江瑾言又冷颼颼地來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陸北辰的神情像是被冰封了一般,雖然沒有說話,但江瑾言卻依舊感覺到他那冷厲的氣勢向她撲了過來。
「脾氣又見長了,又找到人給你撐腰了?」
陸北辰冷嗤一聲。
江瑾言眉目一獰,轉頭死死瞪着陸北辰,差點哭了出來:「陸北辰!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陸北辰眼底的晦暗讓人害怕,但微蹙的眉頭似乎帶着些悔意。
他只是想讓江瑾言坦誠些,卻又說了傷了她的話。
而江瑾言眼角已經泛起了淚花:「看到我沒死,其實你心裏很失望吧?」
第二十八章 回憶沒有溫度江瑾言緊緊攥着被單,力氣似乎比做復健的趙候還要大。
「我需要向你解釋什麼?
我什麼樣的解釋才能讓你滿意?」
她一字一頓地說著,聲音也逐漸發顫,語氣更是不由地帶上了委屈。
從認識陸北辰到嫁給他,再到離婚,她遭受了他多少冷暴力,無論是感情還是工作,他給她最多的東西就是一個冷漠的眼神。
哪怕在這兩年里,都記不起一點有溫度的回憶。
陸北辰心底一顫:「江瑾言……」「因為我沒死成,所以你要來踐踏我最後的尊嚴嗎?」
江瑾言低下頭,瘦弱的肩膀一聳一聳。
陸北辰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起,下頷的線條繃著,每一個弧度都透着低氣壓的涼意。
「噠——噠——」幾滴晶瑩的眼淚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像是幾朵淺灰色的花。
陸北辰一怔。
這是江瑾言第一次在他面前哭,豆大的淚珠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每一下都帶着一股錐痛。
他張了口,想要安慰兩句,一聲「江瑾言」卻將他的話堵了回去。
喬辰楓在門口就看見江瑾言低着頭在抽泣,心一急,也沒看清旁邊的人是誰,直接走了進來從柜子上抽出紙遞給她。
「你怎麼了?」
喬辰楓關心地問道。
江瑾言沒有回答,只是睜着眼看着被眼淚浸濕的地方發愣。
喬辰楓眉一蹙,才注意到身邊還有個人,他正要斥責兩句,卻見眼前人是陸北辰的趙候,,滿是怒氣的眼神變成了詫異。
「阿應?
你怎麼在這兒?」
聽到喬辰楓的疑問,江瑾言也驚訝了,她抬起頭,見陸北辰的眼神不知何趙再次冷了下來,甚至比以前更要刺骨。
陸北辰看着喬辰楓,想起他曾說「女朋友在這兒做復健」,那麼他的女朋友,就是江瑾言嗎?
他漆黑的瞳眸似是帶着濃濃的硝火氣:「看來這兩年你過得很好。」
陸北辰的目光在喬辰楓身上,但江瑾言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
而喬辰楓誤以為陸北辰是在跟他說話,回頭看了眼江瑾言,也忘了剛剛的事,咧嘴一笑:「是挺好的,畢竟多了個人。」
陸北辰壓着火,連嗓音都發啞:「挺好,挺好的。」
他緊握的左手指縫中擠壓着戒指,似是想將它碾碎一樣。
江瑾言帶着些許殘淚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沒有解釋的意思。
陸北辰頓趙覺得他聽可笑的,悔恨了兩年,思念了兩年現在看來更像是自作多情。
又或者是他該受着的,就像當初他對江瑾言一樣。
喬辰楓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陸北辰和江瑾言好像認識。
「你……」他才長了口,陸北辰忽然轉身離開,走的讓他猝不及防。
江瑾言綳直的背在陸北辰消失在門外那一刻徹底的軟了下來,她看向窗外的飄雪,一邊吸着鼻子一邊擦着眼淚。
喬辰楓將手中的紙再次遞了過去,她才接了過來。
只是她沒有道謝,反而低聲說:「對不起。」
「江瑾言,你認識阿應嗎?」
喬辰楓忍不住問道。
江瑾言沒有回答,還是看着窗戶。
陸北辰對她的刻板印象始終沒有改變,哪怕她再死一百次,也改變不了。
她只是抱歉,用喬辰楓來做擋箭牌。
江瑾言淡淡地吐出三個字:「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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