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呢。」
何思辰慌忙攔住她：「再怎麼樣也得等輸完液。」
「不行……」「你放心，我親自送你回去行了吧。」
聽見他這麼說，紀涵雁遲疑了瞬後有些不情願地點點頭。
「一個個的，都這麼不讓人省心。」
何思辰嘟囔了句。
直到六點，最後一瓶藥水輸完，又觀察了半小時，何思辰才帶紀涵雁離開。
天還沒完全亮，整個巷道僅靠着幾戶家門口的白熾燈照亮。
兩人還沒走到家，便看見一個人倒在門前，雪蓋了那人一身。
何思辰還沒看清，紀涵雁便叫了一聲：「小叔？」
她跑過去，將人扶起：「小叔！
小叔！」
渾身冰涼的感覺刺的紀涵雁心一緊，他什麼時候來的？
何思辰收起手機，上前將人架起來：「先扶進去吧。」
等把陸華清扶進屋，紀涵雁立刻去燒水。
何思辰給他蓋上被子，頭疼不已：「你可真能折騰，醉成那樣都能過來。」
他沒看見陸華清的車，想必他是半夜醒了後走過來的……沒一會兒，紀涵雁端來了熱水。
「醫生，你回去休息吧。」
何思辰看了眼陸華清：「本該是他來照顧你的，現在倒反過來了。」
紀涵雁擰乾毛巾，頭也不抬：「我手術後那幾天是他照顧我，就當是報答吧。」
聽到這話，何思辰欲言又止，可看她小心又輕柔地替陸華清擦着臉，突然又說不出了。
他交代又叮囑了幾句後才走。
隨着何思辰的離開，整個屋子陷入一片沉寂。
紀涵雁捻了捻被角，目光漸深：「你知道我會不忍心，所以你故意用苦肉計對不對？」
她放下毛巾，抬起手，指尖落在陸華清的額頭。
紀涵雁躊躇了片刻後才慢慢落下去，輕輕地划過他的眉心和鼻樑，最後停留在了唇角。
她笑了笑，可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紅了。
明明陸華清就在面前，可她卻覺得兩人相隔了永遠也跨越不了的距離。
「紀涵雁……」沙啞的低喃讓紀涵雁心一頓，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當那一聲聲的呼喚更加清晰，她的思緒也越漸混亂。
就在紀涵雁準備收回手時，陸華清突然睜開眼。
霎時間，四目相對！
第七十三章紀涵雁慌忙移開目光，手也飛快地收回來。
可剛放下又被另一隻微涼的手緊緊攥住，那帶着不安的力道讓她神色一怔。
「紀涵雁。」
陸華清看着她，只覺所有情緒都糅雜在心頭，擠壓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三十二年來，這是他第二次這麼害怕。
害怕知道當年真相的紀涵雁會恨他，甚至怕她真的會永遠離開。
聽着那越發沉重地呼吸，紀涵雁生硬地轉過頭，卻見陸華清頂着通紅的雙眼看着自己。
當看到他充滿恐懼和祈盼的目光時，她心一顫。
這種目光不該屬於陸華清，應該屬於從前的自己。
紀涵雁垂眸，語氣淡淡：「沒事了的話就回去吧。」
說話間，她抽出了手，起身走了出去。
掌心的空蕩刺進了陸華清的心裏，連同大腦的疼痛都重了幾分。
可想到何思辰的話，他咬咬牙，下床跟了過去。
廚房裡，紀涵雁正在用剩下的熱水洗碗。
陸華清想也沒想就上前接過碗：「我來。」
紀涵雁愣住，獃獃地看着身邊這個曾經嫌棄自己的男人，有些惆悵。
屋外的風聲晃着陳舊的大門，原本就微妙的氣氛因為兩人的無言顯得更加複雜。
「小叔。」
聽見紀涵雁的聲音，陸華清手一頓，連呼吸都不由放輕了。
她是不是又該說些讓自己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