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桑綿陸南慎》[紀桑綿陸南慎] - 第9章

『轟!』的一聲雷鳴,頃刻大雨。紀桑綿紅着眼,怔望着幾步外將林雪芬護在傘下的男人,指甲深陷掌心的手隱隱滲出血絲。他竟然把林雪芬孩子的戶口遷到了他的名下?他幫對方搶了個工作,三天兩頭的照顧還不夠,竟然還要給林雪芬養孩子?既然這麼愛林雪芬,為什麼不跟她離婚?!陸南慎斂去眼中詫異,讓林雪芬上車:「你先走,一會兒我再去跟你商量。」林雪芬溫柔點頭,餘光朝紀桑綿瞥去,滿是嘲弄。但紀桑綿的視線只在陸南慎身上,眼見他朝自己走來,雙腿就像不受控似的,轉身就跑。雨越下越大,她看不清前路。『嘀——!』刺耳的喇叭和剎車聲驟然響起,她都來不及反應,胳膊便被狠狠一拽,一輛黑色紅旗車在身前險險擦過。「你瘋了嗎?差一點你就被車撞了!」紀桑綿望着陸南慎盛怒的眸子,積壓了兩輩子的委屈、不甘和憤怒徹底爆發。「我是瘋了!快要被你逼瘋了!」麗嘉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啞聲哀訴:「你不喜歡我為什麼不離婚?是要拖我一輩子,讓我看着你對林雪芬有多好嗎?」「因為你是政委,我是你妻子,我事事都要讓着別人,讓了工作,讓了去首都培訓的機會,我這條命是不是也要讓出去?」「……我受夠了,再過下去,我怕我會變成真的瘋子!」紀桑綿從沒有這樣歇斯底里,陸南慎心頭的火就像被冷水澆滅。他本能地要去扶幾乎快癱倒的女人,對方卻好像在躲避猛獸,連退了好幾步。3紀桑綿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放低的聲音幾近哀求:「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陸南慎,求求你離婚吧,放了我……好嗎?」她眼眶通紅,流露出的卑微絕望,像針一下刺在了陸南慎䧇璍心頭。在他的記憶中,紀桑綿從來都是溫柔內斂、不爭不搶的女人,他總以為,她所有的不痛快都是在鬧情緒。可當面臨像是崩潰了她,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雨越來越大,紀桑綿就這樣看着陸南慎,她滿眼的破碎,渾身的死氣。陸南慎死死握緊雙拳,望着她的黑眸一眨不眨。很久,他才無力般擠出一個字:「……好。」……這天下午,民政局。他們就領了離婚證。加上上輩子,幾十年的婚姻用了半個小時就結束了。出了民政局,紀桑綿捏着離婚證,心中百感交集,恍若隔世。此時此刻,她才切實有了重生的感覺。轉過頭,她看向身旁從頭到尾就一直沉默的陸南慎,千言萬語都已經說不出口,也不再有意義。半晌,她只是輕輕說了句:「謝謝你,祝你幸福。」說完,紀桑綿轉身離開,再沒回過頭。望着那消瘦許多的背影,陸南慎攥着離婚證的手緩緩收緊,深邃的雙眼翻湧着複雜情緒。但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他都沒在喊她。一場雨過後,樹葉滴着殘餘的雨水。紀桑綿抬起頭,遮住穿過雲層的陽光。陰霾散去,從這一刻,她的未來不會再有陸南慎,她的人生只屬於她自己……就在紀桑綿準備去跟婆婆道別時,身後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的女兒!」她望去,只見一個婦女站在橋上哭喊,河面上一個掙扎的小女孩正被水流沖向下游。紀桑綿腦子還沒反應,雙腿已經率先跨出去。縱身一躍,跳進了河裡。河水湍急,紀桑綿把人推上岸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同志,謝謝!太謝謝你了!」紀桑綿也有些力竭,笑着微微搖頭,正要上岸時——「轟!」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傳來,上流定時開閘的閘道忽得打開,奔騰的河水水龍幫急速湧來!「同志!快上來!快——」岸上的人伸出手,紀桑綿剛一抬手,河水卻已經湧來!「同志——!」像落葉般,紀桑綿消失在湍急的水中!冰冷的河水,鑽入紀桑綿的心肺,擠壓着最後的氧氣。她想掙扎,可早已沒了任何力氣,只能任由身體往漆黑的河底沉。窒息一點點襲來,意識慢慢昏沉。兩輩子的記憶在腦海交錯,她恍然回到了跟陸南慎的初見——她被打的遍體鱗傷,縮在潮濕的屋檐下乞討,一身軍裝的陸南慎像書里寫的天神,帶着光,微笑向她走來。他說:「就算是一個人,也要堅強的活下去。」紀桑綿顫了顫,緩緩抬手,想抓住光。她想活下去。她才重生,才準備開始新的人生,她怎麼捨得死……可惜,老天爺好像不會再給她機會了。四周越來越暗,紀桑綿慢慢閉上眼,和河底死一般的沉寂融為一體。……
寂靜的街道,陸南慎心不在焉地往軍區走。看着手裡的離婚證,陸南慎莫名覺得喘不過氣。這時,通訊員開着車過來了。「政委,戶口本拿回來了,林同志的孩子臨時靠掛在你的名下一個月,等下個月入學後就能遷回林家。」「嗯。」陸南慎斂去低落,不露聲色將離婚證藏進口袋。8他接過通訊員遞來的戶口本後,又吩咐:「去電視台。」軍綠吉普緩緩朝電視台駛去。看着車窗外倒退的街景,胸腔那股壓抑的窒息感越來越嚴重,他伸手按住心口,深呼吸幾次,但不安卻散不去。他擰了擰眉,很快,車在電視台門口停下。陸南慎拿着戶口本往播音部門去,可路過化妝室時,就聽見裡頭傳出林雪芬的聲音。「沒錯,是我故意讓廣播站的小林搶走紀桑綿去首都培訓的機會,我也是故意搶了紀桑綿的工作,又偷拿她的准考證。」「可我也是沒辦法啊,南慎說我們已經是過去了,對我照顧只是因為我得了抑鬱症,絕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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