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想，大概屈琳琅一開始的付出，確實盡心儘力，只是在女朋友這個位置上，就不得不為自己考慮了，人性自私是本能。

而顧明淵哪能那麼快察覺到屈琳琅的變化，一個自己信任的人，誰又無緣無故會去懷疑。

容雪深深望了顧明淵一眼，說：「事不過三，即便我把小蝴蝶的撫養權給了你，但要是再有下一次，小蝴蝶就不歸你了。」

顧明淵眼底浮出怒意，卻因為這一次理虧，忍耐了下去：「小蝴蝶跟了我兩年，從來沒有出過什麼意外，沒有人比我更在意她。」

容雪垂下眼皮，時間已經不早了，夠屈琳琅懷疑了，她就沒有再擋住顧明淵的去路。

她也打算回屋子裡去了，一轉身卻看見葉晨曦在她身後站着，葉晨曦說：「又不歡而散了？」

「我想或許是的。」

「因為那個女人？」葉晨曦問。

不完全是，也不完全不是。

「都說男人一輩子只會愛一個女人，只會為一個女人改變，你說顧明淵怎麼就是個例外？」

容雪說：「他是情種。顧明淵不是個壞男人，他只是站在男朋友的位置上，理所應當的對他的女朋友好。他每一次，都這樣的。愛情……你覺得最值錢的是愛情嗎？」

葉晨曦笑：「姐，愛情是至高無上的。」

容雪也笑：「是你太年輕了。」

能夠讓人互相依偎往後走的，從來都不是愛情，或是背後的陪伴，或是三觀的契合，亦或是一個靈魂對另外一個靈魂的救贖，千千萬萬種白頭偕老的原因當中，沒有一個，是純粹的愛情。

所以容雪依舊愛顧明淵，卻也從沒想過主動選擇顧明淵，起碼暫時沒有，她的人生並不是非要有顧明淵替她划上句號不可。

而顧明淵對屈琳琅，是純粹的愛么？還是在他太孤獨之時，找到了一個他以為可以救贖他的靈魂？當時他身在谷底，是否想抓住一根將他從寂寞當中帶出去的救命稻草？

「你跟顧明淵怎麼樣倒是無所謂，就是小蝴蝶怪可憐的。」葉晨曦說，「她知道你跟顧明淵關係不好，所以哪怕她很想你們一起的時間可以久一些，她都不敢提。」

容雪沒有再回她，她帶着小蝴蝶上樓休息，小蝴蝶直接爬上了她的床，琳琅老師不跟她睡，但是在媽媽這裡，就沒有關係啦。

她也是在跟容雪相處之後，才知道媽媽原來可以這麼好的，之前她總覺得琳琅老師那樣，已經足夠好了。

而容雪一邊哄睡，一邊發了一條朋友圈。

只是她拍的菜的照片，起碼除了屈琳琅之外，所有人看到的是這樣。

而屈琳琅在等了顧明淵許久之後，終於等到了顧明淵回家。因為小蝴蝶的事，顧明淵今天對她也沒有那麼熱情。

她心裏難受極了，她不喜歡他冷淡的模樣。屈琳琅從他身後抱住他，顧明淵卻揮了揮，頭疼說道：「小蝴蝶受了傷，我沒心思。」

屈琳琅想問顧明淵去哪了，可又覺得聰明的女人，沒必要尋根究底，那隻會惹人嫌，於是她什麼都沒有問，說：「那你先去休息。」

顧明淵進了卧室，屈琳琅卻依舊在沙發上坐着。她漫無目的的刷着朋友圈，然後她僵住了。

照片里，無意間入鏡的男人的手，是顧明淵的。
306
一時之間，屈琳琅有些發懵。

她甚至來不及震驚，顧明淵居然去找了容雪。

屈琳琅不敢相信，反覆確認，那隻修長的手，確實的顧明淵的。

她討厭容雪，卻從來不在意，她和顧明淵的過往。她一心一意的肯定，顧明淵不會瞧上容雪。

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