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雙宜周寧敘》[陸雙宜周寧敘] - 第1章(2)

奔了出去。
「宸兒!你去哪兒!?」

待周寧敘跑至府門外時,柳馥蘭和李慶早已帶着陸雙宜駕着馬車走了,他騎上馬,一刻也未停留奔向將軍府。
奈何此時的將軍府大門緊閉,好似是為了故意阻擋他一般,周寧敘直直的站在府外,雪漸漸覆蓋在他的頭上肩上。
他好像聽見了柳馥蘭的哭聲,好像也聽見了棺蓋挪動的聲音,他抬起赤紅的雙目望向那一丈多高的府牆,緊握着雙拳。
曾經陸雙宜就是一次次的殪崋爬牆偷跑出去找他的,她的小手上總是有很多傷痕,但她每次都會笑嘻嘻的背到身後。
「吱——」的一聲,府門突然開了,一披着墨色披風的男子緩緩走到周寧敘面前。
「周寧敘。」
周寧敘眼光慢慢放在眼前之人臉上,看着他眉眼中的熟悉感,他蹙起了眉頭:「陸北塵?」
他、陸雙宜還有陸北塵三人兒時總在一處玩,只是沒過幾年陸北塵家中遭貶黜離開了京城。
周寧敘不關心陸北塵何時回來的,他只在意為何他會從將軍府中出來:「你為何在這兒?」
陸北塵眼中還帶着淚,他無奈苦笑:「清染為國戰死,我自是來看她最後一眼。」
周寧敘聞言,心更是一窒。
陸北塵對陸雙宜與周寧敘的事略知一二,他看着雙目無甚神採的周寧敘問道:「後悔了?」
周寧敘不語,他後悔,但他說不出來,他也更不會對陸北塵說。
見他沉默,陸北塵冷然一笑:「清染肯放下你上戰場,除了迫不得已,或蕭也因為明白了你不會真心待她。」
周寧敘眉目一擰,眼中的怒火幾欲讓他想出手。
而陸北塵絲毫不理會他的憤怒:「十二年了,她痴情十二年,換來這麼結果根本就不值得。」
周寧敘被他這句話如同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他怒視着陸北塵:「我與她的事,你還是這麼多嘴!」
從兒時開始,他們三人都是陸北塵護陸雙宜,陸雙宜護周寧敘這種玩伴關係。
陸北塵曾對陸雙宜說周寧敘不會喜歡她,但陸雙宜只是笑着搖搖頭,周寧敘也因為這點,對陸北塵總抱着一種莫名的厭煩。
以至於每次看見陸雙宜與他走在一起,便會故意的不理陸雙宜。
本來溫和的陸北塵瞬時就怒了,他嘲笑道:「我至少從未將清染的一片好心置於東流水中。」
「你從小便嫌棄她,她幫你搜尋名書,只因摻雜一本禁書你便罵她愚蠢,為你打架你卻罵她粗俗魯莽……周寧敘,你把清染的付出看的一文不值,而現在你的後悔也同樣一文不值。」
「若我不曾走,我還是會勸她放棄你,因為你根本配不上她。」
「住口!」
周寧敘額上青筋暴起,一拳將陸北塵打倒在地。他抓住陸北塵的衣襟,又是一拳砸在他臉上,暴怒的聲音中竟帶着慌亂:「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嗎?」
陸北塵嘴角滴着血線,看着失控的周寧敘,眼中的諷刺更加明顯。
「周寧敘,你現在的模樣不是你最看不起的嗎?」

第十五章若她還活着

周寧敘揮向陸北塵的拳頭陡然停住。
他何時會出手傷人了?因陸北塵一句他配不上陸雙宜嗎?
陸北塵將他推開,擦去嘴角的血,冷眼看着獃滯的周寧敘:「清染若是還活着,被厭惡的便是你了。」
周寧敘動手打人,他心中也有幾分詫異,周寧敘世代都是書香名門,他爹還是皇上的老師,整個蕭家都固守着一個「禮」字,這也是當初他對陸雙宜有偏見的一個原因。
周寧敘撐着雪地,緩緩站起來,一雙黑眸中滿是比以往更甚的冷漠:「若她還活着,你以為你就有機會了?」
陸北塵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你我再如何爭,她都是回不來的。」
話畢,他走了,只留下一個微顫的背影。
是啊,她回不來了……周寧敘只剩滿心的酸澀和疼痛,轉過身去靜靜的看着將軍府。
雪越下越大,周寧敘卻像府門外的石獅一般站着一動不動,等蕭太傅命人來尋時,他已倒在了雪中,落雪也掩蓋了他大半個身子。
「少爺!少爺!你醒醒啊!」小廝又急又慌。
周寧敘蒼白的嘴唇顫抖着,似是意識不清的喚着:「雁,清染……」
「快!快送少爺回去,叫大夫!」
將軍府內。
小廝丫鬟們跪地抽泣着,柳馥蘭跪在一旁,火盆中的火照在她憔悴不堪的臉上。
一丫鬟將陸雙宜曾經穿過的衣服拿了過來:「少夫人,小姐的衣服……」
柳馥蘭抬眸望去,被人攙扶着站起來,聲音已經嘶啞:「給我吧。」
「娘。」風珞宇扯着她的粗布衣,聲音清脆:「姑姑呢?我要看姑姑。」
柳馥蘭含淚看着棺內的陸雙宜,棺一蓋,風珞宇恐怕再也看不到陸雙宜了。
她擦着淚,看向管家:「抱他去看吧。」
風珞宇被管家抱了起來,趴在棺沿上認真的看着陸雙宜,他小小的手想去摸陸雙宜:「姑姑,姑姑,娘,姑姑睡著了嗎?」
柳馥蘭聞言,捂着嘴將頭偏到一邊:一連失去三個親人,她比受重傷還要難受煎熬。
蕭久,她才艱難的扯出一個笑,撫着風珞宇的頭:「宇兒乖,姑姑累了,所以睡著了……宇兒要記住姑姑的模樣,不能忘了姑姑知道嗎?」
風珞宇努着嘴,直勾勾的看着陸雙宜,他才不會忘記姑姑呢,可姑姑都已經睡了好久了啊。
管家搖頭嘆氣,欲將風珞宇放下來,誰知他緊緊抓着棺沿不肯鬆手。
「宇兒要看姑姑!」
柳馥蘭微微蹙眉,語氣也嚴厲了些蕭:「宇兒,怎麼不聽話了?」
風珞宇立刻淚眼汪汪起來,他看向棺內的陸雙宜,平時柳馥蘭凶她陸雙宜都會出來護他的……
柳馥蘭已身心俱疲,無力再去管風珞宇的任性,她手中拿着陸雙宜的衣服,默默垂淚。
突然,風珞宇驚叫起來:「娘!姑姑醒了!姑姑醒了!」
柳馥蘭只當他年幼亂說,抬起暗淡的眸子對管家道:「抱他去睡吧,等明日一早出殯。」
「是。」管家將吵鬧的風珞宇抱走後,廳中便只有外頭呼呼的北風聲。
柳馥蘭將衣服輕輕放在陸雙宜的頭邊,而後撫着陸雙宜冰冷的臉頰輕泣。
「呼……」猛然,細細的呼氣聲和手掌的一股熱氣讓柳馥蘭一顫。
「……清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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