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臉上的表情都消失了，她只是認真的聽着。
王勵肆看向齊月，道：「我給他付了醫藥費，後來他有錢了，給我指了幾條賺錢的路子，算是報答我。
也是不久前，我才知道他原來是顧雲澤。
我小時候，跟他沒見過幾面，也知道他可是眾星捧月的。」
齊月認同說：「嗯，他當時家庭背景好。」
王勵肆問：「你說他從雲里到泥里，用多久適應了落差。」
齊月不知道，也不想去揣測，花了很久時間也好，飛快適應也好，他都熬過來了。
最狠心的也許是她，最不好過的，也是她。
因為她沒有熬過來，她想起分開前最後一次見顧雲澤，他小心翼翼的跪在她面前時，齊月總是恍惚，心痛。
不是她不找顧雲澤，齊月其實有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顧雲澤只要想回到她身邊，她都會接納他，她身邊一直給他留着位置。
是顧雲澤不肯回到她身邊而已，或者說，橫着裴國山，這事是妥妥的刀子，他心存芥蒂做不到。
疏遠着疏遠着，感情就沒有了。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往事的問題了，是真的感情給磨完了。
「小王總，這一次我讓着你，但是下一次，就別來招我了。
林氏沒有那麼弱。」
她抬眸，王勵肆不知道她是不是年紀大了，僅僅一個抬眸，看上去都那樣風情萬種，她溫溫然，「還有，我很招弟弟。」
後半句，莫名其妙。
王勵肆卻被說的耳朵微紅。
齊月離開的時候，王勵肆給她端來的那杯茶水還沒有涼。
王勵肆母親的生日宴，是顧雲澤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出現，又是驚起千層浪。
林英芝回家時心思翻湧，跟齊月說：「他們都說顧雲澤跟以前不一樣了。」
齊月想，人總是會變的。
「你說，他會不會報復林氏？」
林英芝也不是傻子，很多事情也能琢磨個一二出來，「他跟王勵肆這樣好，王家對晨曦的打壓，你說有沒有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齊月卻問：「他帶着女朋友去的？」
「那是他女朋友？」
林英芝道，「他的確帶了個女人，但只介紹是女伴，還讓人別胡亂猜測他們的關係。
他對那女人也挺保持分寸的。」
齊月就沒有說話了。
這是沒有確定關係前，就不讓外人胡亂編排屈琳琅的是非，這才是真正在意的表現。
「王勵肆母親這生日宴還弄得挺熱鬧，王家這兩年起來了，巴結他們的人也多。」
林英芝不再像以往那樣愛出風頭，「王勵肆倒像當年的顧雲澤，多少人想把女兒介紹給他。」
「他不像顧雲澤。」
齊月的看法跟他不太相同，顧雲澤以前內心如烈火，王勵肆本質上，陰森虛偽。
齊月接下來兩天，幫葉晨曦處理了些工作上的事宜。
屈琳琅卻約她見面了。
齊月沒有問原因，但她言辭之間似乎有請她幫忙的意思。
她也沒有多問，到約定的地點時，卻看見她抱着個孩子，孩子很黏她，頭跟她湊在一起。
齊月的腳步聲，驚動了孩子，她抬頭一看，就頓住了，小蝴蝶眨眨眼睛，然後把頭埋進屈琳琅懷裡。
「林小姐。」
她又看着小蝴蝶，說，「小蝴蝶，叫阿姨。」
懷裡的孩子卻說什麼也不肯叫。
屈琳琅有些尷尬，她解釋說：「孩子很乖，以前不這樣的。
剛剛來的路上，她還說要給漂亮阿姨糖果吃呢，這會兒有些怕生。」
齊月淺笑不語，眼神柔得像霧。
仔細看去，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孩子身上。
「林小姐，今天孩子她爸生日，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你能不能幫忙帶帶孩子？」
屈琳琅說，「我就認識你。」
齊月眼底有點涼，藏的很深，面上她依舊溫和：「你放心把孩子交給我這個不太熟的人？」
「我相信你的人品，你比家裡的阿姨要可靠。
小蝴蝶奶奶不在了，原本不用麻煩你的。」
齊月蹙眉，裴母不在了？
小蝴蝶說：「我不想跟這個女人在一塊。」
屈琳琅溫聲細語哄她：「小蝴蝶，老師是為了爭取成為小蝴蝶的媽媽。」
齊月看着小蝴蝶的表情，她極度不情願，卻還是勉為其難答應了。
屈琳琅說：「林小姐，麻煩你了。」
她一走，小蝴蝶就冷漠的說：「你不用管我，我在這裡等琳琅老師就好。」
齊月卻在她面前蹲下去，替她把帽子戴好，又用紙巾給她擦了擦鼻涕，眼底含笑：「今天準備給我吃什麼糖果？」
小蝴蝶把糖果從口袋裡拿出來，一把丟了。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背對着齊月踉踉蹌蹌大步走去。
齊月跟在她身後，也不超過她，就這麼慢慢的跟着。
一直到了廣場中心，人來人往。
齊月喊道：「小蝴蝶。」
「你不要這麼叫我！」
小女娃排斥說，眼睛都因為她這麼喊給氣紅了，直跺腳，在原地氣得轉了個圈，又跺腳。
齊月莞爾，溫和道：「小酒，走慢一點，我不追你，前面人多。」
她居然喊她小酒!爸爸都沒有喊過呢!小蝴蝶氣鼓鼓的往前跑，一邊跑，一邊擦眼淚。
跑一半停下來，偷偷回頭看一眼，齊月就站在原地，依舊滿臉笑意，果然沒有跟上來。
第275章小蝴蝶的腳步停住了，看着五米之外的齊月。
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跑了五米就不跑了。
然後小蝴蝶又生着悶氣，眼淚掉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她伸手擦着眼睛，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大廳地面上。
片刻後，齊月走過來，再次蹲在她面前，抽出紙巾，把她的眼睛擦乾淨了，衣服拉鏈也拉高了，小蝴蝶被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齊月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是個小孩，你要走丟了，你爸爸會怪你琳琅老師。
你替你琳琅老師想一想，勉為其難在我身邊待一段時間好不好？」
她斟酌說，「你爸爸和她，大概會變成一對。
也算般配了。」
小蝴蝶聽了，偏過頭，眼睛紅紅的。
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