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心口，可那四散的痛還是堵不住，疼到她快要窒息。

她好悔，好恨！

如果自己沒遇見盛懷欽該多好，她就不會遇見陳佩雲，她不會失去媽媽後，連爸爸也失去了！

……

安葬好父親之後，姜念回到那個她三年都沒能踏足的家。

家裡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牆上貼着她從小到大的獎狀，而爸爸的床頭就擺着她和媽媽的照片。

姜念默然無語，攥着屍檢報告，坐在爸爸空蕩蕩的房間，坐了一夜。

沒人知道她這一夜都想了些什麼。

也沒有人知道，她的淚落到最後，都帶着血色……

第二天。

姜念把發簪模樣的微型攝像頭插在頭髮上，徑直找上陳佩雲。

姜念進了盛宅，還沒落座，一份離婚協議書就被扔在她面前。

「既然想通了，就簽吧。」

姜念看都沒看協議書，而是在陳佩雲對面坐下，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白色藥瓶，放在桌上。

陳佩雲看清藥瓶上的『MTX』字樣，立馬示意傭人收走姜念的包和手機。

姜念早料到如此：「你騙我吃下這毒藥，害我得了骨癌，路是我選的，我認了！」

「可我爸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又故技重施對他下手，兩條命，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陳佩雲冷笑一聲：「什麼命不命的，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姜念看着桌上的離婚協議：「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何必裝傻？」

陳佩雲傲慢一哼，這才終於露出本來面目：「是我下的葯又怎麼樣？誰讓你忤逆我不離婚，那我只能親手剷除了。反正你們這種人死了也是活該，沒人在意。」

聽到這句承認，姜念哪怕早已意料，但還是脊樑發寒。

她不明白，人怎麼能自私惡毒到這種地步？

好在，拿到了陳佩雲親口承認的作惡證據，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

姜念垂眸凝着眼前的白字黑字的文件，這彷彿不是離婚協議書，而是一本沾滿了爸媽鮮血的罪狀。

她緊緊握着簽字筆，顫抖着簽寫自己的名字。

一撇一捺，十八畫，字字如刀，刀刀剜心。

臨走時，姜念突然回頭問：「陳佩雲，你一定沒嘗過失去幸福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