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獻祭重生後與我雙向奔赴》[男主獻祭重生後與我雙向奔赴] - 第30章(2)

事很麻利,也從不在前坊拋頭露面,」三娘道,「直到來小坊的第三年……」

來小坊的第三年,辛姑娘遇見了一個男人。

「他自稱修士——我卻沒見過那樣的修士,灰頭土臉,渾身是傷,大晚上翻牆,落在後坊。我說這人怪得很,儘早打發了為好,她卻說,醫者仁心,既然被她看見,就一定要救……」

聽到這兒,阿俏大概猜出了下文,問:「可知那男人的姓名?」

三年搖頭:「他說宗門有律,不可輕易報出姓名。」

那男人,暫且叫他無名氏。無名氏說自己不慎被妖物所傷,需在蘇陵修養一段時間。

照理說,蘇陵這麼大的地方,醫館無數,他去哪兒不好,偏要待在玉腰小坊。偏偏辛姑娘覺得他可憐,日日巴巴地替人療傷,療着療着,便療到了床上。

半年後,無名氏走了,說要回師門復命,走前承諾一定會回來。

最終毫不意外地,如同萬千風流話本里的所調侃的那樣,恩客一去不回,悔叫女娘好等。

辛姑娘等了一年,兩年,三年……等到第五年,她終於心死,點上眉心痣,踏入前坊,做起了卿卿娘子。

卿卿娘子已經二十九,容色比不過坊內的其他姑娘,她有一副好嗓子,歌聲哀傷婉轉,可唱腔太悲,久了客人就覺得厭煩,而跳舞須得從小練起,她只能重新回到後坊。

意外被抄家已經足夠不幸,還要碰上渣男,阿俏聽得直嘆氣。

三娘的語氣在這時突然變了:「年初,那男人卻回來了。」

她一愣:「回來了?」

三娘點頭,猶豫道:「這事說起來……」

阿俏端起茶。

三娘:「有些難以啟齒。」

阿俏豎起耳朵。

三娘:「卿卿將他綁了。」

阿俏:「綁了?」

「嗯,綁了,」三娘說,「綁了做房中相公。」

一口氣沒緩過來,阿俏差點把茶噴出去。

徐薇遞來凈帕:「當心。」

阿俏接過來,扭頭擦拭時臉燒得像天邊紅霞。

房中相公是床寵的文雅叫法,說得再直白點便是男寵。本朝之前曾有過女帝,後宮男寵無數,民間議論起時覺得不太好聽,就改稱房中相公,後來樓里的小倌和富貴人家的孌寵也都沿用此稱呼。

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九州奇聞》里講過一個關於男倌的故事,其內容很重口,但用詞很清新。看時阿俏一邊欲拒還迎一邊自我唾棄,看完立刻翻出葯集,做了一個晚上的心靈凈化。

三娘說,無名氏不知為何沒了功夫,還時常生病,卿卿娘子將他綁了之後替其治傷卻看不見療效,考慮許久決定帶他去中州求醫。

「中州離這兒很遠,車馬快程也要十天半個月,何況那男人身上有傷。可我勸她,她始終不聽。」

「兩人月前出發。舞娘與男人私奔,傳出去終歸不好聽,對外玉腰小坊便稱她失蹤了,直到今晨……」

直到今晨,本該「失蹤」的卿卿姑娘被扒皮丟在城北巷中,死狀凄慘。

阿俏看了三娘一眼,心訣傳音給徐薇:「仙長怎麼看?」

徐薇:「有假。」

有假是必然,聽她的話語里當同卿卿娘子交情匪淺。如今卿卿死了,她竟絲毫不難過,說話沉穩有序,極有邏輯,就好像……卿卿這個人與她無關一樣。

「會不會是假死?」阿俏問。

徐薇回道:「去春山便可知。」

阿俏頓時有了信心,扭頭問三娘:「曾伺候過卿卿姑娘的丫鬟,說認出她的衣服,她在哪兒看見屍首的?」

「並未瞧見屍首,」三娘說,「官差憑衣服找來小坊,挨個查認。小瑤認出那是卿卿的衣裳,衣袖有她親手綉上的水仙。」

阿俏又問:「小瑤姑娘現在在何處?」

三娘嘆氣,「她因受驚生病,已回去養病了。」

這是在有意隱瞞。

好在阿俏並沒指望能真問出些什麼,既已得到想要的信息,她便和三娘客氣道了謝,同徐薇一齊離開。

出小坊時,日落西山,落霞將盡。沿長街一直往北,走到盡頭,再穿過水橋,便可瞧見春山輪廓。

小坊外街頭有賣饅頭的食店,走前阿俏買了兩個,卻沒動,只拿油紙包着。徐薇見狀,道:「你並未辟穀。」

天大的誤會,她解釋:「我還不餓。」

「你已一天沒進食水。」

還真是,睡了這麼久,醒來居然沒覺得餓,她也頗為驚奇,「修鍊還有這等神效?」

徐薇又道:「若餓了,可以暫先休息。」

阿俏無奈,只得當面把饅頭扒出一個,叼在嘴裏,邊吃邊比朝他手勢:走吧?

世上有一種餓,叫做仙長覺得你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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