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在一家咖啡廳。
顧雪琳到的時候，看着位置上那個頹廢了不知多少的男人，差點沒有認出來那是許宴。
她眼底划過一抹心疼，卻也只能坐下來，扯着嘴角問：「你找我，是談結婚的事吧。」
許宴點了點頭，從嗓子里發出的聲音竟嘶啞得不行。
「抱歉，我不能娶你了。」
顧雪琳的心一緊。
哪怕她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可心臟到底還是不可避免地狠狠刺痛。
她張了張嘴，突然覺得喉嚨又干又澀：「我能知道原因嗎？
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聞言，許宴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漠：「從前我沒有察覺，但最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我和你，以前是不是見過？」
顧雪琳渾身一顫，眼神躲避，雙手絞在一起也掩飾不住她的緊張。
「沒、沒有吧。」
許宴卻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的一舉一動，都很像高中時候的姜星芫。
顧雪琳，你的高中是在哪兒上的？」
顧雪琳的心被瞬間吊起在萬丈高空，尋不到依附物。
她斂下眼睫，沉默半晌，突然呼出一口氣。
再抬眸時，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與之前都截然不同的笑。
「你終於還是察覺到了。」
許宴猛地起身，雙手重重落在桌上：「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模仿姜星芫？
你有什麼目的？」
顧雪琳被他狠厲的眼神刺傷，她扯了扯嘴角，聲音帶上點哭腔：「我能有什麼目的，許宴，我都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這樣做的！」
顧雪琳直視着他，眼眶通紅：「你以為我很喜歡模仿姜星芫？
每天都要扮成另一個人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可就是因為喜歡你，我都忍了下來。」
許宴眸色一沉：「喜歡我和扮成姜星芫有什麼關係？」
顧雪琳死死咬住唇，用力像是要咬出血來：「怎麼，你今天來跟我說取消婚禮，難道不是因為你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姜星芫嗎？」
話音落下，許宴渾身一怔。
他目光陰沉地緊盯着顧雪琳：「你知道？！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雪琳抹去滑落的眼淚：「高中。」
許宴緩緩攥緊手。
原來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歡姜星芫，只有他這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不知道！
許宴呼出沉重的一口氣，全身疲累至極。
他一隻手蓋在眼前，聲音暗啞而無力：「我要說的事說完了，你走吧。」
顧雪琳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心臟像是被碾過。
她不甘心地上前去握許宴的手，哭着說：「敬懷，既然姜星芫已經沒了，你就把我當成她的替身不行嗎？
我願意做姜星芫的替身！」
許宴狠狠甩開她的手，眼底滿是血絲：「我不願意！」
顧雪琳沒站穩，摔回座位。
但這次，她再也沒有一點尊嚴重新抬起頭。
她親手把她的驕傲送到了許宴的腳下，然後看着他將它踩碎在泥土裡。
許宴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着顧雪琳。
「你知道我喜歡姜星芫什麼嗎？」
顧雪琳沉默不語。
許宴卻是喉間一澀：「我最喜歡，她做自己時，開心的樣子。」
說完，他沒再看顧雪琳一眼，抬步走出了咖啡廳。
推開門，一抹陽光直直照射在他的臉上。
許宴下意識抬起手遮住光，好半天才慢慢睜開眼。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曾經對着他揚起燦爛一笑的姜星芫。
她是那麼美好，那麼天真，那麼善良。
終究是當局者迷了自己，旁觀者清而不語。
第十八章 稻草許宴離開咖啡廳後，去了姜星芫的公寓。
他推開門，迎面一股風卷着灰塵浮上浮下。
十幾天的空蕩，讓公寓里落下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