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駱身形一頓。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傅璟琛，笑意冰冷：「那我拭目以待了，傅律。」
咖啡廳的服務員在這時送上了剛才兩人點的咖啡。
謝駱看了眼傅璟琛面前的那杯摩卡，眸底倏地划過抹像是諷刺的笑。
「傅律，你知道兩個習慣不同的人其實並不適合在一起生活嗎？」
傅璟琛皺起眉：「什麼意思？」
謝駱笑了笑：「小鹿不喜歡喝甜咖啡。」
他只說了這一句，傅璟琛的臉色卻驟然一僵。
江鹿不喜歡喝甜咖啡？
可她從前在家裡，分明都是做摩卡給他……
等等，給他？！
傅璟琛渾身震住，過往的那些記憶突然在腦海里清晰起來。
每次江鹿做的摩卡咖啡，她自己都沒喝過。
而他有一次問起的時候，她回答：「我怕晚上睡不着，就不喝了。」
看着傅璟琛明顯怔楞的神情，謝駱忍不住譏諷開口：「連她的喜好都不了解，我真好奇傅律說的愛體現在哪裡。」
說完，謝駱再沒停留，轉身推開咖啡廳的門離開。
傅璟琛眉宇卻漸漸冷峭。
透過落地玻璃，他看見謝駱站在路邊攔下輛的士。
不知怎麼，傅璟琛鬼使神差的起身走出咖啡廳，然後坐上自己的車，乾淨利落的打火，變道跟了上去。
那輛的士駛進了市中心一處高級住宅的小區，最後停在一棟樓門前。
而一道身影赫然站在樓下——
是江鹿。
她穿着件單薄的睡衣，肩上卻披着一件明顯是男性的外套。
謝駱下車後，對江鹿溫柔地笑着說了句什麼，然後兩人就一起走進了樓里。
傅璟琛將車停在陰影里，眼神平靜得可怕，整個人要被陰鬱的情緒給吞噬。
他走下車，站在車旁，抬眼搜尋着符合江鹿他們上樓時間亮起燈的樓層。
的確有一樓才差不多的時間亮起了燈。
冷空氣灌進了傅璟琛的鼻息里，他解開襯衫上邊的兩顆衣扣，平日里的從容溫和蕩然無存。
可他什麼都不能做，但凡他表現出一點懷念往事和企圖複合的跡象，就會遭到江鹿厭棄的神情。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傅璟琛望着上方，燈久久未滅，謝駱也沒再下來過。
他仰着頭，像怨氣纏身的一縷魂魄，如果想要恢復活人的呼吸和生機，就需要謝駱立即，立刻，現在，離開那層樓。
可終究還是沒忍住。
傅璟琛拿出手機，撥通了江鹿的號碼。
那邊很快接起，但傳來的聲音不是她的。
「傅律，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找小鹿嗎？」謝駱嗓音平淡。
傅璟琛壓着心底的躁意：「你和她住在一起？」
謝駱語氣坦然，甚至帶着幾分挑釁：「是啊，不行嗎？」
傅璟琛太陽穴突突地跳，再聽不下去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但忍了半天，心中的火還是直竄腦門。
他深吸了口氣，走進樓里兩三步踏上台階，而後叩響房門。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在門開的那一剎那，傅璟琛伸手抵住了門框！
謝駱擰起眉：「傅律？你知道私闖他人住宅是犯法的吧。」
知道，但他現在思考不了這些。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身後房間里突然響起了江鹿的聲音：「謝駱，是誰來了嗎？」
謝駱看着傅璟琛，臉上露出抹惡劣的笑。
「是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傅璟琛眼底一片陰霾。
但謝駱毫不在意地又笑了笑，接著說：「深更半夜不回自己家，跑到別人家門口，我有說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