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北眉梢微揚，一副這個問題答案很明顯的模樣。
「你倆別繼續坐着了，趕緊過來吃飯。」
林英芝催促道。
林淮北在，林英芝的朋友就顯得熱情許多，一直在問裴國山最近的情況，又聊到了某個項目，顯然是對香茗居有意思呢。
林渺算是明白林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來的理由了，其實喊她不是主要的，關鍵是想讓林淮北在場，有他在，朋友想拒絕跟林氏的合作，恐怕都會不好意思。
林淮北當然也看出來了，一整個晚上，臉上都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等到吃完飯離開，他的臉色才沉下來，冷笑道：「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林渺有點心神不寧。
林淮北這人顯然不喜歡有人當面利用他，開車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氣壓都很低。
「林橫山怎麼對她她心裏難道不清楚？
你姑姑就是愚蠢，一輩子才會被林橫山當作傀儡困在身邊。」
林淮北眼底陰冷。
林渺縮在副駕駛里，沒什麼語氣的說：「可我還是會可憐她，大概是因為，那是我姑姑，而你並沒有把她當成姑姑。」
她頓一頓，說：「你看溫湉父親會覺得他可憐，為什麼看我姑姑，就不會覺得她可憐？
溫湉的父親比較能讓你共情，還是你愛屋及烏了？」
林渺說完話，車就被停了下來。
一個急剎車，讓林渺被安全帶勒的有點疼。
林淮北側目過來打量她，蹙眉說：「林渺，你總要牽扯到人家做什麼，現在討論的是你姑姑的問題，她確實是一個不怎麼樣的女人，還不能讓人說了？」
「你說吧，沒有不讓你說。」
林渺說，「我也就是隨口說一說。」
林渺看着他，看了有那麼一會兒，看着他的臉從帶了點火氣到慢慢冷靜下去，不太情願的說：「楚歌姐，咱們別聊這個了。
溫湉父親我就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覺得他一個沒有眼界的人開始學着做生意不容易。」
可是有什麼不容易的呢？
有人願意在背後幫襯他，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可是林英芝呢，沒有人能夠幫她，她一輩子就被困在那樣的婚姻裏面了。
林渺也覺得沒必要跟他糾結這些話題，回到家以後，去卸了妝。
林淮北從身後抱了抱她，說：「楚歌姐，你今天心情怎麼這麼不好？」
林渺耐心的用卸妝巾擦着嘴唇，沒有功夫跟他說話。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擔待。
我這個人，從小被嬌慣怪了，很多時候確實會不太尊重人。」
他率先道歉。
林渺擦完了，才跟他說了句：「沒事。」
她嫁給林淮北，本來就是為了讓他跟程橫山對上，沒必要在意那些細節。
「我過兩天，可能要出個差。」
林淮北依舊抱住她的腰。
出差的前兩天，林渺就沒怎麼見過林淮北的身影了，一直到前一天，裴國山把林渺給喊了過去。
裴國山幾乎沒有單獨見過林渺，這一次把她喊來，林渺還是有些驚訝。
「爸，是有什麼事情么？」
她略微有些不安。
裴國山道：「阿晝自己決定去國外市場這事，你真同意了？」
林渺愣住了。
083「上次我就勸他，剛剛結婚沒多久，不要丟下你自己一個人去國外市場。
但你要是也同意，爸也就不多說了，畢竟是你們小兩口的事情，你們自己決定。」
裴國山道，「不過，去國外確實要比國內鍛煉人，去了也不是沒有好處，就是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
林渺很快就調整好情緒，像是之前就知道這件事情一樣，笑着說：「是我同意的。」
「其實你可以跟着一起去。」
裴國山提醒道，「半年真的不短，你當真不擔心你們之間的感情？
而且溫湉可是在那個國家。」
林渺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她能說什麼呢，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林淮北什麼也沒有告訴過她。
.林渺回到家的時間已經不早了。
回到家時，林淮北已經在整理行李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那條黑領帶放在哪裡？」
林渺皺眉道：「哪一條？」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幾分尷尬：「就是你原本送給顧澤元的那一條。」
林渺想了想，說：「在衣櫃左邊那個抽屜里。」
她走過去替他拿，又開口問：「要出差多久？」
「估計挺久的。」
他遲疑了一會兒，說，「中途有空，我就會回來。」
林渺點點頭，說：「是你們家國外市場吧？
這不算出差了，應該算是調職那邊了。」
他皺了皺眉，但是也沒有否認，說：「每個周末都有休息時間，你要我每周回來也行。」
林渺道：「溫湉也在那裡。」
「我不會去見她。」
「你有多久沒見她了？」
林淮北沉默了片刻，說：「就上一次在超市裡偶遇過她一回。」
林渺只說：「好好工作。」
她說完話，還體貼的替他收拾完行李。
不過沒跟他多聊什麼，就去睡覺了。
林淮北倒是因為馬上要出差，跑來她身邊粘着他。
林渺有點不太耐煩：「今天我真的半點興緻都沒有。」
林淮北聲音沙啞的說：「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後就不能每天都見面了。
林渺一直不覺得，性這東西，能跟感情搭上邊。
她更多的覺得這是一種生理需求的發泄。
發泄的方式也有很多，不光可以找人，也可以用工具。
林淮北從她身上玩得這麼些花樣他知道他能夠發泄的途徑肯定不少。
林渺不想配合他，翻了個身沒說話。
林淮北雖然是在跟她講道理，但是顯然也不打算順着她的意思，還是很快把她給壓在了身下。
林渺是個女人，他要真強迫，她也抵抗不了他。
最後被他得逞，她也只是死死擰着眉。
林渺又想起，她在溫湉如今住的樓下，看見他倆面對面站一起的姿勢。
他是冷冰冰的，但還不是在她樓下站了半天。
在想什麼呢？
或許是希望溫湉能下來跟他低聲下氣的說兩句好話，給他一個台階下，然後他們倆開開心心的重歸於好。
還是在考慮，他自己要不要低聲下氣的去求溫湉，他不在意他甩了她，還是想跟他好？
她又想起，他去見溫湉穿的那套西裝，他照了好幾遍鏡子的模樣，是不是因為要去見舊情人，才這麼臭美？
林渺有點心煩，如果林淮北真的依舊對溫湉死心塌地的，那麼他還可不可能，跟林衡山對上？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時候想起一連串的東西。
林渺越想，就越是不肯配合他。
林淮北臉上也半點表情都沒有，也沒有跟之前那樣說騷話，彷彿也只是為了轉移自己心裏的某種煩躁似的。
半個小時以後，他從她身上下去，林渺幾乎倒頭就睡著了。
林淮北似乎冷冰冰的跟她說了一句什麼。
林渺沒有在意，一覺醒來時，床邊已經空了，林淮北早就不在了。
084林淮北一走，葉晨曦也就沒有在裴氏實習了，她來找林渺的時候，有幾分不安，說：「導員姐姐，是不是我工作真的做得十分不好，所以小裴總才不要我留在裴氏實習的？」
林渺本來是想讓她在裴氏多學點東西的，可林淮北說走就走，她也沒有辦法。
葉晨曦小心翼翼的否認自己的樣子讓她很心疼，又想起這會兒閃閃發光的溫湉，她確實沒有那種辦法，能讓葉晨曦能夠像她立刻自信起來。
畢竟溫湉，是一個家族的崛起，是最能讓人無後顧之憂的。
林渺帶着笑意的抱住了她：「你真的很棒了，是林淮北自己調去了國外，才沒有時間帶你的。」
葉晨曦聽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皺起眉：「他怎麼這會兒去國外啊？」
林渺笑道：「也許是，他比較有上進心吧。」
「是不是溫湉那個國家？」
葉晨曦突然問道。
「你怎麼一猜就中？」
葉晨曦遲疑了一會兒，說：「我就是覺得，溫湉在他心裏還是不一樣的。
我在公司，就看見過溫湉的父親，小裴總對他很客氣，我在門口聽見他們在討論溫湉，溫湉父親說溫湉很多人追，就是不願意找對象。」
她頓一頓，說，「小裴總就沉默了很久。」
林渺臉上帶着笑意，轉移話題道：「假期還有半個多月，剩下來的時間你就好好玩，晚上我帶你一起去吃個飯。」
葉晨曦仔細的打量她，問：「導員姐姐，你要是不高興，就跟我說。」
林渺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好啊，不過，我也不難過，他怎麼樣，那是他的選擇。
對我而言，我只是暫時選擇錯了一條路。」
「你嫁給他，是有目的的嗎？」
林渺想了想，莞爾：「當然，不然我們當時關係那麼差，總不可能是因為愛情結婚。」
她不是。
林淮北也不是。
「其實有的時候，我覺得他對你挺好。」
葉晨曦認真回憶了片刻，說：「他抱你進辦公室的時候，我覺得他有點寵你。
但大多數時候，我又覺得，他跟你又是有距離感的。」
「那個不叫寵，叫欲。」
林渺認真的解釋道，「只要把一男一女單獨放在一起，不管有沒有感情，肯定會出事的。」
葉晨曦似懂非懂。
林渺帶着她在外頭吃到挺晚，才一個人回了家。
她跟林淮北這套新房太大了，以至於讓她也覺得空蕩蕩的有點嚇人，她這天晚上也就沒有關燈，不過一個人睡覺，不被打擾，睡眠質量真的很好。
林渺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然後接到了裴母的電話，她語氣里不無責怪：「楚歌，不是媽說你，你怎麼能同意他這時候去國外？
新婚夫妻的感情都是不穩定的，三年分開都不太行，你們才幾個月。」
「他說他每個星期都會回來。」
林渺定了定神，耐心的安撫她。
「他說你就信了？」
林渺看不到，電話那頭裴母的眉頭簡直擰得死死的，「國外來回就要一天，他周末指不定要加班，每周回來是不現實的。
男人都愛打空頭支票。」
林渺沒有再吭聲。
是林淮北自己要走的，並沒有跟她說過，她還要在這兒替他安慰裴母。
她有點累。
事實證明，裴母的話沒說錯，第一個周末，林淮北並沒有回來。
微信倒是每天都會發個幾句，早午晚飯，都不會落下。
林渺不回復，那邊又會再發幾條。
再不回，他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問她怎麼都不回消息。
林渺平靜的說：「你不知道么，國內外有時差。
你清醒我是在大半夜，我怎麼回？
反而會被打擾到休息。」
那邊頓了頓，轉到其他話題跟她閑聊了兩句，然後很快就說工作忙，給掛了。
林渺被林淮北煩了幾個月，一個人有的時候還真不知道幹什麼，大部分時間要麼去林氏，要麼去裴家。
她在裴家，也遇到了一位中年男人，裴母對他還算客氣，林渺不知道這號人是誰，但倒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裴母說：「聽說溫湉拿了國際比賽的獎？
倒是也厲害。
她參加比賽的視頻，我也看了好幾遍，她現在確實是優秀，國際比賽拿獎，楚歌讀書那麼厲害一個人，也沒有拿過呢。」
原來裴母在私底下，也一直關注着溫湉。
085裴母的話，不難聽出，她對現在的溫湉，已經不是當初的勉強接受，而是真情實意的帶了幾分欣賞。
也許她這會兒並沒有讓溫湉當自己兒媳婦的意思，可一個人進步、改變、脫胎換骨，那種士別三日刮目相待般的驚艷，總是會讓人忍不住讚歎。
別說裴母了，就連林渺自己，也被溫湉驚艷的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男人滿臉自豪，臉上全是止不住的笑意，道：「湉湉這孩子，從小就格外的上進。
小時候去上學，永遠都是第一個到班裡的。
有一回發燒燒得很嚴重，結果還是滿嘴惦記着作業呢。」
說到最後，幾分心酸，又嘆口氣道，「湉湉什麼都好，就是我們做父母的拖累了她，條件不好，沒能給她更好的教育，不然她肯定比現在還厲害。」
做父母的，最是能夠感同身受。
裴母也嘆了口氣，說：「現在她讀書這樣厲害，以後肯定是有出息的，也算是沒有白費她的努力了。」
溫湉的父親由衷的感謝：「還是要謝謝你們裴家給我們的幫助。
湉湉她現在是不錯，就是身邊還差一個好男人。」
林渺這會兒是不好意思上去打擾他們聊天的，只不過眼尖的裴母已經看到了她，忙朝她招手說：「楚歌，阿晝最近有沒有回國？」
「沒有，不過微信上經常聯繫。」
其實微信上，聊得也越來越少。
「微信上聯繫哪裡比得上見面親近。」
裴母有些擔憂的道，「我還盼着你們之間能有個孩子呢，這樣得等到何年何月？」
「他恐怕不想要孩子。」
裴母頓了頓，臉上寫滿不贊同：「他現在是還沒有孩子，等有了肯定會心疼的。
男人都這樣，要等看見了孩子，才會生出責任感來。」
可是林淮北跟別人不同，他對孩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跟反感。
生一個得不到父愛的孩子？
那多殘忍。
林渺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靠淺笑來敷衍過去。
「不過，還是你身體重要，把身體養好來，比一切都重要。」
裴母提起林渺的身體，眼底到底是閃過幾抹心疼。
林渺感覺中年男人的視線似乎在自己身上輕飄飄的略過，然後跟裴母道別：「裴太太，謝謝你對我們一家的照顧，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拜訪你。」
裴母目送着他離開，又道：「溫湉那小姑娘真上進，看來當時你勸她問我拿錢出國留學是對的。」
林渺臉上的笑意淺下來，淡淡的說：「我沒有勸她出國留學。」
「那阿晝聽溫湉說，是你勸她出國留學的。」
裴母也愣了一下，隨即又補充道，「她倒沒有是你害她跟阿晝分手的意思，應該就是感激你，讓她做了這個正確的選擇。」
她想起林淮北跟溫湉分手那段時間，他問過她，溫湉放棄他出國的事情，她有沒有插手。
林渺當時說沒有，而他諷刺的勾了勾嘴角。
這一刻她明白過來，他當時不是在懷疑她撒謊，而是根本認定她就是在撒謊。
莫名其妙背了鍋，林渺心底多少有幾分不是滋味。
她也不知道溫湉為什麼會說是她勸的。
想在她跟林淮北的婚姻裏面擺上一道？
裴母看着林渺的臉色，後悔自己多提了一嘴，又連忙補充說，「也有可能是我沒有聽清楚，畢竟後來阿晝再也沒有提起過了。」
林渺重新朝她揚起一抹笑意，心裏頭卻是沉甸甸的。
這事情鬧出來倒是有發泄的機會，可是一旦所有都不在意這件事了，沒有人提起，反倒是叫人憋屈。
……裴母今天，約了跟姐妹蔣文媛一起聚會。
林渺也跟着，她隨林淮北的叫法，喊了一聲阿姨。
甜甜看到她，興奮不已，作業也不想寫了，迫不及待的從樓上跑下來，興高采烈的說：「嫂子，回國就能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蔣文媛表情嚴肅的糾正道：「這是表嫂。」
裴母在旁邊笑着打圓場：「沒事，喊嫂子更加親近。」
蔣文媛勉強笑了笑：「喊嫂子怕以後斯言娶老婆了，不好區分。」
「那就等斯言以後把人娶回來再改口。」
裴母沒有女兒，對甜甜就越發縱容，怎麼看怎麼喜歡，「我跟你媽也聊聊天，你讓你嫂子陪你玩。」
「好！」
甜甜等的就是這句話，趕緊把林渺往自己房間裡頭拽，「嫂子，咱們去我房間玩呀。」
小姑娘的房間粉**嫩，一屋子的芭比娃娃，作業倒是被她丟在角落裡，看上去不是很關心的模樣。
「我的房間是不是很好看？
哥哥的房間就很冷冰冰。」
甜甜歪着頭提議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哥哥會生氣。」
「如果是你，他肯定不會生氣的。」
甜甜低頭把一個sd娃娃遞給林渺，說，「嫂子，你覺得這個好不好看？」
林渺認真的稱讚道，「好看。」
「這個是限量款，我只有一個，不能送給你。」
甜甜有些遺憾，又說，「不過，你可以讓哥哥給你買。」
林渺忍不住笑了一下，想不出摸了摸她的頭。
甜甜也在這個時候一拍腦袋，起身拽住林渺的手，不由分說的帶着她來到了隔壁房間。
房間窗帘拉着，很暗，甜甜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不開燈，而是帶着她偷偷摸摸的翻着抽屜。
「嫂子，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叫你表嫂嗎？」
甜甜自顧自說，「因為我每次說你是表嫂，哥哥都會糾正我，要我喊你嫂子。
我其實不明白這兩個稱呼有什麼區別，你知道區別嗎？」
一個表，一個親的區別。
林渺心裏動了動，然後就聽見徐斯言的聲音，說：「又偷偷跑來哥哥的房間做什麼？」
下一刻，卧室的燈被打開。
林渺因為光線的原因，適應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看見面前的男人。
他剛剛應該在睡覺，這會兒身上就只穿着一條休閑褲，修長的腿和精瘦的肌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以及……某個不太平靜的地方。
林渺幾乎是立刻收回了視線。
086徐斯言的視線在林渺臉上淡淡掃過，而後進了洗手間，穿上了家居服。
他走到甜甜身邊，蹲下來捏了捏她的鼻子，說：「哥哥不是說了，今天哥哥白天得補覺，怎麼還進來打擾哥哥休息？」
徐斯言對待孩子的態度，讓林渺怔了怔。
這跟林淮北對待孩子的態度完全是天差地別，一個半點耐心都沒有，一個卻言辭之中都是寵溺。
她一直以為，他冷冰冰的疏離又高不可攀，不會是喜歡小孩子的那一款。
「今天嫂子來啦，我想讓她看看哥哥你小時候的玩具嘛。」
甜甜跟他撒嬌。
「我小時候可沒有什麼玩具。」
徐斯言好笑的說，「哥哥小時候一直都在學習，不玩那些。」
說完話，就把甜甜給抱了起來，往床邊的沙發上走，然後去翻零食。
林渺跟着一塊過去，一眼就看到他床邊用過的無數紙巾，以及，床邊的一本成人雜誌。
她臉上閃過幾分赧然，些許尷尬。
徐斯言走過來注意到她的神色，又掃了眼地面，語氣極為正常：「我是個成年男人，身邊沒有半個女人，總有要解決生理需求的時候。」
林渺不太習慣跟人聊這個話題，說：「昨天加班到很晚？」
「新公司，總是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