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春夢》[京華春夢] - 京華春夢第85章

箬嵐冷笑一聲,回頭看着陸大人,「大人,我以郡主的身份告狀,這案子,你是接還是不接啊。」
陸大人當下沒了主見,前面幾條罪倒是好弄,可這偽造石碑,瞞騙太后,還有侮辱當朝郡主,這可不好弄。
他情急之下,望向門外的師爺,師爺着急地一個勁點頭,他伸手擦了一下額頭,道:「接,自然是接的。」
箬嵐道:「那好,既然案子接下來了,一切就移交衙門。」
她微笑着看向張東家和幾位鄉紳,「那不知道張東家可還有興趣買我的山頭?」
「自然是有興趣,價格可以談!」
張東家只覺得大快人心,這位郡主做事可真是雷厲風行,一出手,就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好一招鎖喉殺。
陳家一個個有官司在身,可真是家門不幸了。
「你不能賣!」
十二公急了,也不顧身份,站起來攔住箬嵐,「你價格往低里壓一下,我們會湊到銀子的。」
「還是那句話,一萬兩,少一個銅板都不賣,我素來紅口白牙說話算話,就等同你們死活不讓我父親進祠堂,上祖墳那般堅決。」
箬嵐道。
十二公踉蹌了兩步,指着箬嵐怒道:「賣祖墳,你可知是大逆不道之行啊?
你這是要我們陳家一族顏面掃地,再不能在霍州做人啊,你這是趕盡殺絕你知道嗎?」
「知道,否則我為什麼來?」
箬嵐冷道。
十二公氣得幾乎吐血,陳家的人紛紛上前要打箬嵐,翊晟站出來,鐵手一拳打在了椅子上,椅子當下碎了個稀巴爛,「我倒是看誰敢上前冒犯郡主!」
翊晟發怒,門口即刻衝進來十幾名軍士,站成一排,虎視眈眈。
這下,震懾了蠢蠢欲動想上前找晦氣的人,彷彿這才想起來,這位一直很好說話的陳翊晟,原來是大將軍。
此舉,也讓陸大人活泛了起來,立刻就吩咐下去,「師爺,回去通知衙門的人過來,一一問話,狀子你來寫,按照郡主的意思,一字不可錯漏。」
「是!」
師爺鬆了一口氣,真怕大人在這個節骨眼上犯糊塗,犯軟。
郡主一口氣說出的那些罪狀,看着就不是信口而來,而是早有準備。
一句串通宮中的人,就是連羅公公都牽扯在內了。
這可不能犯軟的,如今官員考核已經開始了,在這案子上做出點成績來,至少可保不被貶謫。
畢竟,他任上三年,都沒成績。
所以,他在離開之前,先跟陸大人私下說了一些情況,陸大人聞言,心中大喜,但是又隱隱擔憂,「這可是牽扯到宮裡的啊。」
「大人怕什麼?
萬事不還有郡主和大將軍擔著嗎?
您只要秉公辦理就成。」
陸大人點頭,「對,本官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陳家的人老實了,翊晟帶着大家給張東家和幾位鄉紳名士道謝,便回了祠堂外平地的帳篷里。
一貫最為冷靜的陳梁暉,也禁不住破口大罵,「什麼東西?
簡直強盜土匪,竟然一千兩就想買個山頭,怎麼不去搶啊?
還說我們去搶,難怪當初父親就不願意提拔族中的人,沒一個有出息的,老的小的,一門心思扎到了利益上去,一點人情都不念,分明也知道冤枉了父親,卻不願意為他正名,但凡他們為父親說一句,把父親的遺體迎入祠堂放上一會,萬事也有得商量。」
箬嵐聽得這老實人都這麼生氣了,笑道:「好了,不氣了,咱們都決定了回京,就不在乎進不進祠堂了。」
「寧妹妹你不生氣么?」
陳梁暉見她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不禁問道。
「生氣啊,但是現在輪到他們生氣了。」
箬嵐道。
翊晟轉身去上香,然後道:「等着吧,這會兒輪到那位十二公來求我們了。」
「真的?」
陳梁暉微微詫異,「但是他們的態度方才可囂張了。」
「審時度勢,若這點都不懂,那這位十二公着實不能當族長大任。」
翊晟道。
陳梁暉看着箬嵐,「若他們來求,你怎麼做?
山頭你真打算賣給張東家嗎?」
第420章 羅公公認錯箬嵐道:「我若真賣山頭,母親不得把我罵死?
這山頭可是母親買下來的,不過是要嚇唬嚇唬他們,不過,我還真打算賣啊。」
「你這不賣又賣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啊?」
陳梁暉懵了。
箬嵐笑而不語。
陳梁暉只得看向翊晟,「你知道她什麼意思嗎?」
「知道啊,她說得很清楚了啊。」
翊晟道。
「說清楚了?」
陳梁暉看了看他,「到底是賣還是不賣?」
「她不賣給旁人,但是可以賣給陳家的人啊。」
「但是他們給不了銀子。」
「陳家又不止他們那群,你不是陳家的人嗎?」
翊晟笑了。
「我?
賣給我?」
陳梁暉怔了一下,隨即道:「我沒有一萬兩。」
「賣給你,一兩銀子!」
箬嵐笑道,「回頭,他們來的時候,我們便說去衙門準備賣山頭的事情,也順便在衙門把山頭的事給辦了,過到你的名下,以後山契寫的是你的名字。」
「那怎麼成?
一兩銀子可買不了山頭,那豈不是等於白送?
不可不可,我怎麼能占你那麼大的便宜?」
陳梁暉連連擺手。
「一家人,佔便宜這三個字就不要說了。」
箬嵐看着他,「你是母親的兒子,父親喪儀的時候,擔幡買水的人是你,所以他們留下的東西,你也有份,你不是已經把世襲之位讓給我了嗎?
真要論什麼佔便宜,我這便宜才是佔大了。」
「這話說得,這本來就是你的。」
陳梁暉白了她一眼道。
翊晟看着他們互相謙讓,道:「岳父岳母看到你們如此相親相愛,大概是可以放心了的。」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便見雷洪進來道:「箬嵐,羅公公說要給國公爺上香,還有十二公他們,都在外頭候着呢。」
「我不攔着啊,生他們氣的人是我,不是我父親,他們要給我父親上香,儘管進來就是,如果他們對着我父的棺槨毫無羞恥內疚之心的話,雷洪,把這話轉述給他們聽。」
箬嵐道。
雷洪道:「行!」
他轉身出去了,在外頭說了幾句話,聲音很大,「國公爺的遺體停放在這裡幾天了,你們不讓進去,這位曾為你們大周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大將,死後連祖宗祠堂都進不得,祖宗山墳都葬不得,傳出去,天下人如何指着你們的脊梁骨罵,你們受着就是。」
聽得有聲音輕輕地問:「那郡主可讓我們進去?」
「郡主說生你們氣的是她,不是國公爺,國公爺不會生你們的氣,他死了,你們如何欺負他,欺負他的女兒,他看不到,你們若覺得自己在國公爺靈前不覺得心虛的話,就進去吧。」
翊晟在裡頭聽了雷洪的話,不禁詫異地問:「這雷洪說話怎麼一套套的了?」
「他在莊子里吵架也有一手的。」
箬嵐笑道。
「他這樣說,那些人還好意思進來,那真的挺厚顏無恥的。」
翊晟道。
翊晟話音剛落,便見人進來了。
進來的不是陳家的人,而是羅公公。
雷洪也跟着進來,道:「那個十二公還在外頭,說等等再進來。」
「那就讓他們等着。」
箬嵐道。
「這是為何啊?」
陳梁暉不明白地問道。
箬嵐淡笑,「誰知道?」
還能為何?
面子啊,雷洪這樣說,他們馬上進來,怎一個厚顏無恥了得?
羅公公的態度前後改變很大,昨晚和方才還是囂張冷淡得很,如今進來就主動見禮,「奴才,參見大將軍,參見郡主,參見陳大人!」
「受不起!」
箬嵐淡淡地道。
羅公公惶恐地道:「郡主息怒,奴才昨日確有不當的地方,回頭奴才會跟陳家那邊解釋清楚的,請郡主放心。」
「解釋不解釋都不要緊,清者自清,我父親不會因你們誣陷幾句就變成了逼害嫡母的罪人。」
箬嵐冷道。
「實在是冤枉,奴才從沒這樣說過,當初二爺在陳家人面前說國公爺的事情,奴才沒說話,沒為國公爺辯解,是因為奴才長期在外辦差,實在不知道國公府發生的事情,奴才倒不是為自己辯解,只是實情如此,還請郡主莫要見怪。」
箬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張變得十分謙卑的臉,「羅公公是進來上香的嗎?」
羅公公輕聲嘆氣,「看來郡主確實是誤會奴才了。」
他上前,拿了三炷香點燃,插在了香爐里,對着棺槨便鞠了三個躬,「國公爺安息!」
他鞠躬之後,回頭看着翊晟,微笑道:「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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