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桑綿陸南慎》[紀桑綿陸南慎] - 第9章(2)

可能跟紀桑綿離婚,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想辦法把她逼走了。」「我離婚還帶個孩子,總不能一直裝病麻煩南慎,媽,你難道不想做軍區政委的丈母娘?」一字一句,像是引爆了陸南慎心底的雷,轟響過後,硝煙瀰漫。驀然間,他腦子裡閃過不久前紀桑綿在雨中哭着控訴的模樣。直到此時回想,他才看懂她眼中的失望。隱隱的,胸口口袋的離婚證似是在發燙,灼燒着他整個胸膛。「行了媽,掛電話吧,一會兒南慎要來了。」一聲輕響,座機聽筒被放下。虛掩的門被拉開,當看見外面黑臉的男人,林雪芬的笑容頃刻在臉上凝固,反應過來後,連忙打招呼:「南慎,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陸南慎沉默,一雙墨眸噙着從沒有過的陰寒,冷颼颼地盯着她。林雪芬意識到他一定是聽見了剛才的話,臉霎時白了,慌忙抓住他的胳膊解釋:「你聽我說,剛剛我說的都是敷衍我媽,都是誤會……」話還沒說完,陸南慎便抽出手,將戶口本扔到她手裡,嘲諷:「不急着解釋,等我把桑綿找來,你再好好說這些『誤會』!」寒風般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讓林雪芬哆嗦了一下。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冷酷,似乎要殺人的一面。陸南慎也無心再跟她糾纏,轉身大步離開。想見紀桑綿的念頭瞬間膨脹,伴着愧疚不斷泛濫。掏出口袋的離婚證,一把撕碎。是他錯了。他竟然一次次誤會她,她受了那麼多委屈,自然要跟他離婚……陸南慎越走,拳頭越握得死緊,卻怎麼也壓不下心頭的慌。紀桑綿……從前被壓抑的感情好像突然衝破了霧靄,他頭一次如此清晰認識到——他心裏不是沒有她。他想快點見到她,想跟她道歉認錯,她比他小了6歲,他以為照顧家就是照顧她,沒必要說那些肉麻的情話……但如果她想聽,他說多少都行。而就在他跨上車,準備開車去找人時,原本在值班的幹事蹬着單車沖了過來,嘭的一下,摔到在他面前!陸南慎眉心一跳,接着就聽地上的人哆嗦着急切通知:「政委,出大事了!剛剛公安局來電話,說您夫人紀桑綿為了救人淹死了!」陸南慎瞳孔驟然緊縮:「你說什麼?」通訊員也嚇了一跳,震驚地看着急的滿頭汗的幹事。「是真的!現在人就在濟河邊的春景路那兒,公安那邊說人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一字一句,就像瞬間抽走了陸南慎全身的力氣,原本急促的呼吸瞬時凝結。通訊員看了眼他乍白的臉,迅速反應過來,上了車就往春景路駛去。陸南慎就像坐木樁,一動不動。他忘記自己怎麼下的車,又怎麼走向擠滿人的河邊,只是在回過神時,周圍三三兩兩站着公安和醫生護士。視線一掃,驀然定在河灘上一個蓋着白布的身影。陸南慎緊縮的眸子顫了顫,本能地想過去確認,可無論如何都邁不開腿。這時,一個公安看見他,走過來敬了個禮:「陸政委,這些是她身上的東西,請您確認一下。」陸南慎怔然將目光移向對方的手心,只有濕透的身份證和離婚證。他緊抿的唇終於開了道縫,扯出道沙啞的回應:「我要確認人。」嘈雜中,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說『身份證和離婚證也許是紀桑綿不小心掉的,一個小時前她還好好的,不會是她』。公安愣了下,便讓開了路。當視線重新落在那蓋着白布的身影上時,窒息感再次侵襲,讓陸南慎呼吸有些困難。他深吸口氣,艱難邁開腿走去。3蹲下身,觸及到白布時,掌心忽的一顫。陸南慎咬了咬牙,掀開了白布!一剎那,時間彷彿都凝固,周遭所有的聲音也消失了。陽光下,紀桑綿以往紅潤的臉此刻異常蒼白,她閉着雙眼,烏黑的長髮散落着,幾縷亂髮貼着臉頰。如果不是胸膛沒有起伏,她就像睡著了一樣安靜。「根據被救孩子母親和醫生的話,是上游閘道開閘排水,她躲避不及,又因為生病體力不支才導致溺亡。」公安解釋着,語氣透着惋惜和敬佩。陸南慎像是沒聽見,下意識地擦掉紀桑綿臉上的水漬,可當觸碰到她的皮膚時,他心驟然一緊。天這麼熱,她竟然這麼冷。…LJ…天徹底黑了。車停下大院門口,通訊員轉頭看向后座還獃著的陸南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政委,到了。」陸南慎黯淡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嗯了聲緩慢下車。想到他一整個下午都跟丟了魂似的,從太平間出來時還險些摔倒,通訊員趕忙下車扶住他。想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陸南慎拂開通訊員的手,聲音嘶啞:「你回去吧。」說完,深一腳淺一腳地進了大院。看着他的背影,通訊員於心不忍,沉嘆了口氣。圓月高掛,悶熱的晚風吹着陸南慎乾澀的眼角,酸脹上涌。「南慎!」忽然,熟悉的聲音讓他登時停下腳。抬頭望去,只見陸母一臉焦急地從家門口跑過來,連聲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桑綿呢?」陸南慎一哽,不由又想起紀桑綿面無血色的模樣,唇瓣顫了顫,始終說不出一個字。見他不說話,陸母面色逐漸沉重:「我聽隔壁的說桑綿一個多星期都沒回來了,你們……離了?」面對母親的追問,陸南慎沉默了很久,才喃喃出聲:「媽,桑綿死了。」陸母眼神一震:「……你再說一遍。」陸南慎下顎緊繃,像是在強迫自己接受現實,聲音拔高了幾分:「她死了,為了救一個孩子溺……」『啪!』一個巴掌突然狠狠甩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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