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玄夏沉煙都市》[陸清玄夏沉煙都市] - 第1章(2)

的乾乾淨淨,一如夏沉煙在時。
夏沉煙向來喜歡乾淨整潔的地方,哪怕每年從宮中賞賜下來的奇珍異寶不少,也都堆在了庫房裡,房間內擺設並不算多。
陸清玄看着桌邊正在布菜的侍女,慢慢坐了過去。
那侍女見着他,行了一禮:「駙馬。」
陸清玄知道她一直自夏沉煙出生起便跟着伺候,兩人情同姐妹,便也沒有冷着態度:「這裡不需要你伺候,我自己來就行,你先下去吧。」
侍女退去之後,陸清玄便拿起了筷子,碗筷碰撞的聲音在房間里一點點響起,卻帶起了無盡的凄涼。
陸清玄想起剛成婚時,夏沉煙淡淡的對自己說:「以後不管多忙,都得來本宮這裡用膳。」
他回的是:「臣不過一介閑散人士,無事可忙,公主多慮了。」
那時他對這樁婚事不滿至極,從宮中旨意出來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夏沉煙,便註定是一個仗着身份肆意妄為的女子罷了。
陸清玄又看向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喜歡的。
夏沉煙哪怕不是公主,也是個人,也會有自己喜歡的口味,可只要他來這院中,桌上沒有一道菜不是依着他的喜好,久而久之,公主府的伙夫都知道該做哪幾樣菜了。
陸清玄總是覺得,夏沉煙未必有多喜歡他,但眼前這一點點潤物細無聲的照顧溫柔,又怎麼不算是喜歡?
一頓飯,他吃的味同嚼蠟,等下人將東西都收下去之後,那侍女看向他:「駙馬今夜要睡在此處嗎?」
陸清玄抬眼:「嗯。」
侍女臉色猶疑,半晌才道:「那奴婢去給駙馬鋪床。」
陸清玄一愣,問道:「這不是長公主的卧房么?怎麼連被子都沒有?」
「長公主在此處,一般不會去床上睡,而是醉了就趴在桌上對付一宿,是她吩咐奴婢將被褥拿走的。」
陸清玄皺起了眉,在他印象里,夏沉煙好像是從兩年前開始嗜酒的。
他緩步踏進了內間,映入眼帘的,是床邊一張矮桌,上面對的齊齊整整,擺着兩隻酒盅。
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見着夏沉煙幾次飲酒,對面都擺着一隻空杯,有沒有可能,那隻杯子,是留給自己的?
陸清玄正要上前,卻聽門外響起下人的聲音:「駙馬,北疆首領不知所蹤,陛下傳您即刻入宮!」第23章
陸清玄入宮時,御書房內只有大理寺卿李明和丞相在。
夏明稷看了陸清玄一眼,開口說道:「朕命你們三人,三日內把北疆首領給我找到。」
陸清玄上前一步:「敢問李大人,下面的人是什麼時候發現人不見的?期間可有什麼可疑人員去過天牢?」
夏明稷也朝李明看了過去,任誰都看得出,他現在已經在極力壓制內心的火氣了。
李明拱手說道:「北疆首領自從進了天牢,就是單獨關押的,且牢門外還有重兵把守,但今夜丑時,獄卒換值之後,才發現牢里的人根本不是北疆首領。」
陸清玄眯起雙眼,終於明白為何陛下這麼晚了還要召他入宮,北疆首領是他親手押入京都的,卻在重重把守之下換了人,他自然有疑點。
陸清玄想清楚其中關節之後,臉色也沉了下來:「臣想去天牢看看。」
夏明稷點了點頭,隨即陸清玄三人便退了出去。
出宮途中,丞相開口:「此次,還要勞煩二位了。」
陸清玄和李明對視一眼,說道:「丞相言重了。」
老丞相幽幽一嘆:「北疆首領若是在京都,且不說陛下憂心,萬一他被逼急了,拿手無寸鐵的百姓開刀,傳出去我中原豈不是成了笑話。」
陸清玄定聲道:「不會有那種情況。」
老丞相便不說話了,到了天牢,李明帶着陸清玄往裡走,老丞相自然是在外面等着。
陸清玄踏入牢房,四處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他說:「你們當時看到的那個『北疆首領』,現在何處?」
「在隔壁牢房關着,這樣重要的人,我們自然不會放走。」李明立刻說道。
陸清玄又跟着他去了隔壁,當看到那個人時候,他眉心皺起:「怎麼是中原人?」
李明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是,我們也好奇,但最終在他身上搜出來一張人皮面具。」
陸清玄看着被呈上來的東西,眼神凝重:「人皮面具,以北疆人的腦子,做不出來,看來這京都,竟然還藏着通敵叛國的賊子。」
李明臉上也顯露出憤慨之色。
陸清玄拿起面具細細打量,隨口問道:「這人可有問出來什麼?」
「不曾,」李明臉色難看:「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殘疾,不能說不能寫,我們只能暫且關押着。」
陸清玄轉過身去看向那人,卻見那人看清楚是他之後,激動的幾乎要掙脫繩子。
陸清玄輕咦了一聲,走到了他面前:「你認識我?」
那人瘋狂點頭。
李明眼中顯出愕然之色。
陸清玄也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對李明說:「既然如此,此人便由我來審問,李大人可以去查其他線索。」
李明自然沒有異議,三日時間稍縱即逝,他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他耗。
陸清玄等人走了,才坐了下來,看向眼前的人,眼裡泛起一絲疑惑,眼前這人,他半點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仔細打量着,半晌之後,他想了想,問道:「你為何要替北疆人做事?」
那人瘋狂搖頭,嘴裏發出凄慘的嗚嗚之聲。
陸清玄皺了皺眉,男人眼裡的淚並沒有激起他的同情之心,被壓入天牢的全是無惡不作之輩,有的人死不悔改,有的人演戲逼真。
這世上,從來沒有那麼多做了壞事真心悔改之人。
陸清玄周身氣勢一冷:「你可知,此次北疆入侵中原,百姓死傷了多少?」
「五萬七千六百二十四人。」
陸清玄一字一頓:「你可知道北疆眾人的惡行,讓多少人失去至親,你此時不招,等北疆首領真的逃脫,一定會捲土重來,屆時,死亡的百姓會更多。」
那人愣住,半晌之後,他慢慢垂下了頭,卻是始終不發一言了。
陸清玄笑的很冷:「冥頑不靈。」
說完,他直接走了出去,找到了李明:「搜城,現在不要查線索了,直接搜,我就不信,一個晚上而已,他能長着翅膀飛出去!」
正當兩人要離開時,身後傳來一陣響動。
陸清玄回頭看去,卻見牢房裡那人,竟然將鐵鏈掙的嘩嘩作響,目光猙獰。
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他竟緩緩吐出一個音節不明的字:「雲……」第24章
但接下去,那個人便又說不出話了。
陸清玄吩咐道:「把人給我看好了,若有必要,找大夫來給他看看傷。」
隨即,他和李明走出了天牢。
老丞相等在門外,見兩人出來,目光一亮:「如何?」
李明面露難色:「並未有什麼進展,我們只能搜城。」
「若是鬧的人心惶惶,京都治安怕是……」
陸清玄冷冷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身為武將,他太清楚這些文臣想要極力營造的假象了,中原百姓尚且不知道國門之外有多少異族虎視眈眈,而朝中重臣卻還是推行尚文輕武那套。
此次北疆之戰,數十位將領,竟找不出一人可以獨挑大樑。
想到這裡,陸清玄臉色更冷。
老丞相氣的胸膛起伏不定,但陸清玄剛立下大功歸來,再怎麼他也只能忍着。
他一揮袍袖:「既然你一意孤行,本官自然不能再勸了,但若是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後果,也請陸將軍有所準備。」
陸清玄勾了勾唇角:「自當一力承擔,丞相慢走,不送。」
李明看着兩人針鋒相對,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等丞相氣呼呼的走了,他才說道:「將軍還是莫要置氣,丞相也是為了百姓考慮。」
「我知道。」陸清玄抬腳往前走去。
李明快步跟上,疑惑開口:「那個犯人就說了一個字,雲?隕?運?」
陸清玄腳步一頓,不知道怎麼,腦海中突然划過一個場景:在慶州,北疆首領被押走時,那飛快一瞬的回頭。
不合常理,當時在他身邊的,除了副將,就只有雲箏了。
雲……箏?
李明看着陸清玄恍然的神色,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他加快了步伐,徑直上了馬,不過片刻,就離開了他的視線。
李明愣了一下,才喃喃道:「這一個兩個的,難不成全指望我?」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去處理搜城一事。
畢竟等到天亮之後,就是第二日了。
夜色當空。
太傅府內,雲箏看着眼前人,眼裡既畏懼又厭煩:「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出城?」
那人吃的滿嘴流油:「你急什麼,我被押回中原一路上受了多少委屈,難道還不能先放鬆放鬆?」
此人,赫然是本該呆在天牢的北疆首領!
雲箏冷下臉色:「呼明浩,你別以為太傅府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你若再待下去,只會連累我們,到時候,北疆的暗線,就算廢了。」
呼明浩拿起手巾擦了擦手,不甚在意的開口:「不會的,你爹在中原經營了數十年,現在更是身居高位,而你,不是也跟陸清玄交好么。」
呼明浩喝下一口酒,皺眉道:「你們中原就喜歡喝這種軟綿綿的酒,跟你們中原人一樣。」
雲箏聽着他看不起中原的說法,內心並沒有什麼波動。
看着雲箏有些難看的臉色,呼明浩笑道:「我明日便走,可以了吧。」
雲箏這才放下心來,輕輕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房門被踹開,陸清玄緩步走進,眼裡帶着嗜血:「你以為你走得了?」第25章
呼明浩一驚,隨即看向雲箏,眼裡閃過一絲狠意。
下一刻,隨着雲箏的一聲驚叫,便被呼明浩拉到了懷中,一把匕首明晃晃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放我走,不然我殺了她。」
陸清玄冷眼掃過:「窩藏罪犯本就是死罪,更別提她還是幫助你越獄的主犯。」
雲箏看着他眼中的殺意,心中驚懼:「玄哥哥!」
「不要這麼叫我!」陸清玄突然吼道,在他心裏,雲箏一直是跟在他身邊幫助他的人,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雲箏,甚至雲家都是北疆人的幫凶……
陸清玄突然想起那日,夏沉煙問他:「哪怕她犯下竊聽軍機之罪?」
當時他還滿心自信的以為,那只是雲箏為了他不得不做之事……
如今看來,他才是那個最可笑的人。
陸清玄眸光一厲,毫不猶豫的朝着呼明浩衝去。
雲箏也感覺到脖頸間傳來一陣刺痛,她驚呼出聲,卻被人狠狠推向一邊,摔倒在地。
而後,陸清玄便跟呼明浩交起了手。
沒多久,聽到響動的雲家人盡數趕到,呼明浩對一人吼道:「還不讓人將他拿下,只要他死了,我們還怕什麼!」
雲太傅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遲疑,但很快又堅定起來,他正要開口,卻被一人拉住衣袖。
雲箏捂住脖頸,指縫裡滲出鮮血,卻仍是哀求的看着他:「爹,不要。」
「箏兒,你這是……」雲太傅有些慌了神。
家中兒女三個,他最疼的就是這個幺女,此刻看到她滿臉痛苦,自然是什麼都管不得了。
「去,叫大夫來!」他朝身後喊道。
呼明浩險些氣了個倒仰:「雲鄭,他已經知道雲家跟北疆勾結的事情,若是放虎歸山,你們雲家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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