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喬賀沉舟熱文》[景喬賀沉舟熱文] - 第1章(2)

r/>更何況,夏定自稱是景喬的親叔叔。
這事,難辦了。
夏定也沒想到,因為執行任務隱姓埋名二十多年,再次回歸之日,竟然發現哥嫂身亡,夏家落敗,唯一的親人,竟然還成了眼前這個模樣。
他少時離家,要的可不是這個結果!
看着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景喬,夏定那顆堅硬如鐵的心,想被人揉碎重組,說不清的酸澀脹痛。
賀沉舟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夏伯伯,清優的情況您可能不了解,我……」
「我不需要從你嘴裏知道她的情況,我有眼睛,自己會看!你最好現在給我閉嘴!要不是因為你,我家清優怎麼會變成這樣。」夏定幾乎是指着賀沉舟的鼻子開罵了。
賀沉舟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說沒有不舒服是不可能的,可很快他將情緒壓了下去,說道:「夏伯伯,我不能讓您帶走我的妻子。」
景喬被帶走,他那顆心,就真的無處安放了。
而且,夏定會查到他曾經做過的混賬事,到時候,怎麼可能把景喬還給他。
「我夏定的侄女,不需要別人來照顧,我那裡的條件比這個破醫院好得多,你無需再說,不然,別怪我以權壓人。」夏定擺了擺手說道。
這時,賀沉舟身後傳來聲音:「夏伯伯,車子已經安排好了,什麼時候可以走?」
賀沉舟猛然轉身,看着來人,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陶質!」
陶質笑的雲淡風輕,走過賀沉舟身邊的時候,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在你不懂珍惜那一刻,就註定你將要失去她。」

第二十四章你不配

最終,景喬還是被帶走了。
賀沉舟縱使百般不願,也只能答應,並非因為夏定的權勢。
而是因為夏定說,他那裡的條件比這裡要好得多。
賀沉舟還沒到那種地步,可以隨意調動力量去醫治景喬,可夏定不一樣。
賀沉舟看得出來,夏定對景喬,是真的在意和疼愛,這也說明,他會用一切能用的方法,讓景喬醒過來。
他的清優,醒來的可能又大了一分。
他們還未離婚,是名義上的夫妻,這一點,就算夏定再有能耐,也無可奈何。
這一次,賀沉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能力渺小,為了景喬,他必須更加努力,讓易家更上一層樓,否則,夏定的權勢,便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賀沉舟跟在他們身後,看着落後夏定半步的陶質,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這個男人剛剛對他說的話,無異於下了戰書。
明晃晃的表示,他對景喬的心思不純。
賀沉舟看着被送入防彈車的景喬,突然快步上前,看着夏定的眼睛說道:「夏伯伯,您可以帶走清優,但我以一個丈夫的身份要求,我有隨時去看她的權利。」
陶質在一旁,臉上仍然掛着那份讓賀沉舟不爽的笑意。
夏定沉吟一會兒,點了點頭:「可以,到時候我會讓人給你辦通行證。」
賀沉舟鬆了一口氣,陶質臉上的笑意卻淡了一點。
療養院門口停着三輛車,夏定坐上了中間那輛,也是景喬所在的那輛。
陶質轉身欲走的時候,賀沉舟開口道:「景喬這輩子都會是我的妻子。」
陶質猛然轉頭,壓低聲音道:「所以,一張結婚證,就給了你肆無忌憚傷害她的底氣,是嗎?因為她愛你,所以你覺得她永遠屬於你,是嗎?」
賀沉舟眼神變了一下,緊抿着唇沒有說話。
陶質上前一步,那雙眼睛裏藏着最銳利的光和無盡的恨:「事實證明,景喬她愛錯了人,而你,不過是一個仗着她的愛肆無忌憚,不懂感恩的混蛋,我倒想看看,夏伯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之後,還會不會如今天這般對你。」
這話說的賀沉舟心裏一震。
曾經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抹去,他對景喬的冷淡是事實,他跟何嬋有過緋聞也是事實。
景喬當著他的面放棄生命,更是事實。
種種證據擺在眼前,他的勝算,無限趨近零。
陶質不笑了,臉上是冷漠和譏諷:「曾經的景喬沒人撐腰,現在有了,你以為你還能留下她?」
「愛情這東西是最不靠譜的,在開始之時,別低估它的威力,在結束之後,也別高估它的餘波,啊,對了。」
陶質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聽說,蘇總還有個私生子尚在孕育之中,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是景喬的丈夫?」
陶質不屑的嘴角一勾:「賀沉舟,你配嗎?」
陶質的字字句句,賀沉舟無話可說。

第二十五章平等

三輛車在他眼前逐漸遠去,直至再也看不見蹤影。
賀沉舟站在療養院門口,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
景喬走了,他一下子像是失去了人生的歸途,不知道該從哪裡找到回家的路。
沒有景喬的存在,哪裡都不像是家。
他想追上去,可陶質的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他心上。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對。
不僅僅是因為沒有珍惜景喬,而是一直以來,他把景喬當作自己的所有物,從未平等的看待過這個女人。
景喬愛他時,他覺得是理所當然,景喬對他冷淡時,他覺得她在鬧脾氣,哪怕是後來景喬成為了植物人,賀沉舟依然不覺得景喬會離開他。
哪怕可能的死別近在眼前,可景喬沉睡的每一秒,賀沉舟都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景喬會被別人帶走,而他,無力反駁,沒資格讓她留下。
這種挫敗感,賀沉舟二十多年來,從沒有體會過。
他徹底明白,自己錯得離譜。
愛一人,不應該是畫地為牢別人多看一眼都不準,而是縱使萬人都說愛她,也要有足夠的自信站在那人身邊,堅定的相信。
賀沉舟做不到,所以他就那麼站在原地,對自己狹隘自私的感情,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嘴上說的好聽,他要等景喬醒來,
可他何嘗不是仗着景喬毫無所覺,將她禁錮在身邊,心底最深處想的是,那個人,哪怕是死,也得死在自己眼前。
「賀沉舟,你真是…不堪。」男人喃喃自語道。
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很快便打**他的頭髮和身體,冰冷的雨水讓賀沉舟更加清醒。
原來他的愛,對比景喬,一文不值。
「先生,該回家了,您的父母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管家撐着傘到了他身邊,對他說道。
賀沉舟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身上頹廢的氣息完全遮掩不住,他說:「我這樣,怎麼去見他們。」
景喬的情況他瞞得很緊,就連父母也不知道她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易家父母對景喬這個兒媳婦,是一千個滿意一萬個喜歡。
他怎麼跟二老說,景喬自殺成為了植物人,還被夏定帶走的事情?
賀沉舟此刻給人的感覺,不再是那個一往無前冷漠狠辣的總裁,而是像極了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彷徨又恐慌。
夏定的身份,和景喬的關係,以及認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的感覺,都給了這個男人太大壓力。
像是千斤重石,一瞬間壓了下來,幾近要壓碎他堅韌的脊樑。
管家開口道:「不管怎樣,您和夫人之間是有感情的,先生,我無法評論對錯,更沒辦法衡量愛意,可事實無法逃避,你若還喜歡夫人,又何必輕言放棄?」
「您父母那邊,也遲早是要知道這件事情的,您親口跟他們解釋,總比他們接受到道聽途說的消息,要好得多。」
管家人生閱歷豐富,一番話似乎讓賀沉舟在黑夜中看到了希望。
不知道管家那句話觸動了賀沉舟的心,他眼中浮現出思索之色。

第二十六章是我的錯

「什麼?清優成了植物人?!」
賀沉舟一回家,就見四處旅遊的父母笑眯眯的坐在那麗嘉里,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更是眼睛都眯的看不到了。
當他們問起景喬的去向時,賀沉舟將全部的事情和盤托出。
於是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句話。
蘇父沒想到,他最喜歡的兒媳婦,在他不在的時候,竟然受了這麼大委屈。
當即一拐杖狠狠砸在了賀沉舟身上,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蘇母趕緊攔在賀沉舟面前,喊道:「老頭子你這是幹什麼,等孩子把話說清楚再動手也不遲啊!」
景喬對二老來說,不僅僅是兒媳婦那麼簡單,她是故人之女,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小輩,說是半個女兒也不過分。
但對於蘇母來說,景喬重要,賀沉舟也同樣重要,手心手背都是肉,該護着的還是要護着。
賀沉舟伸手按住母親的肩膀,低聲道:「媽,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蘇母頓了頓,不等自家丈夫說話,轉身利落的給了賀沉舟一個耳光。
清脆的響聲,讓整個客廳都陷入寂靜。
蘇母指着他,手指都在顫抖:「你從前多混賬多玩世不恭我都無所謂,可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賀沉舟,你到底在想什麼?」
「是我的錯。」賀沉舟只能這樣說。
他看着激動的二老,輕聲道:「你們彆氣壞了身子,景喬被他的叔叔接了回去,那邊的條件要比外面好得多,會有機會醒過來的。」
「夏家都成了過去式,清優哪裡來的叔叔!你小子是不是在騙我!」蘇父跺着拐杖吼道。
「對方自稱夏定,是清優的叔叔,他的身份,爸您知道的。」
蘇父皺着眉使勁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夏定?」
蘇母卻不管那麼多,她坐下來,臉上怒意不減:「賀沉舟,我現在把話放在這裡,這些年我和你爸爸離開之後,所有的事情,你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其實兩年半以前,蘇母就看出來,自家兒子對媳婦似乎有點不對勁,當初她還特意提點了幾句,沒想到賀沉舟答應的好好的,轉頭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景喬曾經多喜歡他,後來便有多絕望。
她一手帶大的兒子,怎麼變成了這麼個薄情寡義的東西!
頂着蘇父蘇母吃人的視線,賀沉舟緩緩開口,除了何嬋有孩子這件事,都交代的事無巨細。
絕望,自殺。
這樣的字眼,怎麼跟景喬扯上了關係?
蘇父站起身,對賀沉舟說道:「現在,立馬跟我去夏家賠禮道歉!」

第二十七章優越

賀沉舟當然沒意見,就算父母不說,他也準備擇日登門,說清楚一切。
這些事情並不光彩,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更是不堪。
賀沉舟也不準備隱瞞,事實是什麼樣子,便是什麼樣子。
夏家的大門,莊嚴肅穆,門口的保安身上帶着血腥氣,讓人望而生畏。
易家的車緩緩停下,蘇父對賀沉舟說道:「你做錯了事情,不管等會會發生什麼,我跟你媽都不會幫你。」
蘇母接口道:「沒錯,我們是來看清優的,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賀沉舟只能點點頭。
到了地方,蘇父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然後便有人帶着他們進去。
很快,賀沉舟他們來到了夏定的住處,說明來意之後,下人便去稟報了。
只是五分鐘過去了,門口並沒有來人。
賀沉舟站在那裡,眉心跳了跳,這可不是個好徵兆。
又過了五分鐘,下人出來說道:「老爺說,請蘇老先生和老夫人進去,這位小蘇先生,他不想見。」
蘇父笑了笑說道:「應該的,不見他也好,那煩請你帶我們過去吧。」
賀沉舟看着蘇父笑呵呵的模樣,心裏一痛。
要不是他的錯,父親一把年紀了,何必還要對一個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帶着尊敬之意。
嘴上說著不管自己,可行動上卻仍舊是對他的關愛。
現在他家不成家,還要連累父母為自己操心。
蘇父在那邊準備進去時,回頭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他這個兒子,是獨子,生下來便肩負着比常人要重的使命,也擁有着常人不能企及的資源。
正是這份刻在骨子裡的優越感,讓他從沒吃過什麼苦,更讓他對有些東西,沒有敬畏,不懂珍惜。
景喬出現的時候,他和妻子都很開心,因為在賀沉舟眼裡,他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視。
人一旦有了軟弱,做事便會顧及幾分,同樣也會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景喬是賀沉舟的軟肋,也是他的鎧甲。
可蘇父沒想到,不過短短几年間,賀沉舟竟然變的這麼快,景喬也隕落的這麼快。
蘇父走着,神情慢慢凝重起來。
夏定他是知道的,少年時便不好相與,要不是看在他和景喬父親認識的份上,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兩句。
這個人從小性格孤僻冷淡,唯有對着自家大哥有幾分笑臉。
雖然他權力在握,卻沒有結婚成家,可以說,景喬是夏定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這樣的關係,夏定勢必會將景喬視如己出,不準旁人傷她分毫。
可看夏定剛剛的態度,蘇父有些發愁,顯而易見的,自家兒子做的混賬事情,被發現了,甚至那些東西已經變成文件,放在了夏定的桌子上。
雖然有失偏頗,但最主要的過錯方,還是在賀沉舟。
他要怎麼拉下這張老臉,替那個不懂事的兒子求情呢?
「蘇易大哥,好久不見。」一道渾厚的聲音,將蘇父,也就是蘇易拉回了現實。
他抬起頭,看到的是夏定那張普通卻不失威嚴的臉。
「夏定,好久不見。」蘇易感慨道。
夏定臉色沒有一絲笑容,聲音沉穩,說出來的話卻石破天驚:「竟然你們來了,我也不拐彎抹角,讓賀沉舟簽下離婚協議,以後,清優跟易家再無瓜葛!」

第二十八章地獄

這話一出,蘇易和妻子臉色大變,連忙說道:「夏定,你冷靜一下,這事確實是我們有錯在先,但離婚這件事,可不是說著好玩的。」
「我已經很冷靜了,蘇易大哥,林杉嫂嫂,要是我不冷靜,你以為現在站在外面那小混蛋,還能完好無損?」夏定說道。
蘇易和林杉對視一眼,嘆息了一聲說道:「夏定,有什麼話,我們等清優醒來再說,可好?」
夏定木着臉:「不行,我夏定就這麼一個侄女,在你們家受了這麼多委屈還不夠?我會用盡一切辦法治好她,但我希望在她醒來之後,不再面對任何糟心的事情。」
夏定頓了頓,說道:「我是通知你們,而不是商量,你易家把她害成這樣,難道還想拖着不離婚?」
今日不同往日,夏定不再是那個他們眼裡的弟弟,而是站在權勢頂端的存在。
蘇易沒辦法仗着自己的身份說些什麼,更不可能拒絕夏定的要求。
畢竟,這字字句句,都是事實。
林杉當即說道:「夏定,這事我們不摻合了,你當我兒子的面跟他說,我們無權替他做決定,是我們對不起清優,你放心,哪怕清優真的有個好歹,易家的少夫人,永遠只有她一個。」
夏定臉色緩和了一點,關鍵時刻,還是他這個嫂嫂會說話。
他對一旁的保安說道:「去,讓門口那個男人進來。」
小兔崽子,把他侄女害成這樣。
夏定眼神森冷,食指和拇指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這裡便會知道,這是他在考慮反擊的方法了。
賀沉舟終於站在了夏定面前,面對這位中年男人毫無挽留的威勢,哪怕是他,也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賀沉舟抿了抿唇,道:「夏叔叔,我認錯,您能給我一個自辨的機會嗎?」
看着眼前的男人,超過一米九的身高,皮相絕佳,氣勢也不錯,自家侄女喜歡他,並不是沒有道理。
夏定聽到賀沉舟的話,冷聲一笑,道:「自辨?你沒有這個機會,我有全部的資料,你跟那個女人的事情,我有眼睛,自己會看!」
「夏叔叔。」賀沉舟終於有些急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別喊,我不介意你小子有怎樣的過去,左右以後,清優也跟你沒有半點關係。」夏定擺了擺手,老神在在的說道。
賀沉舟眼睛猛然瞪大,他幾乎站都站不穩,像一個被宣判了死刑的囚徒,顫着聲音問道:「夏叔叔,我從未答應跟清優離婚,我不會答應的。」
「你不答應,不要緊,我不在意。」夏定淡淡的說道。
無力和絕望,瞬間將賀沉舟拖入了無間地獄。
現在的他和當時的景喬,何其相似。
曾經他仗着景喬是他的妻子,夏家落敗,對那個一心愛慕他的女人再三逼迫。
景喬是否也曾有這種屈辱的無力感?
陶質在另一個房間里看着他們,嘴角浮起冷笑。
賀沉舟,你要遭受的地獄,這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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