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綰靳北霆》[林月綰靳北霆] - 第3章

林月綰知道,他又要走了。
成親三載,周秦只是每月初一和十五過來同她呆三個時辰。
外人都言國師無心情愛,只一意修鍊,都道這樁姻緣是林月綰用救命之恩脅迫來的。
卻無人知情,此親乃他開口求娶。
能嫁他,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事。
外人怎麼說她不在意,他性子冷也沒關係。
林月綰想總有一天她能把他焐熱,反正自己有的是時間。
可現在,她等不起了。
林月綰追出去,鼓起勇氣拉住他的袖擺:「夫君,母后又催我要孩子了,你今晚能不能留下來?」
他淡漠望着她,就好像她是一個無理取鬧的怨婦:「六公主,你三年前不就明白,我這輩子都不會碰你。」
「轟然」一下,周秦的話如雷震徹耳畔。
心口驟疼,痛到林月綰腦海都蒙了。
他什麼時候說過不會碰她?她為何沒有半點印象?
她甚至一直以為,他求娶她,多少是愛她的。
林月綰壓下喉間腥甜,急聲追問:「你不碰我,那你為什麼娶我?」
「天命如此。」
林月綰含淚望着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唇畔發顫:「天命?所以,也是天命叫你對我如此冷淡的么……」
周秦沒有回答,可那不曾停留的背影卻好像給出了答案。
林月綰孤身在外站了許久,夜風侵體。
當晚,她便毒發高燒,巫醫們受了三天三夜才將她救回。
而林月綰剛醒來,就忍不住問:「國師呢?」
「國師在瞭望殿,三日未歸了。」
林月綰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每次都止不住期待。
送走巫醫,林月綰望着窗外被雨打謝的春花,心頭止不住一陣陣酸澀。
她怕是就像這花一樣,也沒幾天了吧。
想到這兒,林月綰忽然很想見周秦,很想很想。
「阿月,扶我去瞭望殿看看吧。」
婢女阿月擔憂道:「公主,巫醫說了您要好好休息,不能大喜大悲,且這瞭望殿只有國師門下之人能進,您去了也見不到國師。」
可林月綰依舊堅持,阿月勸不住,只能隨行。
國師府和瞭望殿隔得並不遠,不過一炷香的腳程。
即便如此,周秦還是不願回去看她。
思及此,林月綰心中又是一疼。
這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清脆如銀鈴的笑聲。
瞭望殿森嚴,周秦從不允許下屬玩笑,誰這麼大膽?
林月綰走過樹蔭,好奇望去,只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挽着周秦的手,兩人好不親密。
而記憶中從來冷漠的周秦,竟然笑了!
眼前一幕太刺眼,林月綰看得氣血翻湧。
周秦似是有所察覺,抬眸望見她,神色肉眼可見的冰冷:「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林月綰未答,只是盯着他們挨着的衣袍,心口好像有團火在燒。
她提起裙擺走近,裝得一幅優雅從容:「夫君,今日是初五,我們需按例進宮。」
「辦完事,我自會過去。」
他的疏離就像一個巴掌,狠狠扇在林月綰那點隱秘的小心思上。
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輕笑出聲,用一種熟稔的語調問:「師門不允成婚,沒想到師兄竟跑下山娶了夫人,只是……我瞧着你這夫人怎麼似曾相識?」
林月綰聞言朝女子望去,頓時驚住。
這女子的眉眼分明和她一模一樣。
寒冬分明已過,林月綰卻感覺有一陣刺骨的涼意自腳底升起。
周秦,真的是因為所謂的天命才娶她嗎?
林月綰想問,卻被白衣女子截斷了話:「六公主,我是嶺南先生之女季靈芝,亦是周秦師兄的小師妹,此番前來是為除惡,我借走師兄一會你應當沒意見吧?」
林月綰攥緊袖帕,她能有什麼意見?
周秦去哪兒,從來不會同她說,甚至他做了什麼,她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與其說自己是他的妻,還不如說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旁人。
林月綰站在殿前,親耳聽着周秦對季靈芝的關切叮囑。
「你這次下山師父知道嗎?惡人的習性可摸清了?等會不要莽撞,撐不住就跑,安危最重要……」
愛一個人是怎樣,不愛一個人是怎樣?
原來,如此分明。
直至兩人走遠,林月綰才渾渾噩噩的走出瞭望殿。
她明白,縱使再心酸,也只能獨自一人去皇宮。
天上太陽晃得人眼暈。
茫然失魂間,蠱毒驟然發作,喉嚨的腥甜止不住奔涌,林月綰望着帕子上的血,壓抑許久的酸澀在這瞬間湧出。
望向瞭望殿的高塔,她忍不住低喃:「夫君,我疼……」
可這聲最終還是消散在寂靜中,無人回應。
這時,急促腳步聲響起,一宮人上前傳話,說是皇后等待多時。
林月綰藏好血帕,跟隨前往。
椒房殿內。
皇后看着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語的林月綰,淡淡說:「小六,你嫁給國師已然三載,至今沒有子嗣,你父皇很是憂心。」
林月綰鼻尖一澀,她從未和周秦有過肌膚之親,如何能有孩子?
皇后又言:「國師乃百年難遇的天才,他的血脈必然出色,且他不日就要回嶺南,雲國豈能就這樣放他離開?」
林月綰猛然抬頭,周秦要走?
可還不等她詢問,就見皇后招出三位窈窕絕倫的女子:「既然你生不出,那本宮就找人幫你,小六,雲國必須留下國師血脈,這是聖旨!」
這最後一句,像是巨石壓在心頭。
林月綰不知自己是走出宮門的,看着國師府的門匾,她竟有些不敢進。
納妾,自己該怎麼和周秦開口?
林月綰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書房,剛要抬手敲門。
卻聽裏面傳來一問:「師兄,你下月就要回師門,你這個妻子要一起帶回嗎?」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林月綰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良久,才聽到周秦淡漠一句:「沒必要。」

第三章誅心

好一個沒必要。
周秦總是這樣,不經意間就能摧毀她的貪戀。
心彷彿被削掉了一半,林月綰疼得扶着柱子才堪堪站穩。
從始至終,只有她把這三年當了真。
真是狼狽。
林月綰想離開,還未轉身,書房門卻被打開。
周秦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她,臉色一凝:「找我何事?」
林月綰看着他身邊泰然處之的季靈芝,一時間竟有種自己才是客人的荒謬感。
將心裏那些苦楚盡數壓下,她極力維持着端莊:「父皇有旨,我想與你單獨說。」
周秦遲疑了一會兒,終究沒拒絕。
書房內。
季靈芝剛離開,林月綰就聽周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