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禾沈景翊》[凌念禾沈景翊] - 第1章

  沈景翊,我心裏有恨,可為了你,我可以試着去忘去原諒。

  但這是爸爸,爸爸那樣寵我疼我,我不可能不管。

  他的病不至於會到死亡的地步,可他死了。

  我必須查清楚。

  我快速地在醫院走廊里走着,速度幾乎要飛起來。

  甚至比我高的法國男律師都要小跑着才能追上我。

  他一邊擦汗一邊氣喘吁吁地懇求:「楚小姐,可以慢點嗎?飛機起飛還早,我們不需要着急。」

  我伸出胳膊不停地用袖子去擦眼裡源源不斷滾出的淚,甚至有些抽噎起來。

  才走出醫院大門,我雙腿立刻軟下來,啪地便蹲坐到了地上,臉色慘白一片。

  緊接着,我頭一仰,哇地一聲,不顧周遭路人眼光便大哭了起來。

  那麼好一個人,對我那麼好一個人,我怎麼就那麼丟下了。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說得那麼委屈。

  從來都只有我委屈給他來心疼,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堅強。

  我哭得快要喘不上氣,律師着了急,甚至都要回去幫我叫醫生,我用雙手努力撐起身子,又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直到坐上的士,法國律師見我慢慢安靜了,他給我遞來一個帕子,眼神又向醫院的方向瞟了瞟,才疑惑地問我:

  「楚小姐,那位先生是你什麼人?剛剛你坐在醫院門口哭的時候,他一直在後面看着你,眼眶紅紅的。」

  我的手頓時捏緊,指甲摳進肉里,甚至摳出了血。

  此生有幸吧,能遇到那樣一個人。

  「走吧。」

  車子開動,我坐上飛往法國的飛機。

  在法國的一個月里,我幾乎整天都待在律師事務所,或者跟着那位法國律師調查遺囑的事。

  直到一個月後,我終於鼓起勇氣回了楚家老宅。

  當我再次站在承載了我整個童年的的楚家老宅前世,透着法國古老氣息的復古大門已被上了封條,落了鎖。

  我整個人站在大門前,在歲月凋蝕的光景下,顯得渺小非常。

  門裡,曾經有過歡聲笑語,爸爸那麼溫柔看着我,傭人阿姨叔叔也疼我。

  如今,一切塵封,如同完全沒發生過的夢中往事。

  律師靜靜站在我身後,我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長時間,他才輕聲一嘆,上前提醒我:「楚小姐,我還是先帶你回律師事務所,楚先生被轉移走的資金必須儘快做調查,時間越久,證據越難找。」

第十二章去見母親

對於所要繼承的錢,我沒有一點興趣。

  沈景翊說過,他會養我,苦一點也沒什麼。

  但我需要一個真相,我點點頭,轉了身,正準備走。

  律師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烏壓壓的一群身穿黑西裝的法國男子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當頭一個男人,是爸爸曾經極其信任的護衛隊隊長朱吉爾。

  也是那晚我親眼見到的,**陶瑩瑩的男人。

  他們出現在這裡,出乎意料的,我竟然一點都不驚訝。

  我向朱吉爾走去,他彎了彎腰,極其紳士地向我做了親手禮。

  我掏出手帕擦擦被他碰過的手,淡淡用法語回了聲:「走吧。」

  朱吉爾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訝,也許在訝異我竟然什麼都不問就會和他們走。

  歲月的歷練終歸還是令朱吉爾收起一瞬的驚訝,做了個姿勢,請我上車。

  我腳步微邁,卻又停在原地,頭微向後一側,目光在一個方向停留了很久,心裏絲絲抽疼,那壓抑了一個月的思念幾乎快要奔涌而出。

  最終我還是將目光收回,離開。

  我坐上車的時候,聽到一聲女性漢語的焦急喊叫:「你不去抓她我可去了!」

  我被朱吉爾帶到了法國貧民區的墓碑群里。

  這裡的死人墓碑管理很差,草地上四處扔着垃圾,有些墓碑甚至歪倒在一邊,其旁邊雜草叢生而無人看管。

  朱吉爾在前面引路,我身後跟了一群保鏢,越是接近目的地,我的心便跳得越快。

  真相,似乎真相性的東西離我越來越近。

  朱吉爾在一個看上去似是新修建的墓碑前站立,那裡供着貢品和鮮花。

  我越過朱吉爾,向墓碑接近,這才看清,其實這墓碑也有些年月了,上面有些風蝕的痕迹。

  墓碑上刻着我爸爸的名字,還有我爸爸的照片。

  照片也有了些年歲,已經泛了黃,甚至起了邊。

  我的爸爸明明兩個月前才去世,可這東西卻是已經有了年月!

  是誰,誰這麼想我爸爸死!

  我向墓碑上刻着的立碑人看去,只有賀雪二字,沒有寫她的身份。

  向來立碑,都是誰誰之妻誰誰之女來立,可那裡賀雪二字明晃晃刻着,卻未說明她就是我父親的妻子。
  我一下子跪倒在爸爸的墓碑前,只有茫然、麻木,卻絲毫哭不出來。

  爸爸,如果你醒着,可不可以告訴小雅,為什麼媽媽會在你活着時就立好你的墓碑?

  這麼些年,我親眼看着她也疼我,也寵我,可她卻想她最愛的女兒的父親去死!

  好好的家,就這樣忽然散了。

  我沒了孩子,沒了丈夫,沒了父親。

  這個世界好像對你,對我,都好殘忍。

  「小雅,痛嗎?」

  這樣的問話讓我猛然一怔,肚腹之處又似乎疼痛起來。

  一年前,東方徹將腳踩在我的肚子上,親眼看着我為他辛苦孕育的孩子死在他的腳下,他問我:凌念禾,痛嗎?

  如今,我跪在爸爸墓碑前,我的媽媽派人綁來我,然後也問我:小雅,痛嗎?

  他們一個一個都想要凌念禾疼,想要凌念禾死嗎?

  這個世界上,好像只有沈景翊喜歡我笑了。

  我站起來,回過身看向那個已經將近兩年未見的母親,賀雪。

第十三章真相

她富貴雍容,穿着華麗,多年精緻的保養使她看上去風韻猶在,甚至因着歲月的浸染,更添魅力。

  而反觀她的女兒我,小產之後又被注射藥物,後換上中度抑鬱症,臉色慘白,像個將死之人。

  曾經那樣熟悉的母女,如今陌生的像仇人。

  對,仇人!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爸爸?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賀雪摘下墨鏡,向後招了招,擁擠的人群讓出一條路來,接着一個椅子擺到了她的身後。

  她坐下去,吹了吹剛做好的指甲,才看向我:「小雅,這是你爸爸活該!他楚鴻謹該得的報應!」

  明明那麼優雅的一個名媛貴婦,提起我父親時,眼中染上的刻骨恨意讓她看起來猙獰嚇人。

  我站在那裡,遠處小樹林吹出的風讓我添了冷意,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賀雪染了紅指甲的手漸漸收緊,臉色慢慢冷下:「今天我讓朱吉爾帶你來,就是想要告訴你一些當年的事,畢竟,等了這麼多年,我終於做了了斷。」

  我看着從小疼我的母親,開始覺得陌生。

  她說:「知道你是怎麼來的嗎?是被你父親**得來的。」

  我睜大眼睛看着她,完全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說。

  這麼多年,父親那麼疼她,我都看在眼裡。

  賀雪睨了我一眼,對於我的驚訝,她似乎就在意料之外,眸光陰狠:「我!賀雪!是被你父親強逼着搶來法國結婚的!我已經訂了婚,可是你父親自私冷血,不顧他人感受,把我的婚禮破壞,斷了我和我父母的聯繫,在這個陌生的法國,一待就是二十五年!」

  「我從小是個窮孩子,而你凌念禾,你父親給了你優渥的生活,你可以任性的獨自出國闖蕩,你從來不懂當我一個小城鎮女孩,被你父親綁來法國孤苦無依二十幾年的時候,是怎樣的感受!」

  我看着我母親,苦苦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