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若秦澤霖》[林若若秦澤霖] - 第10章

林若若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而再看秦澤霖,他笑着,眼底已經慢慢變紅了。
「在他眼裡,我娘就是那樣的女人,一個低賤的娼婦。而我是娼婦生的野種,我活着,他身上的污點就一直在。」
「他想殺我,幾乎時時刻刻都想,但他是皇上,還得披着一層道貌岸然的皮。」
林若若轉身有些笨重的摟住秦澤霖,「別說了,我不想聽。」
「好笑嗎?」
「一點都不。」
「一場好戲呢。」
林若若仰頭,看到秦澤霖依舊笑着,扯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她心慌的不行,吃力的直起身子,吻住他唇角,憐惜的將他嘴角的血親乾淨。
她想,如果這樣下去,他真的會崩潰。
「秦澤霖,孩子在肚子里動的好厲害,他可能感受到你了。」
林若若拉過秦澤霖的手,蓋到她肚子上,小傢伙像是真的感應到了一般,猛地踢了一下。
於是那雙幽暗的眼睛裏,霎時有了光亮。

第一百四十一章誰與誰情深
夜色漸濃,騰地一聲,劃破寂靜。
林若若正倚在秦澤霖懷裡,已經有些瞌睡了,聽到這動靜,往窗戶那邊看,但見有一閃一閃的光。
「是不是放煙花了?」
秦澤霖眯開眼看了一眼,「嗯。」
「我想看。」
隔壁屋裡已經雲收雨歇了,其實時間也不長,林若若暗暗想。見秦澤霖懶得動,她掐了他腰一下,很用力的。
秦澤霖正犯瞌睡,在林若若怒視下,不大情願的起身,將她拉起來,再來到窗前。
窗子推開,一陣寒氣竄進來,冷得秦澤霖打了顫,從旁邊羅漢床上拿起大氅,給林若若披上了。
瀲灧湖岸邊正在放煙花慶祝萬壽節,在湖中畫舫是最佳觀賞點。林若若看着漫天綻放的銀花,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那點點的光都盛進了她的眼眸里。
她看煙花,秦澤霖看她。
「好美!」林若若忍不住讚歎。
秦澤霖撇嘴,「美嗎?」
「世間最美的風景。」
秦澤霖低頭親了林若若側臉一下,「你說是就是吧。」
快五更的時候,畫舫靠岸,秦澤霖起身匆匆將皇上送回宮裡,再折返回來接林若若。
此時東廠和宮裡的人都已離開,林若若她們下船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雙腳剛落地,乞丐慌裡慌張的跑來了。
見到林若若還吃了一驚,但也沒顧上多問,轉而把秦澤霖拉到一旁,不知說了什麼,秦澤霖臉色大變。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大步離開了。
乞丐嘆着氣走過來,「夫人,我送你回家吧。」
林若若望着秦澤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問道:「出什麼事了?」
乞丐又嘆了口氣,「肅平王攜全家天未亮出城往西州去了。」
關於朝堂上的事,林若若知道的並不多,但她記得上一世肅平王鎮守西州,新皇登基後,幾次召他進京,他都沒有理,最後成了大榮的內患。
直到她死前,肅平王府一直雄踞西州,儼然成了一方霸主。
「謝子軒在東廠酷刑之下曾畫出一張畫像,說當年他們遭遇北金劫糧草時,他看到了這人的臉。」說到這裡,乞丐看了林若若一眼,通過她神色,判斷秦澤霖有沒有跟他提起過此事。
林若若看出乞丐意圖,搖了搖頭,「秦澤霖沒有跟我說過。」
乞丐扒拉一下鬍子,繼續說道:「通過調查這人,我們發現他是振威大將軍李朔的手下,繼而查出李朔和北金在北征之前就開始暗中勾結了,而李朔是肅平王的老部下。」
林若若猛地頓住身子,看向乞丐:「所以肅平王也私通北金?」
「肅平王這個老狐狸,老謀深算,藏得很深,我們暗中查了很久,並沒有查到確鑿的證據,只能先將肅平王府圍起來,防止他們有其他動作。但一網兜下去,跑了一條大魚。」
「陸長安!」
乞丐沉了口氣,「對,他跑了。」
「可他……他能做什麼?」
一個文弱書生而已,況他和肅平王父子感情淡薄,即便肅平王有什麼重要的交代,也不可能讓他去完成。
「在皇上還是皇子時,因為母妃出身不高,一直被先皇忽視,被其他皇子欺負。後來他的母妃因病去世,他在宮裡更加孤苦,這時候是兩個太監一直護着他,一路披荊斬棘坐到皇位的。這兩個太監,一個是上官胥,如今的東廠督主。還有一個是張謇,他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直到前年生了場大病,皇上體恤他,讓他在武侯府養病。雖然礙於禮制沒有敕封,但武侯府那金字牌匾可是皇上親書的,他也就成了位高權重的武侯。皇上因少年時的經歷,只信任兩個人,一個是我們義父,另一個是武侯。」
東廠督主手段狠辣,舉世聞名,而這個武侯,林若若仔細想想,真沒聽說過。
「武侯常去深山裡的無常道觀靜修,不怎麼回京,但並不是說這人真正與世隔絕,不慕權勢了。皇上養了一支夜狼軍,這隻軍隊無影無形,但在皇上需要的時候,可迅速集結,而皇上把這個秘密武器交到了武侯手裡,足可見皇上多信任他。而這武侯與肅平王交好,肅平王被困後,便如一隻待宰的羔羊,他自然不會束手就擒,而是寫了一封信給陸長安,讓他帶着去找武侯求救。」
林若若心下一緊,所以秦澤霖並不是無緣無故要殺陸長安。「武侯回京,偷偷帶皇上去了旖月閣,讓皇上見到了那個與秦澤霖母親長得極像的女人。皇上色令智昏,竟然聽從武侯的建議,同意放肅平王回西州鎮守。皇上將會在今日早朝是下召,而武侯提防着東廠,讓肅平王府先一步離京了。」
林若若皺起眉頭,「秦澤霖為什麼一直揪着肅平王不放?」
乞丐看向林若若,眸光陡然銳利,「當年皇上下令誅殺嚴大將軍一家,而執行命令的人就是肅平王陸直。」
林若若身子晃了一下,而她將陸長安藏起來,間接的幫了肅平王,幫了這個秦澤霖的殺父仇人。
回到家裡,天已經大亮了。
乞丐還有事,護送她回來就趕緊走了。
林若若回到西屋,正望着窗子怔怔發獃的時候,張大娘進來了,小聲跟她說道:「張琪讓我告訴夫人,說是您讓他藏起來的那個人,他回來了。」
林若若心神猛地一震,卻又一下陷入了迷茫中。
上一世,陸長安救過她。
這一世,陸長安也救過她。
上一世,陸長安對她情深義重。
這一世,陸長安對她也用了情。
她該告訴秦澤霖嗎?
不,秦澤霖見到陸長安會失去理智,會殺了他。
可若不告訴他,他……他若知道了,不會原諒她吧。
這樣糾結了一天,等到天快黑的時候,讓她防不勝防的竟是陸長安親自登門了。
而陸長安前腳更進門,二人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後腳秦澤霖就回來了,當下臉色陰沉下來。
秦澤霖冷嗤,「陸世子,肅平王倉皇西逃,怎麼把你舍下了?」
陸長安微揚起下巴,面對秦澤霖時,有不屑有厭惡,但礙於教養,並沒有表現太多。
「父親鎮守西州多年,蕩平外患,保天下太平,他是個大英雄,行得正坐得端,若非被你們這樣的奸佞小人誣陷,何至於如此,還好皇上英明,我們肅平王府才沒有被你們所害。至於我,我是自願留下來的。」
秦澤霖挑眉,「哦,不怕死啊?」
陸長安看了林若若一眼,繼而挺直腰桿,「死有何懼,但我不能連累柳姑娘。」
林若若閉了閉眼睛,陸長安是為了她留下的。
秦澤霖嘖嘖一聲,「你二人還真是情深義重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他恨她
秦澤霖嘴角帶笑,但眼裡卻是殺意凜冽。
許是太緊張,林若若覺得後背都被汗打**,一陣北風吹過,脊背發寒。
她咽了一口口水,試圖平復秦澤霖的情緒,「你和肅平王的恩怨,陸世子並不知曉,他只是在幫自己的家人……」
「你怕我傷他?」秦澤霖笑着轉頭問林若若。
「我們只是朋友。」她心口發顫道。
「如果我殺了他呢?」
「不!」
「我殺了他呢?」
林若若搖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秦澤霖眸色陡然一聲,同時提劍出鞘,朝着陸長安刺了過去。而陸長安也有防備,連忙躲過這一招,但接下來招式更加兇猛,更加凌厲,不過幾招就接不住了,頃刻身上就落了好幾道傷,血染紅了素衣。
秦澤霖眼裡殺意濃重,透着肆虐的瘋狂,手中長劍帶風,招招直擊要害。
陸長安真的會死!
林若若瞪大眼睛,見秦澤霖已將陸長安逼得退無可退,只待一招斃命。
「子衿!」她聲音顫抖的喊了一聲。
立時,子衿伶俐的跳出來,接住了秦澤霖那一招,並迅速與之纏鬥在一起。
林若若趕緊跑到陸長安那兒,一開口嗓子都啞了,「快,快跑!」
陸長安搖頭,「我已經連累白家一家六口為我丟掉了性命,不能再連累你了。」
「他不會傷我的!」
「他就是個惡鬼,沒有心,沒有感情的。」
林若若跟陸長安說不通,只得趕緊推着他往外走,而這時子衿已經接不住了,稍一露出破綻,秦澤霖已經殺了過來。
林若若驚慌之下,只得伸開雙臂護住陸長安。而秦澤霖眼底猩紅,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但見是她,瞳孔猛地一縮,還是趕緊收劍,堪堪避開了。
而子衿趁着這個功夫,一腳將秦澤霖踢開,同時不小心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
血,順時染紅了他半條胳膊。
林若若一下愣住,但看秦澤霖怒目圓瞪,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只得趕忙讓子衿帶走陸長安。而她撲上去抱住秦澤霖,阻止他追擊。
「柳、雲、湘!」
「你冷靜一點,殺了他也沒用的!」
「你給我讓開!」
「我不光是為了他,也是為了你,殺了肅平王世子,依照律法,你也是死罪!一命賠一命,你讓我們娘倆怎麼辦!」
秦澤霖推開林若若,一劍指向西邊的院子,「他曾住在那兒,與你一牆之隔。」
林若若向前一步,而秦澤霖退後一步,同時用劍指向她,「你們倆早已互通情意,約定三生了吧?」
「秦澤霖……」
「林若若,你可真狠,是不是還打算讓我兒子喊他爹?讓兒子認賊作父,林若若,你他媽真能趕出這種事來,你有心沒心?」
林若若皺緊眉頭,之前她確實打算將孩子託付給陸長安,所以秦澤霖這句話也沒錯。
但她那時確實不知道肅平王殺了秦澤霖的家人。
此刻秦澤霖神色癲狂,已經沒有理智了,林若若試圖跟他解釋,他也根本不聽,嘴裏反覆念叨着:你真狠!你真狠!
「你胳膊受傷了,我先給你處理傷口。」林若若試着跟秦澤霖溝通。
而秦澤霖看到自己胳膊上的血,神色突然一肅,「當年正是肅平王設計誣陷我父親通敵叛國的,而後領皇命殺我嚴家上下三十口人,今日肅平王順利離京,我再想報仇,已經沒可能了。」
林若若身子顫動着,「不會,還有機會。」
秦澤霖看向林若若,眼底沒有先前的瘋狂,只剩下瑟瑟寒意。
「林若若,偏偏是你!」
這一刻,林若若能感受出來,秦澤霖恨她。
所有的解釋都沒用,他不會聽,只認定一個結果,她幫了他的仇人。
眼看秦澤霖離開,風也陡然大了起來,像是要下雪了。
謹煙上前扶住她,擔心道:「姑娘,咱還是進屋吧,七爺他不會真跟您生氣的,等他回來,您再好好跟他解釋。」
林若若看着已經空的院門,喃喃道:「他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他的白月光
當天晚上,林若若輾轉反側許久才有了困意,剛要睡着,兩條腿突然開始抽筋。
她迷迷糊糊喊了秦澤霖一聲,等不到回應,才想起來他已經走了。她坐又坐不起來,腰板硬的彎不了,喊謹煙和子衿,這兩丫頭在東屋,估計睡熟了,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叫醒。
她只能忍着難受,眼淚不知不覺落了下來。
很委屈,很無助,很生自己的氣。
以為自己很聰明,結果把事情弄成這樣,雖然救了陸長安,可……
可她並不想秦澤霖恨她。
臨到天亮的時候,林若若才睡着,一直睡到午後。她是被一聲喚醒的,忙睜開眼看向羅漢床那邊,卻是空的。
「哎喲,夫人,您可睡醒了。」張大娘放下手裡的針線活兒,上前來府林若若起身。
「他呢?」林若若問。
「誰?」
「秦澤霖啊,他剛坐那兒的。」
他還是很生氣,但跟她說話了,說……
說什麼來着?怎麼突然想不起來了?
張大娘笑,「夫人睡迷糊了吧,七爺昨晚出去後,一直沒有回來。」
林若若怔了怔,接着緩過神兒來,好像是做夢了。
「謹煙她們呢?」感覺家裡好安靜。
「今天萬壽節,五姑娘一早就回來了,嚷着去街上玩,子衿帶着她就出去了,吃午飯的時候都沒有回來。謹煙不放心,出門找她們去了。」
林若若點頭,「街上熱鬧嗎?」
「好不熱鬧,城西三家戲樓打擂台,城東十二教坊,歌姬舞姬輪流上場表演。還有遊街的,雜耍的,西域馴蛇表演等等,更別說街兩邊擺着攤子,琳琅滿目的,看都看不過來。我早上從糧鋪過來,看了一路,眼睛都看花了。」張大娘笑呵呵道。
「是么。」
在夢裡的時候,秦澤霖還問她要不要去街上逛逛的。
見林若若情緒突然低落下來,張大娘猜到什麼,微微嘆了口氣,「夫人您和七爺,說實話,外人看不懂,但我知道您心裏肯定是有他的,他心裏也有您,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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