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真蕭雲卿》[裴意真蕭雲卿] - 第4章

裴意真坐下,忍不住說:「陛下的咳疾還未痊癒么?」
蕭珩深深看了她一眼,語氣溫和:「真真,你以前都是喚朕小叔叔的。」
裴意真神色一頓,低頭不語。
那時候蕭珩還是恆親王,是父親的得意弟子,又怎是面前這心思難測的帝王呢?
蕭珩又咳了幾聲,突然問道:「朕聽說,你最近在撰寫醫書?」
裴意真放在膝上的手顫了顫,回答:「是,待寫成後,妾會將其獻給陛下。」
她跪了下來,低着頭請求:「屆時還望陛下將醫書拓印傳給世人。」
蕭珩嘴角含笑,可笑意未達眼底。
「為了蕭雲卿,你竟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他看着裴意真,語氣意味深長:「只可惜,他另有所愛了。」
這話如一柄直刃,直刺裴意真肺腑,痛得她難以呼吸。
她伏下身,卻是說:「妾可以不在醫書上留名。」
蕭珩瞳孔黑得深不見底。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既如此,朕便允了。」
穆王府。
裴意真前腳進府,皇上的賞賜後腳就下來了。
「穆王妃裴氏,蕙質蘭心,特賞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紅玉珊瑚一盆……」
蕭雲卿立在門口,看着源源不斷抬進來的箱子,眼底一片深沉。
半夜。
裴意真寫完醫書,頗為勞累的回到寢房,卻意外的看到蕭雲卿坐在床頭,竟是在等着自己。
她未來得及高興,就聽見蕭雲卿冷聲問:「你今日進宮是去見了皇上?聊了什麼?」
聽着他質問的語氣,裴意真心一沉,神情黯淡了下去。
「皇上找我說了一些關於醫書的事情,還有過往舊事和家裡的瑣事……」
她掩去了見安玲瓏的事,只說了和蕭珩見面。
說著說著,蕭雲卿眼底的風暴卻愈來愈甚。
他猛地將裴意真一把扯到床上,壓在身下。
裴意真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上人慍怒的說:「連家中瑣事都聊,你們還有什麼是不說的?」
隨即,獨屬蕭雲卿霸道的氣息迅速籠罩了下來,將裴意真的反駁盡數吞咽在唇齒間。
諸多不解盡數淹沒。
意亂情迷間,她覺得自己就像在大浪中搖擺的獨木舟。
只能緊緊抱着身上火熱的身軀,承受着他帶來的風暴。
喉間忽地一陣癢意,裴意真猛地側頭,埋進旁邊的衣褥間悶咳。
她看着暈開的血跡,心中酸楚,遂悄悄將血跡掩住。
翌日。
裴意真直到晌午才悠悠轉醒,身體如同扔進葯碾子里碾過一般,酸痛難忍。
她爬起身,艱難的穿戴好,喚來晴心。
將染血的衣遞給她,吩咐道:「把這個燒了。」
隨後她便忍痛去向書房,經過門口時,恰好蕭雲卿回來。
她立在那,勉強掛起一個笑,正要開口喊他。
抬眼卻看見蕭雲卿身後嬌俏的身影,心裏猛地一震。
蕭雲卿也看見了她,語氣淡淡的說:「以後公主就住進穆王府了。」

第四章大婚將近

裴意真看着他冷峻的面孔,強撐的身子再也忍不住晃了晃。
安玲瓏揚着明媚的笑,不諳世事的說。
「你們南趙宮裡規矩太多,悶死了。反正我是要嫁進王府的,早點搬進來也好些。」
說著又上前拉着裴意真的手:「姐姐,之前是我不懂你們南趙的規矩,胡亂說話,你就原諒我吧。」
裴意真看着她天真爛漫的臉,心底止不住的發寒。
壓下喉間的腥甜,抽回手澀聲道:「我身體不適,先告退了。」
說完,匆匆行了一禮便要走。
一旁的蕭雲卿皺緊眉,語氣不悅:「你什麼時候這麼任性了?」
裴意真一怔,自己的不滿,在他看來只是任性;掩飾的痛苦,他絲毫未察覺……
她凄楚一笑,隻字未語,越過蕭雲卿徑直離開。
蕭雲卿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他轉過頭,對管家說完:「帶公主入住。」
說完,未理安玲瓏就走了。
隔日。
蕭雲卿如常在習武場練劍,劍翩若驚鴻,身如略江飛燕。
「好!」一武畢,旁邊就傳來叫好聲。
只見安玲瓏坐在長廊欄杆上,托在腮感嘆:「王爺,聽說您本是皇位繼承人,可現在卻只能做個一品將軍,真是可惜了。」
蕭雲卿目光一沉,望着她:「我殺了你北周近十萬士兵,你不恨我?」
安玲瓏跳下欄杆,走到他面前,言笑宴宴。
「兩軍相見,勝者為王。你是大將軍,大英雄,我自是傾羨不已。」
蕭雲卿望着她,不置可否。
武場右側竹林。
裴意真端着托盤,看着在武場中相談甚歡的二人,臉上苦澀難掩。
她一早便燉了滋補的湯藥,想向蕭雲卿服軟示好。
可現在看來,她倒成了局外人。
裴意真悲酸的轉身,素白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後。
裴府。
滿地秋葉飄零。
裴意真沿着石子路走着,恍惚想起了爹娘。
爹娘一生清貧,爹爹教書育人,桃李遍天下;母親治病救人,惠澤世人。
二人琴瑟和鳴,和睦恩愛,不知艷羨多少人。
母親離世後,爹爹身體就每況愈下,卻始終未曾續弦,獨自撫養她成人。
直到她嫁給雲卿,隔年爹爹便放下心來撒手人寰。
不知不覺,裴意真走到了書房。
裏面的物件分毫未變。
裴意真找出抹布,細細打掃。
忽然,不知觸到什麼,一旁的書櫃緩緩拉開,竟是一道暗門。
裴意真驚訝的走近一看,卻怔住了。
書櫃後的牆上,掛着一副栩栩如生的仕女圖。
一筆一划纖毫畢現,可見下筆之人用情至深。
——那是母親的畫像。
裴意真驀然鼻尖一酸,爹爹會在多少個夜深人靜的晚上,獨自思念着母親呢?
她佇立在畫前良久。
久到斜陽將窗欞拉長,裴意真才將畫取下抱在懷裡,回了王府。
剛踏入大門,她就見蕭雲卿面無表情的坐在大堂里,似在等着自己。
裴意真垂下眼,緩緩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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