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你聽我說……」
「我聽你說，誰聽他們說！」
姜兮冷笑道：「你在關押我父王和三個叔叔時可有聽過他們的解釋？」
「你在斬殺我父王時可有給他一個機會？蠻荒暴亂你在見死不救時，可曾想過我三個哥哥的生死，可知道我族人的絕望！」
姜兮句句帶血，都在控訴着季寧玄的所作所為。
季寧玄走到她面前，緊緊握住她的手，陰翳的眼睛已經泛紅，話語中還帶着哭腔。
「菁菁，你聽我說……關押四海龍王是天帝下旨，他們玩忽職守導致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而斬殺西海龍王只因各界聯名上書，我……我實在不好徇私，只好殺一儆百，我……」

第三十七章功高蓋主

姜兮實在不想聽季寧玄為了洗脫他自己的罪名就如此污衊她的親人，狠狠甩開他的手。
「夠了！」
「菁菁，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錯了，這些都是天帝，都是他，他為了太子殘殺無辜……四海龍王被害，只因為，只因為功高蓋主罷了……」
姜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季寧玄，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雙手不停地抓自己的手，被自己甩開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是沒有放棄。
她竟然有些動容，推開季寧玄的手也不動了，任由他握着。
季寧玄接著說：「至於你的三個兄長，當時蠻荒暴亂，我並未收到任何消息。」
姜兮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輕易就信了他。
龍族老小都說發出了求救信號，是他九天戰神見死不救！
姜兮冷冷地看着他：「龍族上下都說你見死不救，依着九天戰神的意思，他們都在說謊？」
季寧玄慌忙搖了搖頭，握着姜兮的手上力度也加了加。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是莫蘭，是她阻擋了所有的消息……」
姜兮突然覺得很好笑，這個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現在竟然被他當做擋箭牌似的推了出來。
當初為了給莫蘭一個交代，他不顧青紅皂白將自己關押到煉獄般的滄瀾天牢，長達五千年。
「請問戰神，她一個小小的花仙，如何能阻了戰神的消息？」
季寧玄知道，姜兮不會輕易原諒他。
但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已不似之前那般凌厲，說明她的心已經動搖，自己一定要重新獲得她的信任。
「菁菁你不知，莫蘭其實是天帝的女兒，之前將你關押天牢，也只是怕天帝會責罰於你。」
姜兮神情有所動容，看着季寧玄的眼睛中也多了幾分打量的意思。
季寧玄眼中滿是渴望，渴望姜兮可以相信自己：「她的仙力已經精進很多，何況五千年過去了，她的能力已不容小覷。」
姜兮仍舊用剛才的眼神看着他，看的他有些心慌。
「菁菁，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姜兮突然抽開手：「我累了。」
她心裏有些亂，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相信季寧玄。
夜幕降臨，陣陣寒意襲來。
姜兮不覺打了個寒噤，季寧玄立刻將窗戶給關上了。
姜兮起身，並沒有看季寧玄：「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季寧玄的手頓了頓，轉過身來嘴角卻含上了笑容：「這裡只有一間房，你要我去哪？」
姜兮面無表情：「九天神殿。」
季寧玄想她走近了幾步：「我記得我跟你說，我已決定脫離天族，如何回去？」
姜兮轉身欲走：「那我出去。」
季寧玄突然拉住她的手：「我們是夫妻，自然是要在一塊睡。」
姜兮甩了甩他的手，卻沒有掙脫掉，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已休夫，你我已無瓜葛。」
季寧玄將她往裡拉了拉：「我並未接受，你就還是我妻子。」
說完拉着姜兮就躺在了床上，並且還強行抱着她。
姜兮因為仙力衰弱，加上她本身就沒有季寧玄強，所以根本掙脫不了他的鉗制。
今晚的月色皎潔，寧靜且純粹。

第三十八章交換條件

一夜好夢。
季寧玄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
他伸手摸了摸身旁，卻已空空如也，姜兮已經不見。
他連忙跑到外面，只見姜兮站在掛滿紅綢的大樹下，手裡還拿着一根紅綢。
姜兮送給季寧玄的人間四季因為是用她自己的一片心製作而成，所以上面所掛皆為她心中所想。
但是季寧玄這裡是他自己做出來的，裏面的綢子自然也是他後期掛上去的。
上面寫的都是他想對姜兮姜兮說的話、以及這些天他心中所悔。
聽到腳步聲，姜兮微怔，隨後將手中的紅綢子不動聲色地掛了上去。
季寧玄伸手從她的背後將她環繞在懷中。
姜兮伸手將他推開，轉身就走：「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本來她打算直接走的，但是不知為何還是想等他醒來。
「菁菁，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季寧玄拉住她的手，心底的苦澀逐漸蔓延。
姜兮停了片刻，還是將他的手拂開，轉身道：「五千年了，一切都變了，我們回不去了。」
「回得去，一定回得去！」季寧玄又抓住了她的手：「菁菁，只要你願意，我們就一定回得去。不對，我們一定會比原來還要更好！」
「季寧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之前是我糊塗，看不清自己的內心。現在我知道了，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姜兮看着他的模樣，有些心疼。
她嘴角抽了抽，眼角的淚努力退了回去，語氣中也多了幾分釋然：「季寧玄，西海的水已經幹了……」
季寧玄聽後，心猛地咯噔一聲。
姜兮接著說：「季寧玄，我不怪你，也不恨你了……這都是我咎由自取，以後只希望我們兩廂安好，各不相干，永不相見。」
季寧玄竭力咽下淚水，努力讓自己發出聲音。
「倘若我能讓西海復原呢？」
此話一出，姜兮前行的腳步頓了頓，季寧玄立刻又有了精神。
「倘若我能讓西海復原，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姜兮嘴角掠過一絲嘲笑，這像是在嘲笑她自己，又像是在嘲笑季寧玄。
「滄桑田變不回滄海，你就別再白費力氣了。」
說完，轉身就走了。
只留下季寧玄半跪在紅綢下，分外寂寥。
他明白，成敗在此一舉。
這或許是挽救他和姜兮關係唯一的辦法，倘若這件事失敗了，兩人的關係應該也就走到了盡頭。
可是，西海突然乾涸的緣故他並不知道。
就知道在西海龍王被殺之後，西海一夜之間陡然崛起，海水全部消失，烈日的炙烤讓原本富饒和順的西海依誮岸霎時變成了不毛之地。
那麼事情的根源還要從西海龍王查起。
凌霄寶殿。
季寧玄站在大殿內，神色漠然：「季寧玄求見天帝。」
天帝聽到來人是季寧玄後，又驚又喜，不等侍衛通報，竟自己請他進來了。
「季寧玄啊，進來吧。」
季寧玄看到躺在床上的天帝，大吃了一驚。
他比前兩天懇求季寧玄時更加虛弱，短短時日竟然蒼老至此。
看來他如此已經又不少時日，只是未能清除障礙，強撐着罷了。
他努力站起來，極力保持平穩，但是仍舊可以從他的聲音中感受到氣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