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寧安夏米媛》[裴寧安夏米媛] - 第3章

夏米媛看了一眼躺在雪地里的裴寧安,嘴角笑意發冷:「真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兒子,中了我的障魂香還能支撐這麼久。」
那客商見狀,沖夏米媛抱拳:「聖女,現在我們怎麼辦?」
「按原計划行事。」夏米媛眼中毫無波瀾。
「是!」那客商聞言扶起地上的裴寧安,幾個閃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
寒風嗚咽着,門窗被吹得嘩啦作響,一股寒風透進來,帶着刺骨的寒意。
夏米媛回到客棧,便看見大堂中站着一身白袍的離塵。
她愣了一瞬:「教主怎麼親自來了?」
聽見聲音,離塵這才轉過身來,臉上卻是一臉和煦:「看來事情辦妥了。」
夏米媛微微一怔,不知為何,她每次見到離塵都覺得心裏怪怪的,就好像這樣一臉良善的表情不該出現在這個人臉上。
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魔教教主不該是這樣的才對,可是自她第一眼見到這人,他又一直是這樣,一臉笑意。
她斂去思緒,只淡淡應道:「那是自然。」
離塵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詭譎笑意,又瞬間消失不見:「那便好,過幾日你便去一趟甘州城。」
夏米媛眉頭一蹙:「去那裡做什麼?莫非真如傳言所說,九重宮與突厥合作?」
離塵忽然大笑:「那些武林人士自詡正道,分明是他們之中有人暗通突厥,卻要我九重宮來背這個罪名,本尊豈會讓他們得逞?」
夏米媛這才微微舒展了眉頭:「你想怎麼做?」
離塵從懷中拿出一隻瓷瓶遞給她:「吃了它,本尊可不想聖女把命丟在了甘州。」
她伸手剛要接過瓷瓶,離塵卻忽然俯身。
他靠近她耳畔,語氣帶着些戲謔:「不過,聖女可不要再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將你心裏那點可憐的正義感抹掉,不然,本尊不見得能救你第二次。」
夏米媛握緊了手中瓷瓶,語氣冷然:「知道了。」
幾個月前,她從九重宮醒過來,一身是傷。
後來才知道就是那群所謂的武林正道為了拿到那所謂的魔教至寶,將她打下忘歸崖。
好在忘歸崖下布了一張捕獸網,她這才被離塵又重新救了回來。
只是離塵說她墜崖之時傷到了頭,所以有些事情她記不清楚了。
可是到底是忘了哪些事,她自己也不清楚,九重宮的人也無人跟她提起。
第十九章等一故人
半月後,甘州城。
因為這裡很快要迎來一場大戰,城中百姓大多已經撤離,只剩下少數不能離開的老弱病殘,還有數十萬駐紮在此的兵將。
夏米媛坐着那輛大紅馬車進了城,到了早就安排好的宅子住下。
只是,她並不清楚離塵讓她來這裡做什麼,說是等一個時機,至於是什麼時機,她也不清楚。
「聖女,這宅子大堂上留了一封信,好像是給您的。」青山是她的護衛,據說是從小跟在她身邊的,亦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刺客。
夏米媛不記得,總之看青山待她不錯,也便將她留在了身邊。
她接過那封信,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城郊客棧等一故人。」
若不是落款寫的是離塵,她都懷疑是給錯人了。
她自小在九重宮長大,能有什麼故人。
將信丟回給青山,她擺了擺手:「青山,去幫我鋪床,我要睡一覺。」
青山將信收好,輕聲應了一句,轉頭便去做了。
夏米媛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腦海中迴響起小時候的那個小男孩。
那時候,為了鍛煉她的膽量,長老們讓她去死牢見識真正的你死我活。
她一眼就看見了躲在角落裡的那個小男孩,八九歲的模樣,看着很瘦弱,卻有一雙明澈見底的眸子。
他是所有人中最小,也是唯一不敢殺人的人。
所以在他要被人殺掉的時候,她不知怎麼,顧不得教規去幫了他。
後來她被懲罰,那個小男孩卻從死牢里走了出來,並對她說:「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句話,所有人都告訴她,她是聖女,沒有落淚的資格。
後來,那小男孩信誓旦旦的說,他一定會成為最好的殺手,一定會一輩子保護她。
只是後來長大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
所有人都說青山是同她一起長大的,是九重宮最厲害的殺手,可她就是記不起來了。
「聖女,床鋪好了,近日一路奔波,您去休息吧,屬下為您熬些青菜粥。」青山鋪好床又走出來。
夏米媛這才回過神來,青山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可言談舉止之間過於生疏,不像是陪了她很久的那個人。
不過,也許是她想得太多了。
她收回眼神:「嗯。明日我們再去城郊客棧。」
……
翌日清晨,天空紛紛揚揚下了一場大雪,風吹着着實有些冷。
夏米媛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剛要踏進院子,頭頂便多了一把傘。
她看見青山在身旁為她撐傘,有一瞬間恍然,這個動作着實很熟悉。
她微微一笑:「好了,走吧。」
那一笑讓青山不由一怔,面無表情的臉上生出了一絲裂縫。
馬車不徐不疾,一路往城郊而去。
地上除了他們馬車的車轍印,別說人影,連腳印都沒有一個。
夏米媛斜卧在馬車中,四周除了青山在外面駕車的聲音,寂靜得有些不尋常。
馬車漸慢,一點點停了下來,馬兒喘着氣,似乎有點煩躁起來。
她陡然睜了眼,正坐起來。
青山的聲音忽然響起:「小心,地上有人撒了歡馬香。」
話音剛落,剛才馬兒忽然狂奔起來,青山死死勒住馬繩都控制不住。
這雪天路滑,馬兒失控極是危險。
馬車車簾被青山一把掀開:「聖女,我們得跳車!」
夏米媛沒有猶豫,跟着青山一起從車上跳了下去,兩人打了幾個滾,好在是完好無損的落了地。
只是他們剛站起身,便看見眼前出現了一群黑衣人。
她心下一沉,暗道不妙。
第二十章身處地獄,仰望天堂
雪落在身上,冰涼刺骨。
夏米媛還從未如此狼狽過,被一群殺手追殺,身上已經多處負傷,青山亦跟她走散。
這茫茫雪原,縱使她武功奇高,可手無寸鐵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何況這些殺手沒有一個是吃素的,絕非是一般人能派得出來的。
「嘭——」交手之間,夏米媛挨了一掌,被打落在雪地里,不由吐出一口鮮血。
看着黑衣人一點點逼近,她強撐着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正要與眼前之人拚死一搏。
可身後隱隱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踩在雪地里聲音極輕,應該是個內功深厚之人。
她謹慎回頭,卻看見是裴寧安往這邊走來。
他一身白袍,似乎要與這雪地融為一色,只是他眼睛上覆了一根白綢,該是看不見眼前場景。
但習武之人一般可以聽聲辯位,來判斷現在的情景。
夏米媛心中一緊,她可是前不久才暗算了這個裴寧安,要是讓他知道她在這裡,她今天怕是必死無疑了。
那些黑衣人顯然也是看見了裴寧安,突然齊齊出手向她襲來。
夏米媛只得勉力招架,其中一黑衣人身手實在高絕,她甚至都看不出是哪一門派的武功,那人不出幾招便將她打落在地。
「住手!」裴寧安忽然飛身向前。
其中一黑衣人沉聲道:「是林盟主之子!」
幾人對視了一眼,立馬飛身離開了原地。
裴寧安聽着動靜,確定人走遠了,這才回頭將地上的夏米媛扶起來。
「兄台,你沒事吧?」他看不見眼前之人,只能憑氣息去判斷位置。
夏米媛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在他是看不見她。
她心想着,下一刻便吐出一口鮮血,再也支撐不住地暈了過去。
裴寧安替她把過脈,這才發現原來這是個姑娘,可是人命關天,他只能將人先帶走。
而另一邊,方才走了不遠的黑衣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教主,我們可要派人暗中保護聖女?那裴寧安可不是個好對付的。」其中一黑衣人道。
為首的黑衣人這才摘下黑面罩,卻正是離塵。
他嘴角眼中閃過一抹算計:「不必,讓青山暗中接應就好。」
說來,這個聖女着實沒讓他失望,若不是他親自出手,就憑這些殺手,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只可惜啊,身處地獄,卻還想仰望天堂。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葯香,周身暖暖的,似乎氤氳着一股水氣。
夏米媛緩緩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被放在一隻大木桶中,水中泡着各種各樣的葯。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還好,還在。
看來這是有人給她放在這裡泡着葯浴,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最後她昏過去之前,見到的是裴寧安。
這麼說,該不會是裴寧安救了她吧?
正想着,門被人推開。
夏米媛一驚,一臉警惕地看着門口的裴寧安。
裴寧安眼睛仍舊覆著白綢,看起來應該是上次中了她的障魂香,瘴氣侵體,眼睛失明了。
「你醒了。」裴寧安神色淡淡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夏米媛不敢作答,生怕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緩緩從桶中站起身來,忽然胸口一陣劇痛。
她忙捂住心口,眉頭痛苦地皺在了一起。
裴寧安只是淡淡道:「你受了內傷,這葯浴有助你恢復,你可以休養一段時間再走。」
夏米媛雖然心中忐忑,但是如此重傷在身,她也着實走不了多遠。
她看了一眼裴寧安,一把拉住他的手,攤開他的掌心。
裴寧安剛要縮回去,她卻抓得更緊,然後在他手心寫了兩個字:「多謝。」
他微微一愣:「姑娘是個啞巴?」
夏米媛想了想,又在他手上寫了一個「嗯」字。
第二十一依誮章模樣俊俏的少俠
凜冬已至,裴寧安所住的這間房子雖說是不大,但卻也乾乾淨淨,不至於被凍着。
夏米媛想着,反正裴寧安也看不見她,便也就安安心心住了下來。
雖說裝啞巴累了點,但是想着逗逗這個模樣俊俏的正派少俠也是挺有意思的。
「咚咚咚——」門被輕輕敲響。
夏米媛正坐在床上,茶几上的核桃是她在這裡翻找了半天找出來的。
她輕扣了兩下桌子,表示他方便進來。
裴寧安就推門進來,他眼睛看不見,平日也不拿劍,只一根盲棍為他指路。
他小心翼翼摸索着上前,手中提着一隻小食盒。
「我熬了點青菜粥,你內傷未愈,吃這些要好一點。」
夏米媛上前接過食盒,象徵性扶着他在一旁坐下。
只是一起身,一顆圓滾滾的核桃便掉了下來,正巧滾落在裴寧安腳邊。
裴寧安撿起那顆核桃,在手裡摩挲着,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她從前也很喜歡吃核桃。」
他還記得,九重宮裡有一把巴掌大的小鎚子,是夏米媛專門用來敲核桃用的。
其實明明用內力一下就能捏開的,她卻偏偏一定要讓他用鎚子一點一點敲開給她吃。
夏米媛微微蹙了蹙眉,這個「她」應該大概率說的不是個男人吧。
該不會是他心愛的女人吧?
「別看她身份尊貴,在旁人面前都端得一副老成持重高深莫測的模樣,其實她心思最是單純。整日里就盼着我回去給她帶外面的好吃的。」裴寧安說起這話的時候,一臉懷念。
夏米媛心裏犯着嘀咕,這個武林盟主之子,是喜歡上哪家高門大戶的小姐了吧?
嘖嘖,這一看這懷念又傷感的模樣,說不定就是被那姑娘騙了感情。
她不由在心底默默搖了搖頭,果然單純的男子就是好騙。
雖說這人看起來也並不單純,但是這模樣長得是真不錯。
裴寧安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要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提起這些。
只是自從失明以後,他只能看見一片黑暗,也與紅筱和謝安走散了。
已經很多天沒有人能跟他說過話了,那日他昏迷以後,再醒過來就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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