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蝴蝶不飛舞》[今日蝴蝶不飛舞] - 第6章(2)

在嘴硬,但她在氣勢上已經輸掉了,田錯很容易就聽了出來,馬上展現出勝利者的松馳,一點兒都沒控制。
可這個令人窒息的邏輯就像一條繩子一樣,把宋霓的雙腳綁得更緊。
「但我……」宋霓想了又想。
「但是我什麼都沒做啊!」
對,她什麼都沒做啊,這怎麼能怨她?
「你能不能講講道理!」
她掙脫那條窒息的繩子,衝到田錯面前,心想,這真是不能以貌取人,看他視頻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個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我有什麼道理,你都認為我是神經病了。」比賽狀態以外,田錯經常耍無賴。
「神經病也不能只針對我神經啊,你應該一視同仁啊!」
「所以就還是你的問題啊!」田錯不依不饒。
「你怎麼回事兒!你還能不能說得通了!」宋霓覺得這話怎麼又說回來了,這孩子腦子是不是真的被打壞了。
田錯仰視着憤怒的宋霓,這才發現她脖子上的胎記,他忍不住研究起來,胎記的樣子有點兒像只蝴蝶,在他眼裡又是粉紅色的,所以這塊胎記是只粉紅色的蝴蝶,田錯漸漸覺得有趣,忘了宋霓在和他生氣。
燃氣報警器安裝完成,安裝的小夥子從廚房走過來,就看見田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宋霓,而宋霓氣鼓鼓地站在田錯的兩腿之間。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氛圍,把美好的工作熱情都給打破了。
「嗯……」
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出點兒聲音。
宋霓發現他回來了,趕緊走過去,問:「安好了?」
「嗯……」小伙兒也是個小機靈鬼兒,「嗯」了一會兒就問「姐,你說好沒好呢,要、要不我再去檢查一下?」
宋霓板著臉說:「不用了,安好就行了,走吧。」
宋霓一轉身,田錯就大聲說:「你走不了,你走了也沒用,你也知道,我會跟着你嘛。」
田錯靠在沙發上,一副我是神經病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小伙兒看着宋霓問:「這啥意思啊?」
宋霓知道,有毛病的田錯這話確實沒毛病,畢竟他干過這事兒,原因又很荒誕離奇,宋霓實在難以啟齒,她看了看時間,跟小伙兒說:「今天也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吃飯去吧,吃完飯我再去找你。」
她這麼一說小伙就明白了,這不是耍流氓,這是有故事。
「那行姐,那我就先走了。」小伙兒爽快的跑了,堅決不耽誤別人的好事兒。
等小伙兒把他倆單獨關在門裡,田錯微微冷笑,問:「你怎麼不叫他再把我抓起來?」
宋霓說:「這不是他的工作。」
「呵,你不怕我了?」田錯傾身過來問宋霓。
宋霓依然嘴硬:「你有什麼好怕的?」
「我有什麼好怕的?」田錯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放下奶茶慢慢向宋霓走去,他覺得這姐姐挺有趣,明明就是怕,卻還在裝,還敢單獨留在他家裡,太能裝了。
宋霓看着田錯一步一步走過來,帶着令人無處可逃的戲謔與驕傲,以及賽場上優勢明顯時的遊刃有餘。
宋霓想,她這次可不能輸了,她帶裝備了,於是慢慢向自己的包里伸出手去,就在田錯近得馬上就要挨近她的時候,宋霓從包里掏出一樣東西,然後迅速向田錯噴了上去。
「卧槽!」
「我的眼睛!」這防狼噴霧來的真是猝不及防,田錯捂着眼睛大叫。
宋霓噴完就後悔了,她本來是要掏防狼電棒的,一緊張倒把防狼噴霧給用了,這孩子眼睛本來就有問題,再讓她給整雪上加霜了可咋辦。
「對不起對不起!」情急之下,宋霓里連忙道歉「我用錯了!我本來不是想用這個的……要、要不、要不我重新用……」
田錯終於從疼痛中清醒了片刻,他閉着眼睛,剛問了一句:「你說什麼玩……」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電流擊中,瞬間失去了知覺,倒在地上,再也動不了了。
宋霓看見田錯安靜了,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想他暈了,應該就感覺不到疼了吧,不過不知道這個電棒的傷害性是不是更大,這是她昨天網購的套裝,次日達,她還沒好好研究性能和功效,就慌忙用在了田錯身上,萬一真給他弄出事兒了就不好了,他雖然腦子有病,但他確實沒有做什麼傷害她的事實行為。
宋霓坐在田錯旁邊研究了一會兒說明書,再權衡了一下利弊,最後還是決定叫救護車,跟車的大夫問宋霓他怎麼了,宋霓支支吾吾了半天,大夫有點兒生氣,他說你必須跟大夫說實情,宋霓只好說:
「他、他要靠近我,被我給電擊了……但是我想知道他眼睛有沒有問題。」
大夫問:「你電他眼睛了?」
「沒有,我在電他之前還還用防狼噴霧噴他了……」宋霓拿出防狼套裝,如實回答。
「啊……那防狼噴霧沒好用?」大夫問。
「不是,好用了,但我噴了一次怕那個液體對眼睛有傷害,我就、我就又用了電棒。」
大夫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忍不住誇宋霓說:「小姑娘心挺善啊,對付色狼都這麼……嗯……這麼……」
大夫有點兒誇不下去嘴了,這不典型缺心眼行為嗎?
「他是色狼?!」
跟車的小護士突然打斷大夫的話,宋霓看向小護士,小護士帶着口罩也能看出他有多驚訝:「他不是那個、那個、那個……」
「叫……田錯!」
「啊對對對對對!」
另一個男護士突然說出了名字,倆人一拍即合,隨後就一起陷入了震驚。
「唉呀媽呀,真沒看出來……」
「年紀輕輕……」
「長這麼帥……」
「我還粉過他……」
「我還花過錢……」
「白瞎了……」
「太失望了……」
兩人小聲嘟囔,一唱一和,直到跟車的大夫警告似的輕咳,倆人全不吱聲了。
此刻的田錯已經醒了,但他醒了也得裝沒醒,因為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了,還是宋霓眼睛尖,發現田錯動了動,馬上又如實地指着田錯報告大夫:
「他醒了。」
車上的醫護人員立刻低頭觀察田錯,田錯一動不動,拚命裝死,宋霓急了,帶着愧疚,聲音都比平時大了幾個分貝,叫魂一樣趴在他耳邊:
「田錯,田錯,你醒醒,你剛才不是醒了嗎?我看見了,你別裝!」
叫了幾個回合,田錯實在忍不住了,這女的真夠狠毒,不僅讓他瞎了,還要讓他聾,他閉着眼睛轉向剛才醫生的聲源方向,冷靜地說:
「麻煩您,找到我的手機,給醫大二院眼科的陶勇醫生打電話,他是我的主治醫師,我想問問他,我的眼角膜還有沒有資格捐出去,我不想再看到旁邊這女的了。」

第四章 你是要有碼的還是……
田錯的眼睛沒什麼大礙,大夫給滴了眼藥水,但一時半會兒還是睜不開眼睛,大夫讓他先留在急診室里觀察,宋霓問急診大夫:
「我交完錢能走嗎?」
大夫問:「他非禮你你還給他交錢?」
宋霓說:「都是誤會。」
大夫說:「那就更別走了,你走了他怎麼辦,他還看不見呢。」
宋霓說:「他以前也瞎過,應該很有經驗。」
這話說的,給大夫都弄沒詞兒了,她看了看宋霓,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的田錯,說:
「我不管,要不你就再叫個人過來,給他一個人扔這兒,是讓我伺候嗎?」
大夫說完就去處理別人了,宋霓在田錯旁邊坐下,田錯說:「你走吧。」
宋霓說:「大夫不讓我走。」
田錯又說:「你現在不走,等我好了就別想走了。」
田錯威脅宋霓。
宋霓想了想,問:「那你把家人的電話給我。」
田錯說:「我沒有家人。」
宋霓問:「那朋友呢?」
「也沒有。」
田錯長長的睫毛間夾着淡藍色的眼藥水,一臉的倔強,宋霓沒想到,他還挺可憐的,流浪小狗一樣,無依無靠。
她沒再說話,靠回椅背上,看着急診室里的來來往往。
田錯本來就委屈,又突然被宋霓問候家人,那種萬箭穿心的感覺就又來了,他坐在椅子上,頭靠在椅背,呼吸着消毒水的氣味,慢慢忍受這種冰冷又孤獨的疼。
正難受,就聽見旁邊的宋霓突然小聲問道:「哎,你看**,真的不粉嗎?」
這話很奇怪,聽完後,那種疼痛竟然瞬間消失了。
「不可能吧……」宋霓說,她怕被別人聽見,離田錯的耳朵又近了些,說起話來好像輕風吹拂着,痒痒的。
田錯剛要回答,就聽見宋霓問了一句更輕更癢更奇怪的話。
「你有資源嗎?」
田錯剎那睜眼。
宋霓馬上大聲說:「大夫!他又能看見了!」
等大夫過來給田錯檢查眼睛,宋霓拔腿就跑,她怕走不了。
宋霓回到家,她媽正在做面膜,還有她那六個姨,圍一圈做面膜,誰也不動不說話,像在舉行什麼特別的宗教儀式。
宋霓有時候想,她的這些個女人,是怎麼做到團結一致的單身的。
大姨小學老師,一輩子教書育人,未婚未育。
二姨離婚,兒子在國外開餐館。
三姨寡婦,未育。
四姨離婚,未育。
五姨老公場面不回家,婚姻名存實亡。
六姨離婚,女兒嫁到外地。
還剩她媽,離婚的。
所以,宋霓等於上面有七個媽,每一個都能隨便管她,她從小到大,沒見過一樁美滿的婚姻,骨子裡沒有一絲結婚生子的**。
不過她們倒是讓宋霓見識了女人們團結起來的力量,這七個媽的心都特別齊,誰家有困難了大家都會幫忙,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就算吵架,也從沒有傷筋動骨的時候,所以她六姨家的姐夫曾經說過,雖然是遠嫁,但他們家誰也不敢欺負她姐,因為欺負她姐就等於跟整個天庭作對,他們家都是凡人,不敢跟七仙女對着干。
宋霓覺得他姐夫真是油嘴滑舌,不過也挺羨慕她姐,早早的跑了,把一家子老太太留給了她一個,她白天要照顧外面的老太太們,晚上要照顧家裡的老太太們,時間久了,她噴什麼香水,都是友誼雪花膏的味兒。
「你身上怎麼一股友誼雪花膏的味兒?」快下班了,林可突然湊近了聞宋霓。
可不是嘛,宋霓想。
「那什麼,我一會兒有個相親,你幫我去一下唄。」林可怕坐在前面的社區書記聽到,湊過來小聲跟宋霓說。
宋霓也小聲問:「你幹嘛去啊?」
林可說:「我去另一個相親啊。」
宋霓想,這是什麼操作。
「哎我跟你說,一個是賣金條的,一個是賣繭蛹子的,要是你,你去見哪個?」
宋霓說:「那你可以把賣繭蛹子的給推了呀。」 林可說:「那可不行,我要是不見就直接退了,萬一賣金條的不成,那買繭蛹子的介紹人該不給我介紹下一個了,相親對象不重要,介紹人才最重要。」
宋霓想,還是林可腦子靈活。
「行不行啊,反正你也不想結婚,你就為了我的婚姻做點貢獻嘛,我請你吃飯。」林可跟宋霓撒嬌。
宋霓只好答應。
倆人剛相視一笑,宋霓就看見田錯走了進來,她馬上施展瞬間挪移大法,林可驚訝地發現,剛才還站在他身邊的宋霓,此刻已經縮進前方的擋板下面。
但很快,他就被更驚訝的事情給鎮住了,她的救命恩人,來找她了。
林可站在擋板後面,激動得都翹起了腳,她問走過來的田錯:「你是來找我的嗎?」
田錯指了指擋板說:「我是來找她的。」
林可輕輕移動視線,看見躲在擋板下面的宋霓拚命擺手,她又慢慢轉移視線,笑着對田錯說:
「開什麼玩笑,這裡沒有人呀。」
田錯也不拆穿,也不否認,依舊盯着宋霓隱藏的那個地方,慢悠悠地說:「其實我也沒別的事兒,就是她昨晚求我要的那樣東西,我還得再具體問問她。」
林可都不裝了,立刻朝擋板後面看下去,八卦地問:「什麼事兒啊?」
田錯自在地把手臂搭在擋板上面,慢條斯理地問:「我就想問問宋霓,她昨天管我要的那個東西,是要有情節的,還是沒有情節的?」
田錯聲音不大,但是內容足夠震撼,他又長了那種很難令人忽視的外表,於是熱鬧的社區辦事大廳瞬間就安靜了,辦事兒的也不辦了,投訴的也閉嘴了,連社區書記都回了頭。
萬眾矚目下的田錯卻沒有任何怯場,甚至看起來更興奮了一點,他嘴角微微上揚,又問:「是有碼的,還是無……」
宋霓終於藏不住了,她迅速站了起來,說站起來似乎還不夠確切,確切的說是彈跳起來,像麵包機里的切片麵包,油鍋里的玉米粒,「嘭」的一聲,帶着渾身熟透了的紅,對田錯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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