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陸方池》[姜檀陸方池] - 第1章

七分韻,三分形。
媚而不妖。
台詞功底很講究,南方女人是吳儂軟語,北方女人是字正腔圓的京味。
姜檀是本地人,但骨架小,白皙清麗,音色細細的,更有江南水鄉的情致。
陸遲徽手搭在膝上,嘴角閑閑的笑意。
「陸總,紀席蘭又買壯陽葯了。」司機落下遮陽簾,隔絕了外界,「越買越頻繁,陸董這把年紀..」
司機沒說下去。
保養得好,老當益壯,也吃不消夜夜做新郎。
男人鬆了松領口,「紀席蘭多大了。」
「四十九歲,超高齡產婦了。」
「她倒豁得出冒險。」
司機鄙夷,「陸方池之前手頭有實權,您讓他三分,可他退下來了,現在陸董的三位公子屬他最弱勢。紀席蘭多生一胎無論是男是女,按人頭分配家產,她不虧。」
陸延章渴盼長孫,揚言哪一房先有孫輩,獎勵十億的信託基金,真金白銀的蠱惑下,紀席蘭活泛了心眼。
指望不上陸方池生孫子,她乾脆親自上陣,添個一兒半女照樣金貴。
「既然父親允許,不必干預。」后座的人淡漠,嗓音也淡,「回去。」
黎珍目送那輛車,蹦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假設你釣上陸二公子..」
「你太抬舉我了。」姜檀系安全帶,「我不是那塊材料。」
這種家底的男人再浪蕩,總歸要服從家族安排收心結婚,女人賭他們的良知和情分,會輸得很慘。
..
傍晚劇院組織慶功宴,崔曼麗的新戲《霸王別姬》賣座率很火爆,刷新了劇院的票房記錄,這場慶功宴就是為她舉辦的。
到餐廳後,那鮮肉也在,卸了妝姜檀都沒認出是他,估計玩多傷身了,一臉菜色,碩大的黑眼圈萎靡不振的。
曼麗指着鮮肉左邊的空位,「檀姐坐啊,我可要好好感謝你。要不是你針對我,我還撈不到這齣戲呢。」
姜檀二話不說扭頭,曼麗截住她,「不賞我臉啊?」
「他來幹什麼?」
「我男人和他的公司老闆是發小。」曼麗揚下巴,「你誤會他了,他在台上投入是敬業,稍微失分寸呢,你得見諒。」
鮮肉端着酒杯靠近,張嘴騷里騷氣,「你對我的偏見太大了。」他揉姜檀的手,「我懂女人的敏感點,跟我的體驗比其他男人爽,知道出軌的影后女星嗎?她很迷戀我的功夫,每周都約我。」
姜檀嫌惡撇開他,「崔曼麗,他頂替周宸和我搭戲是你的主意?」
「嗬,發威了啊?我曉得周宸是你男人,你膽子多肥啊,睡陸先生不夠,再睡一個情夫,時間管理實大師啊,我向你學習。」
那次「捉姦」,姜檀懷疑過是她設計自己,掐着點引陸方池去房間,她今天不打自招了。
姜檀抄起酒瓶子,對準她頭頂潑下,「所以你布局陷害我,你賤不賤?」
「我胸比你大,臉蛋比你美,憑什麼你處處壓我一頭!」曼麗張牙舞爪,反手扼住姜檀,「你和周宸清清白白,陸先生會不要你?給他戴綠帽子,你活膩了?」
「麗麗!」副院長制止她,重新給姜檀倒酒,笑呵呵圓場,「小檀,賣我個面子,你歲數小,卻是劇院的元老了,麗麗浮躁氣盛,哪裡不周到你多擔待她。」
姜檀對副院長挺感恩的,當初她一炮而紅,有老闆邀請參加酒局,名為邀請,實則強迫,是副院長幫她擋了。
她平復心情接過酒杯,鮮肉也趁機敬她,三杯過後,姜檀開始招架不住。
「檀姐,沒事吧?」小姑娘湊到旁邊,攙扶她坐下,神秘兮兮眨眼,「有大資本方投資劇院了,比曼麗的後台豪橫得多,她風光到頭了,新人要冒尖了。」
姜檀並沒當回事,「誰投資的?」
「陸家的二公子。」
她不可思議,「陸遲徽?」
小姑娘興奮拍手,「他肯定是為捧人,捧誰呢?一點風聲沒透。」
「有錢燒得唄。」男同事摟着小姑娘,「這些老闆找樂子,不圖回報,有個公子哥在酒吧開酒,一瓶十二萬的羅曼尼康帝,足足開了六十六瓶,當噴泉澆着玩。」
小姑娘偷瞄姜檀,「那陸先生呢?」
同事打趣,「他什麼癖好,咱們台柱子最清楚啊。」
姜檀攪着碗里的粥,模稜兩可附和,直至散席。
接到男人的電話,她正和小姑娘告別,那頭先開口,「在哪。」她躲到大堂的旋梯後,「聚餐。」
「清平路嗎。」
她怔住,男人補了一句,「朋友的餐廳。」
姜檀沒言語。
「我在街口。」
他說完,掛斷。
川流不息的車海盡頭,黑色的紅旗靠邊泊住。
姜檀攏了攏衣襟,出酒樓往右轉。
道旁的溝渠在施工,路燈也暗,陸方池迎向她挪行了數米,打雙閃照明。
「你出院了?」
「嗯。」
他叼着煙,風口空曠,吹得姜檀哆哆嗦嗦。
「上車。」

第14章 過夜
姜檀沒動作,「護照呢?」
陸方池噴出一口煙,戳滅煙頭,「回我那取。」
她腦子短暫空白了一下,「不方便吧。」
其實,朋友都以為他和宋禾同居了,那女人明擺着高攀他,私下跟得很緊,幾乎二十四小時黏着他,睡一起是遲早的事。
陸方池住院那晚確實在南海灣,是應酬完酒局過去的,當時頭痛得厲害,又發著燒,宋禾嚇得打了120。
南海灣有3棟高樓,全是精奢大平層,十多萬一平米,一多半是男人出資租的「愛巢」,一少半是網紅模特的住處,聚集了各種青春時髦的美女,名聲毀譽參半。
深夜一男一女坐上救護車,挺轟動小區的,有網紅拍了視頻,文案是「太勁爆了」,上傳到平台博眼球,程洵警告了那人,又出高價買斷了視頻。
宋禾本來要去醫院陪護陸方池,他沒讓。
論起照顧人,還是姜檀照顧得舒坦。
僵持片刻,陸方池從車裡下來,一手拽姜檀,一手開副駕門,「取東西而已,她不介意。」
姜檀頓時如鯁在喉。
宋禾若是不介意,何必那般宣誓主權。
「你們好多久了?」
他調頭,駛出路口,「沒多久。」
明知答案,姜檀依然不甘心,「如果我不提分開,你也計劃結束了,對嗎?」
陸方池下頜緊繃,似有千言萬語,卻靜默到極點。
姜檀牽強一笑,別開頭。
途經金水大橋,放在中控台的手機屏幕亮了,他摁下接通。
「陸璟駐外的任期滿了。」紀席蘭非常急躁,「你父親希望他接管陸氏集團,他的意思是繼續留任。」
姜檀盯着玻璃上的投影,男人側臉淹沒在迷離的霓虹中。
這裡的一切皆是他的氣息,清新的洗衣粉和夾雜着尼古丁的體味。
陸方池不喜噴香水,他的味道永遠符合他這個人,獨特,深刻,醇厚。
「我心裏有數。」他耐着性子。
「陸璟和陸遲徽一個比一個有手腕,你到底爭不爭了?」紀席蘭拔高了音量,「你現在被陸氏集團邊緣化,你父親寵你。但沒交給你實權,你只配給他們墊腳。」
男人沒應聲。
「姓宋的狐狸精是不是打着母憑子貴的主意呢?我可不容她。」
提及宋禾,陸方池的情緒不太穩,「五年前您差點逼死她,還要再逼一回嗎?」
姜檀聽着不是滋味,壓下車窗,江邊的夜風凍得她發抖,車窗毫無徵兆又升起,陸方池手臂繞到後面,拿一條薄毯裹住她。
「你記住,沒有實權在陸家就沒有根基,陸延章的資產我們母子能撈多少就撈多少。」紀席蘭話鋒一轉,「那戲子呢?」
姜檀一僵。
他心煩,掏打火機點煙,「分了。」
機蓋折射檀冽的銀光,映出男人深不可測的銳氣。
紀席蘭緩和了些,「那最好,你明白父親的心意——」
「您早休息。」陸方池打斷她,關機扔回原處。
煙霧漫過他臉,男人沒頭沒尾的,「在劇院受委屈了。」
姜檀鼻頭髮澀,微微耷下眼瞼。
好半晌,陸方池側目,她眼裡漬漬的水光,胸口一陣悶堵,「怨我。」
這圈子要麼一直單槍匹馬,有金主護着,又拋棄了,處境大不同,紛紛騎在頭上排擠泄憤。
男人牙根發力,鬢角的骨廓鼓了鼓,「我替你解決。」
「你管不了一輩子,我以後不會麻煩你。」
陸方池左手握拳,抵在唇鼻間,車速愈發猛。
回到金悅府,姜檀坐在客廳,斜對的房門沒關,陸方池向上一扯脫掉毛衣,寬闊的背肌脹起,在抻動間又凹陷,腰線勻稱,沉重的蜜臘色。
酒勁上涌,她昏昏倦倦移開視線,剛起身又不可控制地栽倒。
陸方池換了一套淺色的居家服走出卧室,姜檀已經蜷縮在沙發睡著了。
他凝視她許久,直奔書房。
程洵半小時後趕到別墅,帶了一摞加急的文件。
陸方池翻了翻內容,「陸家的動靜你仔細留意,另外,劇院有一個叫崔曼麗手腳不幹凈,在她酒里下了葯。」
程洵說,「我調查那個鮮肉了,姓李,是胡姐養得小男友,經常用下三濫的手段騙女人,有群演曝光和他的聊天記錄,也是胡姐擺平的。他打算故技重施對姜小姐下手。」
陸方池平靜得過頭,「我知道。」
程洵打量他,他倉促出院,竟然是為這事。
從鮮肉的魔爪下救人。
「是崔曼麗導致她受傷。」陸方池撣了撣煙灰,「你掂量辦。」
程洵瞭然於心,「我會給她教訓。」
..
姜檀醒來是在朦朦朧朧的浴室里。
陸方池濕漉漉的短髮捋向腦後,梳成鋥光發亮的背頭,她在他懷裡,綿軟無力貼着他心跳。
「你吐了一夜,折騰到天亮才睡,我沒吵你。」男人胳膊橫過她腋下,固定在水池台,擦拭她發梢和鎖骨的污穢,室溫潮冷,他的每一寸卻炙熱,肌膚相觸激起一層顫慄。
儘管什麼沒發生,姜檀神色也不自然,「你的衣服呢。」
他低頭清理,「蹭髒了。」
對面的鏡子內,男人脊背弓起,朝前傾軋,頂住她的胸膛堅硬如鐵。
姜檀腦海不自覺浮現他們以前親密的畫面,陸方池需求極其旺盛,跟他去外地出差,每個午後他都在落地窗前同她嘶吼糾纏,大汗淋漓。
汗液瀉在她背部,猶如蠟油一般,濃稠又燙。
她奪過毛巾,「我自己擦。」
「我出去等你。」男人面不改色拉開距離,關上門。
角落堆積的沙發墊和床單染了一大灘嘔吐物,嗆鼻的酒味,她和陸方池的衣褲也卷在其中。
真是折騰得夠狼狽。
姜檀酒量小,鮮肉敬她的那杯酒又烈性,難受得神志不清。
她拾起來,掀開洗衣機蓋,滾筒里泡着一件沒剪吊牌的女士睡裙。
細肩帶,半透視的蕾絲深V,高開衩,是那種熱血沸騰的火辣。
清純系的宋禾,也有這樣奔放風騷的一面。
陸方池倚在牆角抽完一支煙,返回敲門,「洗好了嗎。」
姜檀回過神,「洗好了。」
從浴室出來,她抻了抻衣角,「借你的襯衫穿,明天還你。」
男人也穿了白色系的高領毛衣,高挺飽滿的額頭在焦黃的晨光中泛着瓷釉的光澤。
「明天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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