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蓮周有朝》[秦幼蓮周有朝] - 第5章(2)

離開,依着蔣夫人此時怒火中燒的模樣,待秦幼蓮找了人再過來,只怕這姑娘要凶多吉少。
不遠處,常順哼哧哼哧總算跟了上來,一抬眼就瞧見這一幕,嚇得一個哆嗦,心裏直接道要命!
秦幼蓮出了院子,常順才跟上來,又不知道秦幼蓮是渡水走了,還是從哪條小道上過去了,這園子修的也繞的很,最後還是問的跟着的護衛。
就這樣,還是兜轉一會兒,才遠遠瞧見灌木後的秦幼蓮。
誰能想到,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有人要對秦幼蓮動起手來!
這可是陛下的眼珠子、心頭肉呀,拔了老虎鬍鬚都能全身而退的角色,若是在他這個御前大總管眼皮子底下叫人打了,他的皮肉也不保了!
「住手!快快住手!」常順邊喊邊跑,險些蹌倒在地,可那頭嚷嚷成了一團,壓根沒聽見他的呼喊。
常順只得轉而朝守在院子門口的侍衛喊話,「快來人!」
所幸秦幼蓮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自知雙拳難敵四手,便瞅准了幾個丫鬟慌慌張張撞成一團的時機,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扯住了蔣夫人的衣裳,一手拔了頭上的簪子,將細長的簪棍抵在了蔣夫人的頸上。
「啊!」蔣夫人驚叫連連,大力掙紮起來,「放開我!」
秦幼蓮身材嬌小,險些抓不住她,手上的簪子便用了六分力,白玉簪棍陷入了有些豐潤的頸肉中。
「你若再動,我便要你血濺當場。」秦幼蓮聲音果斷。
蔣夫人起初不信秦幼蓮敢傷她,可她才微微一掙,秦幼蓮的手便陡然逼近。
她能感受到冰涼尖銳的金屬重重地壓着血管的刺痛感,而後似乎有一股細細的熱血流出。
對面呆愣住的丫鬟們更是嚇的驚慌失措,「夫人!夫人您流血了!」
嚇的蔣夫人登時出了滿頭的虛汗,不敢再動。
但她也不是嚇大的,在驚恐慌亂之後,她竭力剋制着自己的動作,大聲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我之間本是無怨無仇,就為了一個低賤的奴婢,得罪本夫人,究竟值不值得!」
「今日你若膽敢傷本夫人,待進了府衙里,少不了大刑伺候,若遭了牢獄之災,你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可熬不住!」也許是被自己的話安慰了,蔣夫人心神稍定。
「屆時,不止是你,只怕就連你的夫君亦是難逃罪責……」蔣夫人認定秦幼蓮孤身一人,定然只是哪個府上的得寵的妾室,諒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牽扯上自己的主子爺。
秦幼蓮聽着不禁哂笑,「都護夫人的意思,是要連着我的夫君一同連坐了不成?」
蔣夫人聽她說話,以為戳着秦幼蓮的痛楚,「那是自然,你趕緊放了本夫人!否則……待本夫人的護衛尋了來,鬧到了你的當家人面前,本夫人定要讓他休棄了你!你可掂量仔細了!」
「你若有這個本事,能叫他休了我,我倒要敲鑼打鼓來謝你。」秦幼蓮絲毫不以為意。
常順一路疾行,正聽到這一句,嚇的險些再縮回去。
宜美人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可憐這話進了他的耳朵,若是陛下問起來,豈不是要命了嘛!
「還不快快住手!」常順兩三步躥出來,「快!保護夫人!」
隨着他一聲令下,立刻上來四個帶刀護衛,「嘩」的一聲,白刃出鞘。
一柄寒光四溢的薄刃就架到了蔣夫人的肩膀上,力道之大,生生將蔣夫人壓的跪到地上。
落在後頭的兩人一前一後地將四個丫鬟圍堵住,機靈的貼身丫頭想跑,護衛手腕一翻轉,薄刃頓時往那人的腿上一比劃,頃刻間鮮血傾瀉而出,那丫鬟應聲而倒。
另有一人護在秦幼蓮身前,恭敬道:「夫人,有卑職在,您且鬆手吧,仔細刀劍無眼。」
常順見秦幼蓮安全了,這才大鬆一口氣,跪下請罪,「奴才護衛來遲,請夫人責罰。」
「此時來,算不得遲。」秦幼蓮隨口叫起。
這才鬆了手,活動了因為用力而有些酸痛的手心,看到了白玉簪尖上的血痕,秦幼蓮微微擰了眉頭。
常順立刻掏了帕子展開來,雙手捧着上前來,「奴才來。」這沾了污血的玉是不吉利的,主子自然不能再碰。
秦幼蓮將簪子擱在常順手心的帕子上,轉頭看向呆愣在地上的那個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她對眼前突然的變化有些緩不過神來,遲遲沒有答話,常順提醒道:「夫人問話,還愣着做什麼?」
「奴婢……奴婢姜囡囡。」姜囡囡趕緊跪端正了,不敢抬頭看秦幼蓮,「奴婢叩謝夫人救命之恩……」
被壓制着的蔣夫人卻是氣瘋了,她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厲聲道:「放開本夫人!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官家夫人動用私刑?待本夫人一紙訴狀告到衙門,非要砍了你們的腦袋……」
常順被她吵的耳朵疼,他在御前當差,就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
「蔣夫人!」常順脫口喚道,眼色也陰狠起來。
作為陛下身邊的隨侍,滿朝文武及家眷親隨,但凡他打過照面,就沒有不認得的。
蔣夫人微微一愣,她沒想到一個隨從竟認得自己,被常順瞧的生出了幾分膽怯。
莫不是,這小賤蹄子當真出身顯貴?
不等她想明白,常順便冷叱道:「蔣副都護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不容易,可再大的官位也經不起蔣夫人這麼大的派頭!」
「咱家說句不客氣的,咱們夫人跟前,別說是蔣夫人您,就是副都護見了咱們夫人,都得避退道旁,俯首問安!」
蔣夫人心中陡然一沉,她只聽常順用「咱家」二字自稱,便知這回是踢到鐵板了。
這是宮裡的公公!
那眼前這位看着不起眼的夫人,既然稱呼為夫人,還有太監隨侍,那必然是皇室顯貴!
此時蔣夫人只慶幸自己沒有傷着秦幼蓮,只能寄希望於女子間的口角是非,莫要牽扯上其他。
當機立斷地求饒道:「方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但、但我只是口出狂言,嚇一嚇夫人,斷斷是不敢傷了夫人的!」
「還請夫人開恩,且饒我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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