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汐蕭矜寒》[沐雲汐蕭矜寒] - 沐雲汐蕭矜寒第2章(2)

實在的,滿眼都在找他,想要個安心的依靠。
這麼一看,施老夫人又走得恰到時候。
舟行第三日到了淮安府,蕭矜寒讓人將行囊都搬下舟船,包了客棧幾間上房,將沐雲汐安置。
他帶着平貴和旺兒外出,幾名家丁就寸步不離跟着沐雲汐,淮安府和江都府是南直隸北部最重要兩個州府,淮安靠近徐州和山東,又有駐軍,民風比附庸風雅的江都都粗獷豪氣些。
蕭矜寒不欲沐雲汐在外拋頭露面,怕惹出些是非來。
他一到淮安府,旋刻請了當地的幾個徒有虛名的浮浪子弟,這些人常年在官衙院內行走,最會鑽營,也最有主意,馬不停蹄的各項應酬,交際不同,沐雲汐見他換了一身又一身的裝扮衣裳,文人、闊綽富商、斯文公子、情場子弟,各樣的角色總是拿捏得很好。
以往在施家,她在內院,他在外頭,隱約知道他一些行徑,但在家裡,在眾人面前,他總是那副溫柔斯文的模樣。
也有徹夜不歸的時候,第二日一早換了一身衣裳回來,將滿身的酒氣和香氣都洗去了。
「哥哥要拿多少銀子換那兩條船?」
她問,「很難打點嗎?」
「不算難,不過就是酒色財氣。」
他有一點就透的通透,「人都逃不脫這些。」
他手上還放着官吏債,儘是些小官小吏,有一分體面,也有更多困窘,卻更好拿捏。
不過五六日,事情就真的辦出來了,蕭矜寒領着人去漕運總督府討要方形文牒,兩條標船就泊在淮安六草盪渡口,蕭矜寒把平貴送上標船,仍讓他領着標船北上濟寧。
事情辦完,徹底閑下來,出來已經□□日,沐雲汐百無聊賴,兄妹兩人買舟回江都,半途聽說淮安清河縣有廟會,一時盛景,極為熱鬧,讓大船泊在渡口,把僕婢都留下,另換了一隻小船,兄妹兩人帶了兩三件行李,坐船沿河往清河縣水路去,從廣闊江面搖進一條河道,越往裡行,見兩岸桑蔭稠密,花枝葳蕤,有小船撐出來,沿水路叫賣些菱藕鮮物。
蕭矜寒帶着沐雲汐在一處登岸,走到人煙阜盛處,酒樓如林,食肆遍地,一爿街巷旁的樹杪上都掛起了羊角燈。
雖然不如江都熱鬧,卻有些野趣,蕭矜寒帶着沐雲汐進了一間茶樓,叫了些當地有名的茶點果子吃着,又叫了個唱曲娘子在簾外清唱。
兩人就倚着窗,看樓下路上遊人如織,雜耍百戲的,叫賣的貨郎,誘人的糖果點心。
日暮之後,那些懸在樹杪的羊角燈都被人陸續亮起來,夜色晦暗,那枝頭的光亮卻磊磊落落,如千點明珠,整片街巷照得如燈海一般。
這才徹底熱鬧起來,路上人流摩肩接踵,賞燈的、觀景的、湊趣的,蕭矜寒拉着沐雲汐,兩人手牽手在人潮里走着。
沐雲汐難得開心,蕭矜寒有心彌補近日的冷落,兩人在路邊小攤共吃了一碗甜湯,那攤主見是一對相貌出眾的少年夫妻,搓了一碗小圓子來,卻只給了一隻瓷勺。
沐雲汐再一抬眼,但凡是一對男女坐着的,碗里都只擱着一隻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都相安無事。
吃完這碗甜湯,又沿路去玩猜燈謎,買零嘴兒,夾在人群里竟真如夫妻一般,言笑晏晏,柔情蜜意。
天色不好,不知何從刮來一片濃郁陰雨,直勾勾的朝着遊人落下一場雨來,因有風吹拂雨雲,那雨也不是連綿,東篩一場,西篩幾滴,真就如雨追着人跑一般。
哪處人聲喧鬧些,這雨就往哪兒飄,遊人們都被這故意使壞的雨雲澆了個透,個個也不惱,嘻嘻哈哈笑着,忙着去樹下躲雨。
那雨也落在沐雲汐身上,她被蕭矜寒牽着,被人群擠着,一路往前去躲避,不知怎的被旁側人一撞,腳下被人一踩,旋即就被沖脫了手,腳下的一隻綉履也被踩落,不知去了何處。
沐雲汐喊了聲「大哥哥」,旋即不見蕭矜寒的身影,她被人潮衝撞着,不得不往道旁避了避,扶着一株李樹,踮腳四下張望。
蕭矜寒瞬間失了蹤跡。
她站着等了會,卻總不見他回頭來尋,她身上淋上雨,風又冷,一隻腳只穿着白綾襪藏在裙內,走動不得,左等右等不見人,心頭便有些急。
雨陣越落越大,噼啪打着枝頭,把樹杪間的羊角燈打得搖搖晃晃,燈光忽明忽暗,沐雲汐扶着樹榦想走,又不辨方向,也不知往何處去。
她覺得自己已經等得夠久了。
蕭矜寒目光沉靜,抱手站在暗處,一動不動盯着她神色看。
沐雲汐神情有些焦躁,又有些無助,換了只手扶着,踮起腳尖看着遠處的燈火,目光茫然又縹緲。
這一波人潮漸漸散去,沐雲汐才見蕭矜寒**半邊身子,逆着人流來尋她,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分明是鬆了一口氣。
她兩眼迷濛,神色泫然欲泣,見他來,禁不住眼眶一熱,又有些埋怨的意味,咬着嘴唇不說話。
他看着她,嗓音倒算平靜,眼神卻深不可測:「差點把妹妹丟了,尋了半日,我的魂也快丟了。」
沐雲汐抹去面上冷雨,輕輕嗯了聲,委屈巴巴,酸澀不止:「我的鞋被人踩掉了一隻,都快站不住了。」
她把裙提起,單腳站着,一隻玉足裹着雪白的襪,曲在裙內。
「上來吧,我背你。」
蕭矜寒在她身前蹲下。
小雨還在細細地下,沐雲汐俯在他肩頭,柔柔喊了聲:「少連哥哥大哥哥。」
「嗯。」
她將臉頰貼在他背上,閉上眼:「祖母走了,我只剩哥哥了。」
「我有時候也會害怕。」
她輕聲道,「以前說謊的時候,我也會害怕,害怕被人戳破,但是有個人,一直沒有戳破我。」
「我永遠都感激他,謝謝他,對我那樣好。」
她喃喃道,「沒有人,對我那樣好過。」
兩人找了間客棧,要了間上房,蕭矜寒要了熱水沐浴。
兩人的衣裳都**,半剝半脫在浴房裡。
「想嗎?」
他盯着她問。
他脫了外裳,只披着件半乾的裡衣站在她面前,衣擺都沾了水,內里男人挺拔又清瘦的身體一覽無餘。
沐雲汐咬着唇不說話,只在發抖。
他使出力氣誘惑她。
第73章第73章他脫了外裳,  只披着件半乾的裡衣站在她面前,衣擺都沾了水,內里男人挺拔又清瘦的身體一覽無餘。
沐雲汐咬着唇不說話,只在發抖。
他使出力氣誘惑她。
上好客房,  陳設難免華麗俗艷,  燭火用薄透的紅綃紗罩着,  清理屋子的人不仔細,  燈罩上都落着灰,  燭光朦朧昏暗,焰火不透凈。
年輕男子的相貌自然極好,頜線柔和,  眉目生動,看人的時候面龐柔情似水,瞳孔簇擁着小小一團焰火,  這樣的面孔叫人心跳急促,  好感倍生。
偏又有些散漫,肆無忌憚的,他就在她身前坦然站着,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白綾襪被水浸透,冰涼涼緊貼肌膚,包裹着纖細腳踝,  小巧貝趾,  玲瓏足背,  將濕透的綾襪一點點下卷,最後掛在足尖,又濕噠噠墜在地上。
蕭矜寒目不轉睛盯着沐雲汐,看她兩靨生霞,  眸光含情,像浮在水面的綠葉。
他眼尾也染着一抹紅,半闔着眼,眼神卻分外專註在她身上,撫着她漆黑的發,柔聲指點她。
「小酒長大了,不是女孩兒了。」
  他見她一張嬌靨沾滿粉緋紅暈,鬢角還掛着晶瑩汗水,一雙眼像春天的湖水,細雨迷濛,不知沉溺了多少春花秋月。
心意相通,耳鬢廝磨,這是最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如今他們竟也這樣了。
夜深沉,沐雲汐睜開了眼,凝神細看她身邊的年輕男子。
兩人日夜相守,夜裡她起身喝水,或是輾轉翻身,他都能察覺,對她的習慣和偏愛了如指掌。
在他眼下,她是無所遁形的。
她的喜怒哀樂,她的小心思都在他的掌控中。
永遠逃不出他的翻雲覆雨手。
她知道自己就像一株被移植的藤蔓,援樹而生,離樹則死,依附則活,也像舒適籠子里的一隻鳥,像養在內室的一株花。
她原本的心意、除他以外的情感都無關緊要,都可以被修剪和利用。
所有的一切,都要緣於他。
以他為天地。
唯他獨一無二。
她不是她,是他的所有物,所有的養分都在他身上攫取,連她的生活,都要在他手裡構建。
這不是寵愛,這是馴服,要她溫順、要她依附、要她屈從。
女子體弱,身無所長,本該如此,養在深宅內院,依附父兄丈夫生活,平平淡淡,一生安順。
她也無法恨他。
不能恨他剝奪自己的姻緣和清白,不能恨他罔顧自己的意願,不能恨他的強迫和手段。
他對很多人都很壞,但唯獨對她是好的。
沐雲汐閉上眼,將臉頰蹭在他肩頭,他在睡夢中輕輕斂眉,將她攬得更緊些。
客棧臨街,晨起就有小販沿街叫賣,沐雲汐醒來,時辰已是不早,蕭矜寒見她半眯眼,目光慵懶盯着窗槅,略微嘟着紅唇,身上也是骨酥肉軟,馨香怡人。
兩人在床間纏綿半日,收拾起身,梳洗過後,攜手下樓,回了小舟,同家僕會合,一行人沿着水路回了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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