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真蕭雲卿》[裴意真蕭雲卿] - 第2章(2)

r/>陳太醫一愣,和蕭雲卿相視一眼,隨即無奈一笑。
「王妃,您已經活過來了,是王爺救的您。」
裴意真望了站在窗邊的蕭雲卿,因為逆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她有失落的收回目光。
呢喃了一句:「是這樣啊……」
陳太醫把完脈,正要走,就聽見裴意真問道:「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他眼神微閃,看了一眼蕭雲卿,後者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
陳太醫這才坐回椅子,聲音沉緩:「是還魂蠱。」
裴意真瞳孔一顫,頃刻又復於平靜。
她知道還魂蠱,母親的手札中提到過,只不過都以為是傳說罷了。
聽完陳太醫所叮囑的事項,裴意真一一記下了,心裏說不上來的傷感。
自己不過是從一種毒藥的傀儡,變成另一種蠱蟲的傀儡罷了。
太醫說完,鬍子抖了幾抖,還是沒忍住。
他說道:「這幾日一直都是王爺在照顧您,很是辛苦。」
裴意真的視線落到蕭雲卿身上,他背後的陽光實在刺眼,讓她忍不住又想落淚。
蕭雲卿聞言,走到床邊,悶聲送客。
「這幾日麻煩您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裴意真見蕭雲卿也想一併離開,不由得喊出了聲:「王爺。」
蕭雲卿搭在門上的手一頓,立在那兒,沒有回答也沒有走。
裴意真望着窗幔問:「銥誮您為什麼要救我?」
話問出口的時候,她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奢求什麼,但是但凡蕭雲卿還留有當年一絲的情意,她也會選擇回王府,用最後三個月的時光,去陪他共度餘生。
蕭雲卿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也亂如麻。
沉聲道:「你是我的王妃,就你理所應當。」
「除去王妃之位呢?」裴意真追問。
蕭雲卿緊皺的眉和慌亂的眼被門板擋住,他明白裴意真想要的答案是什麼,可是蕭珩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回蕩。
他放在門上的手握成了拳,閉上了眼。
「當年太傅於我有恩,臨走前,他囑託過要我好好照顧你,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王妃,我都會救你。」
「啊……」裴意真長嘆了一聲,「是這樣啊。」
她用嘆息掩蓋了自己的哽咽,到頭來還是自己的自取其辱罷了。
蕭雲卿於她,當真是沒有半分情愛,只有責任和束縛。
裴意真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咽下舌根的苦澀的,更想不到,自己還能用平穩的聲音繼續說話。
「多謝王爺了,那和離……」
「和離之事回去再說。」
蕭雲卿打斷了她的話,聽到這個話題他心裏就煩悶,不悅的把門關上。
裴意真聽着門重重合上的聲音,眼神無波無瀾。
就像她的心,再也不會為蕭雲卿悸動了。
裴意真復活的事瞬間在陳州傳開來,百姓們都說是上天顯靈。
神醫造福世間,連閻王都不捨得這麼早收她。
傳言越傳越離譜,更有說裴意真是神仙下凡,不死不傷,聽得她是哭笑不得。
但是百姓感激她是真的,醒來的這幾日,源源不斷有人來訪,驛館的門檻都快踩平了。
蕭雲卿站在廊下,看着在中廳被眾人簇擁着,面上無措的裴意真,心裏微微一動。
養了數日,眾人便要回都城了。
回程當日,陳州百姓幾乎都來送行,送別禮堆滿了馬車,直至出了陳州十里還有人跟着相送。
陳太醫捋着鬍子,感嘆:「王妃大善,必有善報。」
裴意真抿唇一笑,不置可否。
她將目光放向馬車窗外,剛好看見跟在一旁騎馬的蕭雲卿,她迅速放下帘子重新坐好。
跟着他們一同的,還有淳兒。
她的父親也感染了疫疾,但是怕被人知道扔進木牆,竟不敢出門。
等疫疾過去淳兒回到家,才發現他早已死了。
裴意真見她可憐,便帶上了她。
回程路上,行車緩慢,似乎生怕顛着自己,把她當塊易碎的寶。
也多虧了有淳兒,這一路上她才不至於覺得煩悶。
到了河邊,蕭雲卿示意停車休息。
他見裴意真掀開車簾想要下車,便走了過去伸出手來。
裴意真看着他的手,轉身從另一邊下了。
蕭雲卿手怔在空中,眼神有一瞬的錯愕,隨即轉為惱怒。
他收回手,照料馬去了。
淳兒還只是半大的孩子,將此景看在眼裡,小心翼翼的跟在裴意真身邊。
「姐姐,你和王爺不是夫妻嗎?為什麼看上去不像呢?」
裴意真眼神黯然,她在河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因為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
淳兒半知半解,她的父母也分開了,因為她的父親對母親不好,母親忍受不住跑了。
「是因為王爺對您不好嗎?」
可是明明她看見王爺對裴意真很上心,事無巨細的都照料得很好呀。
裴意真笑了,滿是苦澀:「是我不好,一開始,我們就不應該在一起。」
淳兒托着腮坐在她的旁邊,她能感受到裴意真現在很難過,所以她不再問了。
秋日正午還算熱,可過了午時,起風便有些涼了。
淳兒知道裴意真現在不能受涼,去馬車裡給她拿披風。
裴意真呆坐在河邊望着蘆葦盪出神。
她想起了十幾年前,蕭雲卿的父皇也曾帶着他們去秋獵,那裡也有這樣美的蘆葦盪。
那時的蕭雲卿,是會讓她想共度一生的蕭雲卿。
可如今看來,終是她的妄想。
裴意真一哂,放手吧,放得乾乾淨淨的。
突然,腰間攬上一隻胳膊,將她牢牢的鎖進一個寬闊的胸膛。
緊接着一個氣急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發什麼呆?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裴意真抬頭,撞進蕭雲卿的焦急的眸子,一臉的茫然。
蕭雲卿被這一望,忽地心跳漏了一拍。
裴意真無知無覺,她往原來坐着的位置看去,那裡躺着斷成兩截的蛇。
頓時臉色一白,忍不住又往蕭雲卿懷裡縮了一下。
她自小就怕蛇,一想到剛剛那條蛇就潛伏在自己身邊,吐着信子隨時攻擊的樣子。
裴意真渾身都開始發麻了。
蕭雲卿知曉她現在腳軟得走不動,乾脆橫抱起人,送進了馬車後又走了。
馬車裡燃着火爐,溫度適宜,但裴意真還是後怕得手腳冰涼。
淳兒爬了進來,將手裡的披風給她裹上。
瞧着裴意真慘白的臉,小聲的說:「姐姐,你怕蛇呀?」
裴意真沒有說話,淳兒倒是若有所思的接著說。
「剛剛你在出神,那蛇就在你身邊,我們大家都嚇壞了。」
「王爺是第一個發現的,但是他立即就阻止大家提醒你,就怕你受到驚嚇受傷呢。」
裴意真聞言垂下眼睛,身子也不抖了,只是手指無意識的捏緊了衣角。
這時,帘子又被掀開,蕭雲卿伸進一碗蜜水。
「喝吧。」LJ
淳兒小心的接過,遞給裴意真。
後者端着碗,深深的望了一眼離去的蕭雲卿。
小時候每次她受到驚嚇,爹爹都會給她備上一碗蜜水,這樣晚上就不會做噩夢了。
爹爹去世之後,她便自己給自己備,沒想到蕭雲卿竟也知道。
大約也是爹爹囑䧇璍咐的罷。
裴意真仰頭,聽話的把蜜水喝完了。
歇了一晚,第二日眾人又開始趕路,終於到了都城。
進了城,陳太醫便向眾人告辭,回皇宮復命去了。
裴意真也想下車,蕭雲卿策馬攔下了她。
「我送你回去。」
裴意真捏着帘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回了車裡。
沒想到馬車再次停下,竟是停在了王府門口。
裴意真掀開窗帘,望着王府的牌匾,久久未動。
「你我尚未和離,分府而居成何體統。」蕭雲卿站在車窗邊,面上一本正經的說著,「先回府住着,一切再商議。」
裴意真垂着眼睛,眼神幽深。
突然,一抹紅影自府內奔出。
安玲瓏自然的挽上蕭雲卿的臂膀,嬌聲埋怨道:「王爺此番出門去了好久,我在家可悶死了。」
裴意真的猛地放下了帘子,冷冷的聲音從車裡傳來。
「王爺早些同意和離,不就合情合理了么。我先回去了。」
蕭雲卿站在原地,望着馬車遠去,眉頭緊鎖。
安玲瓏驚訝的問道:「姐姐要和王爺和離嗎?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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