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若秦澤霖》[林若若秦澤霖] - 第9章(2)

被逼退進漠北的沙漠里。而這abc 將士傷的傷,亡的亡,最後到土渾堡的時候只剩下一千了。
土渾堡外是北金的邊城駐軍之地,他們逃不出去,於是派了幾名將士混進商隊回盛京求援。
然這幾個將士一路被追殺,等到盛京時,只剩一個了,而且還身受重傷。
這名將士猜到朝中也有內奸,自己根本無法見到皇上,只能潛入侯府,將這封信託付給晏姨娘。
這名將士死了,晏姨娘一向聰明,很得老侯爺倚重,她知事情不簡單,先將這封信藏好,而後去找了老侯爺的至交。
兵部尚書李成武,請他帶她進宮面聖。
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她還是透露了一點消息。哪想便找來了禍事,她被囚禁在地牢中,用盡各種酷刑,雙手被砍,容貌被毀,身上無數的燙傷,可她咬牙說什麼都不知道,見皇上只是想求皇上徹查西征一案,為老侯爺喊冤。
那些人想知道線索,但又問不出來,又害怕她說出去,於是割了她舌頭,扔回侯府。
老夫人不知其中的事,但直覺晏姨娘是個禍害,竟不給她找大夫,由着她自生自滅。這也就是為什麼,老夫人看到晏姨娘會心虛的原因。
但太后這時候卻下旨讓晏姨娘隨她去紫雲庵祈福,命人將她治好後,便讓她留在了紫雲庵。
「所以這幾年,你一直藏着這封信,沒有給第二個人看過?」林若若聲音有些發顫的問。
晏姨娘點頭,「不……敢……」
不敢,不信任任何人。
「為何給我?」
晏姨娘盯着林若若,吃力道:「你……弟弟……」
林若若心猛地跳了一下,「你是說我弟弟還活着?」
晏姨娘頓了一頓,而後搖頭。
她也不知道,只能說有一線希望。
林若若又看了一眼晏姨娘那粗棍子,「你把我打暈,想帶我走,然後在找他們?」
晏姨娘點頭,眼裡有熾熱。
「可四年了,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還活着嗎?」
不是別的地方,而是沙漠里啊。
沒有水,沒有糧食,他們怎麼活?
她不禁想起那個傳言,那個活着回來的將士,他或許是唯一活着的人了……
晏姨娘搖頭,有些發急道:「他……他一定……一定活着……他等我……等我去找他……」
林若若看着晏姨娘急切的樣子,很難想像當時在刑室,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熬過去的,這幾年她又是怎麼隱忍的。
她很愛老侯爺,這是唯一答案。
晏姨娘這幾年大概也明白了,即便見到皇上,把這封信給皇上,那個昏君也不會派人去救。她沒有辦法,只能自私的一個人去見他。
林若若看想窗外,「可你有辦法把我帶出去嗎?」
晏姨娘忙點頭,指了指自己房間的方向。
翌日,林若若打發張大娘出去買菜。
張大娘一邊大聲應着一邊擔心的看着林若若,見她沖她點頭,這才挎着籃子出門去了。
林若若回到西屋,謹煙正加緊做針線活。
她手裡拿着一件中衣,在里側貼了個布袋,而後將一沓銀票塞了進去。
「姑娘,您換上這件衣服。」
林若若好笑,「那你身上藏了嗎?」
謹煙拍拍自己胸口的位置,鼓囊囊的,「藏了不少。」
林若若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
二人收拾好,就聽子衿在外面喊:「姑娘,您快來看看,晏姨娘好像生病了。」
林若若看了謹煙一眼,「走吧。」
謹煙重重點頭,「嗯。」
主僕倆從正房出來,林若若看了一眼牆頭,但見牆頭外那槐樹的枝幹晃動了一下。她垂下眼眸,藉著看病的由頭進了晏姨娘屋裡。
晏姨娘見她們主僕三人進來了,忙搬開廂房一頭那堆柴火。
林若若探頭看去,那後面赫然有個洞。
晏姨娘先鑽進去,謹煙扶着林若若再進去,子衿在後面蓋好柴火。
這個洞通到隔壁西院的西廂房,也就是陸長安的家裡,好在他這裡荒廢着沒人住。西廂房也開了一個洞,進入西屋,西屋後面也是個洞,便到了林若若這棟房子後面,另一條巷子里了。
挖通這條路,晏姨娘手又不利索,定花費了很多時間,難怪她一直在屋裡不出來。
巷子深處有一輛馬車,車夫正等着她們。
「東家快上車吧,掌柜的讓我把你們送到城外。」
這馬車是林若若讓張琪準備的,坐上馬車,很快出了城。
林若若望着遠去的城門,心中不免有些難受。
她離開了出生和長大的地方,離開了家。

第一百四十九章再遇麗娘
夜很黑,看不到前路。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此刻已經換成了子衿趕車。
車廂里,謹煙往林若若身後加了個軟枕,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好,不由擔心問道:「姑娘,要不要讓子衿把車停下,讓您緩會兒?」
林若若肚子發緊,還一陣陣犯噁心,再加上車子顛簸,更是難受,但聞言還是搖了搖頭,「不,讓子衿快點。」
而晏姨娘坐在一旁,正閉着眼睛誦念佛經。彷彿已經四大皆空,塵世間的事都與她無關了。
馬車敢在黎明將至的時候,停到山裡一處掩映在層層樹林間的祠堂前。
她現在這情況,即便真要北上找人,也得先把孩子生了才能趕路。而她一消失,定有很多人找她,宮裡,??????東廠,朝堂上幾股勢力,所以她眼下得先藏起來。
而她之所以跟着晏姨娘離開,更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兒,脫離這些人的掌控,生死由自己不由任何人。
張大娘給他們指的這祠堂,張家的祠堂,因在山林中,人煙稀少,還是比較隱秘的。而她可以隔三差五的送些東西上來,等要生的時候,他們村也有產婆。
林若若由謹煙扶着下了馬車,看着面前的祠堂,說是祠堂,更像是兩間茅草屋。
「姑娘,您在外面稍等,我進去裏面打掃了一下。」謹煙道。
她這話音剛落,只聽裏面砰的一聲響。
主僕三人對視一眼,子衿提着劍進去了。在裏面轉了一圈回來,沖謹煙點了點頭。
「許是老鼠什麼的。」
林若若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你打掃乾淨。」
謹煙笑,「是,奴婢知道了。」
這祠堂並不多臟多亂,應該是張家人偶爾上山來祭拜打掃。入門的敞間擺着很多靈牌,西邊有間屋子,裏面還有火炕,張大娘說是給上山打獵的張家後代過夜用的。
她把糧鋪的生意交給張琪,村裡很多青壯年跟着他一起干,也就不以打獵為生了,大家日子越來越好。
子衿去找乾柴,謹煙燒炕,再把里外兩間屋打掃乾淨,被褥鋪到炕上,等炕燒暖和了,煙火氣散了,才讓林若若進來。
祠堂外面有個棚子,用來做飯的。
許久不來人,也不知道裏面還有沒有做飯的傢伙事,謹煙本不抱什麼希望,可進去裏面發現竟都有,還很……乾淨。
莫不,這兩天有人來祠堂做過飯?
謹煙沒多想,從馬車上拿下一袋米開始做飯。
中午的飯簡單,一盤青菜,一盤熏牛肉片,還有米飯。
西間暖和,飯桌就擺在那兒,也方便林若若跟她們一起吃。這裡雖然破舊,但在這裡吃飯卻比在家裡吃安心多了,畢竟外面沒有那麼多眼線盯着她們一言一行。
幾人正吃着,突然聽到一聲,像是孩子的哭聲,但再聽就聽不到了。
「難道是……老鼠?」謹煙挑眉。
她話音剛落,又是一聲哭,先是尖銳的,後來變成嗚嗚的,像是正哭得起勁被捂住了嘴巴。
子衿忙起身,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過去,那是一堵東牆,掛着灰撲撲的粗布。子衿用劍挑開,後面竟有一道暗門。
子衿回頭看了林若若一眼,而後用劍柄敲了敲。
裏面沒了動靜,哭聲也沒了。
林若若干咳一聲,沖子衿道:「許是聽錯了,回來吧。」
子衿應了一聲,而後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停下來,繼續盯着那暗門。
過了好一會兒,那門慢慢開了,一婦人抱着一個孩子悶頭就往外跑。而子衿躍身而起,擋在了門口。
那婦人驚慌之下,趕忙求饒:「求諸位好心人可憐,我帶着孩子流落在外,天寒地凍的,實在無處安身,這才在你們家祠堂借住幾日。」
婦人懷裡的孩子,不過七八個月大,在她懷裡嗷嗷哭着,像是餓極了。
這婦人頭髮散亂着,擋住了面容,可聽她的聲音,還是聽出了幾分熟悉。林若若看向謹煙,謹煙也察覺出來了,起身朝那婦人走過去。
走到跟前,歪頭一瞧,不由驚道:「麗姨娘!」
那婦人一激靈,下意識就要逃,但被子衿擋住了。
「別躲了,我們都看見了。」謹煙無奈道。
當日,這麗姨娘殺了謝子軒,帶着孩子逃了,林若若看在孩子的份上,沒有落井下石。
而事實上,侯府也並沒有報官,這事傳出去太難看,而侯府隨後又被削了爵位,麻煩纏身,因此只讓家裡護院追捕了幾日,沒找到人也就算了。
但顯然麗姨娘怕被抓住,在外逃亡躲藏,日子過得實在艱苦。
麗姨娘聞言,愣了一愣,再轉頭往西屋望去,見林若若沒有追究的意思,猛地鬆了一口氣,繼而癱軟到地上。
暗門後面有個很狹窄的暗室,裏面不見陽光,潮濕寒冷。
麗娘在地上鋪了一層乾草,便是她和兒子的住處了。
謹煙進去看了一眼,實在不是人住的地方。
此時,麗娘抱着孩子坐在飯桌旁,她拚命往嘴裏塞飯,是不是喂兒子一口,母子倆都餓狠了。
用過飯後,謹煙把侯府沒有報官的事跟麗姨娘說了,麗姨娘先一喜,接着又哭了,抱著兒子哭得十分悲痛。
「我當時糊塗了,怎麼就殺了他。」
「我後悔啊,我真的後悔。」
「如果他還在,我和兒子不至於這般。」
一個女人帶着孩子確實不容易,但還把希望寄託於一個人渣身上,那就有點可悲了。
當然,麗娘的悲慘,她並不同情,只是看那東哥已經七八月大了,可瘦弱的不行,還一直咳嗽,怕是要養不成了。
她也是要做母親的,看着實在難受。
「你怎麼不回老家?」林若若問。
麗娘抹了一把淚,「路途迢迢,我又身無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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