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剝。
紀涵雁吃痛地悶哼幾聲，臉色驟白：「我……說了，我沒有……」「啪——！」
又是一個狠厲的巴掌扇在她臉上，打得她頭暈目眩。
「又是打官司又是做手術，你會沒錢？」
蘇父像丟垃圾一樣把紀涵雁扔在地上，嘴裏罵罵咧咧，「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貼那麼多錢給陳慧治病！」
說著，抄起一旁已經落灰的掃帚一下下抽打着癱在地上的人。
「啊！」
皮開肉綻般的疼痛讓紀涵雁本能地翻滾閃躲，可蘇父的兇狠就像雨點讓她無法逃避。
恍惚間，陸華清的臉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救救我……蘇父似是還不解恨，開始上腳猛踹紀涵雁的後背：「你跟你媽都是一樣的賤骨頭，反正你也不一定是我的種，打死你算了！」
聽到這句話，紀涵雁痛苦的神色一滯。
她緊咬着牙關，似是從心底迸發出了一股力量。
紀涵雁強忍着身體的痛楚爬起身，不顧一切地撞向蘇父：「不許你罵我媽！」
蘇父沒防備，踉蹌着退後了幾步。
見紀涵雁要跑，他目光一獰，伸手將她抓了回來：「反了天了你，居然敢打老子！」
一拳一腳，紀涵雁從最開始的掙扎到慢慢沒有了力氣。
她望着漆黑的房梁，淚水從充血的雙眼緩緩滑落。
有那麼一瞬，她真的希望蘇父打死自己。
也許那樣，她就可以看見媽媽和奶奶了，也不用再因為陸華清而傷心難過……冷風刮過巷道，捲起一片寂寥。
從何思辰那裡得知蘇奶奶的住處後，陸華清立刻趕了過來。
可剛進大門，便聽見裏面傳來蘇父的罵聲，以及那似曾相識的悶響。
他不敢耽擱，大步跨進堂屋。
眼前的一幕如同岩漿潑進陸華清的雙眼，灼燒的劇痛卻在全身蔓延。
紀涵雁瘦弱的身軀躺在地上，半睜着的眼愣愣望着上方，整個人死氣沉沉地如同一具屍體。
「住手！」
陸華清一把抓住蘇父拿着掃帚的手，力道大的幾乎要碾碎對方的骨頭。
蘇父齜牙咧嘴地哀嚎起來，見是他，面色一慌：「你，你怎麼會來這兒？」
然而陸華清已經沒空理會他，他蹲下身，將紀涵雁抱入懷內。
「紀涵雁？
紀涵雁！」
他扶着紀涵雁冰涼的臉，聲音染上抹少有的哭腔。
見狀，蘇父立刻丟下掃帚，趁機離開。
聽見陸華清的聲音，紀涵雁的眸光漸漸亮起：「小叔……」明明已經遍體鱗傷，語氣卻又帶着幾分輕鬆的驚喜。
好像只要看見這個人，她就重新有了力量。
看着她蒼白的模樣，陸華清的心像是被無數刀子切割着，痛苦一寸一寸地吞噬着他所有的冷漠和沉穩。
「我帶你去醫院。」
說著，他就要把人抱起來。
紀涵雁眼底掠過絲慌亂，費力抓住桌腿：「不，我不去醫院……」「到現在你還要胡鬧！」
陸華清收緊了手臂，通紅的眼中帶着遮不住的無奈和憐惜。
紀涵雁倔強地推開他，扶着桌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他沒下死手，我沒事……」話落，鼻腔忽然湧上一股熱意。
她恍惚低下頭，鮮紅的血一滴滴落進雛菊的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