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雪第二天醒來，帶着小蝴蝶在宋家好好逛了逛，兩人在陽光下，翻着容雪過往的相冊，小蝴蝶一頁一頁的翻着，看這張誇媽媽漂亮，看那張誇媽媽身材好。

然後她突然指着一張照片說：「有爸爸誒。」

容雪有不少照片上，都有顧明淵，她並沒放在心上，笑着正要跟小蝴蝶說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拍照時又發生了什麼故事。

當年她和顧明淵感情還好時的故事，她並不排斥讓小蝴蝶知道，相反，這種融洽的毫不遮掩的介紹，更有利於孩子的成長：「我們當初也很好，只是現在分開了……」

容雪話未說完，聲音戛然止住。

照片上的她，很小。那是她剛回宋家，宋英芝給她拍的照片，她留着及耳短髮，稚嫩而又冷淡。

小蝴蝶說的爸爸，只是很遠很遠，站在人群里的一個更小的男孩子，他當時剛剛上中學，比旁邊成年男人們要矮上一頭，他透過人群縫隙看向她，笑得一臉陽光。

饒是容雪看過這麼多遍相冊，也從未認出，這是顧明淵。

容雪記得宋英芝當天晚上還說：「司家那根獨苗苗，平時最不愛湊熱鬧，今天居然也跟他爸媽跑過來看你。也不上來跟你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不過這根獨苗苗，以後大概是個有企圖的。」

只是當時容雪沒放在心上，也不知道司家那根獨苗苗是誰。

小蝴蝶這樣一提，她才想起宋英芝那番話。

容雪也就順勢想到了，那一天，她其實心情很差，也很茫然，她不確定到了宋家，就一定比孤兒院要好。

她在跟着宋英芝應酬之後，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後來來的幾個小男生想坐過來，然後被另外一個男生阻止了：「你們幹嘛去打擾她？看不出來人家想一個人靜一靜？」

「司小少爺，這又不是你媳婦兒，你自己就說這心疼是不是莫名其妙。」

「我做好事行不行？」

「得了吧，你像思春，像個屁的做好事。」

男孩兒被懟得沒了聲音，半天才說：「你真能想像，我思春也不至於思她啊，咱們圈子裡又不是沒姑娘。」

最後那幾個男生，到底沒有坐過來。而容雪當時不習慣跟這些人接觸，始終沒有抬頭看過去一眼。

「爸爸在看你。」小蝴蝶說，「笑得好傻。」

容雪收回思緒，沒有說話。過去的事情，大多數都湮沒在了記憶深處，平時很難想起這些細節。

「爸爸小時候長得也好漂亮，小蝴蝶像爸爸。」

「嗯。」容雪溫柔的說，「小蝴蝶也很漂亮。」

兩人繼續往後翻照片的時候，容雪的手機響了，打電話來的居然是王勵肆的助理，他說：「屈琳琅約我談你和司總的過去了。」

容雪想，屈琳琅比她想像中還要沉不住氣，容雪甚至只是順道布置了點場景，她甚至都沒有花心思，她就坐不住了。

她沒回他，柳助理自覺道：「宋小姐，你和司總的過往，我恐怕不太方便說，也不太了解，要不我把地址發給你？」

容雪依舊沒有說話，柳助理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但還是把地址給發了過去。末了又委婉的提醒說：「最近王總，經常發獃。」

「是嗎？」

「宋小姐，你可能不清楚，王總其實，沒談過什麼戀愛。這頭一次……可能情緒不穩定。」

柳助理好歹也是跟了王勵肆很久的人，從那天王勵肆讓自己給容雪買紅茶，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可從來不讓自己，給別人辦事的。

容雪看着柳助理髮過來的地址，下午的時候，出了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