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容雪也不想觸霉頭，更是一句話都沒有。
以至於兩個人之間安靜的都有些奇怪了，路過的服務員都奇怪的看了他們好幾眼。
好在幾分鐘以後蘇志軍回來了，溫湉也趕到了，氣氛才逐漸恢復正常。
溫湉的視線在蘇志軍和容雪之間來回掃，有些遲疑的開口：「這位是……」
容雪攬上蘇志軍的一隻手臂，溫和的介紹道：「這是我男朋友，叫蘇志軍。」
溫湉怔了怔，沒想到容雪居然這麼快脫單了，還找了這麼一個不好看的男人。
而蘇志軍呢，哪怕做好了準備，還是鬧了個大臉紅，反而像是嬌羞的小媳婦。襯着他那張粗獷的臉，倒是有幾分反差萌。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配合著容雪，朝溫湉伸出手道：「你好。」
這個「小心翼翼」的動作，倒是襯得他對容雪有些寵溺。
顧明淵坐着，神情有些恍惚。
溫湉看了眼顧明淵，臉色難看。

025
蘇志軍跟溫湉打完招呼落座，又轉頭去跟容雪聊天，聊着聊着不知道話題怎麼又轉到徐斯言身上去了。
溫湉又問了一句徐斯言是誰啊。
顧明淵抽紙擦了擦嘴，無聲的笑了一下，心不在焉的說：「容雪前前男友。」
容雪跟徐斯言，可沒有在一起過。她也開口做了解釋：「不是。」
顧明淵掃了她一眼，反應過來：「準確來說你只是很喜歡他，人家看不上你。」
這下容雪默認了。
顧明淵頓了一下，朝溫湉招了招手，兩個人要走了，又朝蘇志軍笑了笑，幾分揶揄：「帶着你女朋友好好玩。」
不知道為什麼，容雪就是覺得他這笑容很惡劣，似乎她和蘇志軍就是一對了。
不過想到拿了錢，她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容雪不想回去看見宋橫山，這一晚住在了酒店。
第二天回到宋家，宋橫山已經不在了。宋英芝責怪她一夜未歸。
容雪想了想，跟她說：「姑姑，我處了個對象，不是顧明淵。」
宋英芝的表情瞬間就嚴肅了不少，她蹙着眉，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嚴肅道：「南初，你怎麼能處對象呢？」
「我為什麼就不能處對象了？」她的語氣很平，雙眼盯着她一動不動，「姑姑，我應該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力。」
宋英芝的語氣稍微軟了點：「哪家的兒子？」
「是蘇志軍。」
宋英芝的眉頭又蹙了起來，蘇志軍也實在……
容雪這張臉，配上那一張臉，着實應了那句話，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南初，姑姑勸你想清楚來，畢竟長相這事，以後影響孩子。」
容雪卻疲倦的上了樓。
宋英芝的眼神卻更加複雜了，她一夜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蘇志軍那裡過的夜。
這幾天跟顧明淵那邊瞧着不是越來越好了么。她實在沒想到容雪居然直接換了個男朋友。她懷疑是不是顧明淵那邊動了手腳，威脅了容雪。
宋英芝沒了主心骨，急急忙忙聯繫了司母。
而司母那邊的震驚不亞於她，她都已經開始着手顧明淵跟容雪訂婚的事情了，現在突然來這麼一出，不是讓她的準備都白費了么。
「先看看南初跟蘇志軍的相處。」司母很快做好了決定。
如果他們要是真心喜歡，司母無話可說，他們司家虧欠了容雪的，她還是希望容雪幸福的。可如果是被逼迫的，她自然也會替容雪討回公道。
容雪是肯定宋英芝會把自己跟蘇志軍的事情告訴司母的，也很確定司母會觀察自己一陣子。
蘇志軍的性格好，做什麼都不會讓人拘謹，容雪跟他相處，就算沒那麼親密，也算是氛圍感融洽了。
一個星期以後，容雪約了司母吃飯，為了讓她能儘快接受溫湉，她把溫湉也帶上了。
司母看到她就是直嘆氣，握着她的手說：「那個男人有什麼好？」
畢竟容雪是她當媳婦養的，自然覺得蘇志軍是配不上容雪的。
「司阿姨，跟他相處很舒服的。其實長相也就那麼回事，看多了都一樣的。」容雪在旁邊勸道，「您也多看看溫湉，她也是個好姑娘，學習好又上進，您把顧明淵趕出去那段時間，她都沒想過跟他分手，說明在意的也不是司家的錢。」
她認真的說：「現在我也找到歸宿了，您也別再因為我為難溫湉了。」
溫湉也很上道的喊阿姨好，又是給她倒茶，又是給她捏肩。
司母還是僵着張臉，可聽了容雪的話，也沒有再拒絕溫湉的示好。
「他真的對你好？」
容雪知道她指的是蘇志軍，點了點頭：「嗯。」
「你也真的不是因為他的條件？」
容雪想了想，說：「有一點吧，人總是希望自己過得好的。我也不奢求什麼大富大貴，就希望以後家裡能有個小院子。」
「你跟顧明淵之前準備的那套婚房，不就有個小院子？」
容雪斂眉不說話。
司母自知失言，她這會兒估計是不想再聽到跟自己兒子有關的半個字。
司母沉默着，離開的時候，偷偷問容雪：「阿屹是不是，還是特別喜歡她？」
容雪說：「都跟您這樣鬧了，您說呢？」
司母說：「可是當年一開始，我也不喜歡你，他也跟我鬧，跪着跟我求，說只要你。高中那會兒，叛逆，不愛跟我交流。但我跟你姑姑聊到你的事，就安靜了，每回都規規矩矩坐我旁邊偷聽。」
容雪沒說話。
「算了算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是可惜了我去訂做的訂婚禮服，你是不知道有多漂亮。」
司母排斥溫湉，就是不捨得容雪受委屈，現在容雪已經找了別人了，自家兒子又喜歡溫湉喜歡的緊，她也就沒有針對溫湉的理由了。
儘管她還是對溫湉喜歡不起來，但還是嘗試着慢慢接受她。
漸漸的，溫湉也會嘗試着主動去找司母。一來二去，司母接受溫湉的事情就傳開了

026
司國山對於司母接近溫湉的事，起先是勃然大怒，但是明白了容雪的意思，他也只能嘆口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自家兒子，總不能當真不讓結婚不是？
容雪既然不願意再折騰了，那也就只好隨着顧明淵的想法去了。
司母再不喜歡溫湉，也知道她總有一天是要進司家的門的，她也不希望到時候有人指責她的兒媳婦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所以偶爾也會帶着溫湉去參加一些聚會。
司母生日的那天，讓溫湉來幫忙一起挑禮服。
兩個人在店裡坐了沒一會兒，溫湉就看見容雪朝她們緩緩走來，一時之間臉色複雜。
司母幾年來的衣服都是容雪給挑的，當然是格外相信她的眼光。
「今天沒打擾到你休息吧？」司母笑看着容雪。
容雪搖搖頭：「沒有。」
司母挽着容雪的手在店裡四處逛，溫湉跟在她們身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只好認真的挑選起禮服，好不容易看重一條，連忙沖司母喊道：「阿姨，快來看看這一件，肯定很襯您！」
司母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道：「要是換成淺色，倒是還行。如今我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對這些艷麗的色彩着實無感。」
反而對於容雪選的一條，讚不絕口。
溫湉抿起唇，跟顧明淵見面的時候訴苦道：「你媽說著接受我，然而並沒有多喜歡我。」
有的時候發了會兒呆，就鬧情緒：「我們分手算了。」
顧明淵總是哄着她，才讓她覺得自己比起容雪，是贏了的。
儘管容雪現在跟蘇志軍在一起了，可溫湉還是不太喜歡容雪，一個自己男朋友的前女友，她怎麼都喜歡不起來。何況，容雪還讓顧明淵家裡那麼喜歡。
轉眼間，司母的生日宴就到了。
溫湉跟着司母在各人面前轉悠，更加拘謹。雖然太太們大多數主動跟她攀談了，可她還是感覺得到，這些人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她，只不過是看在司母和顧明淵的面子上，才對她稍微客氣了一點。
她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很快一個人縮進了角落裡。
司母看到她的舉動後皺起眉，她都這麼教了她竟然還不願意學，簡直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她索性也就不管她，只是想着容雪怎麼還沒到，以往有容雪幫忙應酬，她就要輕鬆很多。
好在才這麼想着，容雪的人就到了。
她穿的禮服也是簡約風的，相當樸素，明顯是特地避免搶了司母風頭。她以來，司母旁邊的人就讓開了，把位置留給了她。
容雪在行為處事上，富太太還是喜歡她的，也願意主動跟她攀談。
溫湉在一旁看着容雪，她顯然見慣了這樣子的場面，跟這些人相處起來不要太輕鬆，而且人還被她逗笑不少。
她心裏頭突然就有些自卑，容雪雖然沒有親生父母，但整個人顯然還是以富家小姐的標準養大的，而也因為她沒有父母，所以身上也看不到一點飛揚跋扈，這種性格就會相當的討人喜歡。
溫湉一個人縮在角落裡悶悶不樂。
容雪倒是過來和她交流了兩句，又走了。
一直到顧明淵來，一來就坐在她旁邊，她才覺得自己扳回一城。
容雪的視線在顧明淵身上掃過，然後就去跟蘇志軍的母親交流了。蘇志軍今天因為工作沒來，也不是近親，一家來一個代表也就夠了。
蘇母對容雪，還算是不錯的，她並不知道蘇志軍跟容雪只是協商戀愛，以為還真是自己兒媳婦了，就也挺護着，言辭什麼的都比較寵溺。
容雪聽說她以前是個私生女，所以對女人最是不計較，兒子喜歡就什麼樣的都行。容雪心裏其實就是想有一個這樣子的婆婆，所以對她是盡心儘力的照顧着，又是遞甜點，又是逗趣。
看的司母在旁邊心酸不已，她一手栽培起來的兒媳，到頭來居然是便宜給別人。
連帶着吃生日宴，都失了幾分味道。
容雪淡笑道：「阿姨，這一桌的東西您再不動，可真要全部便宜給我了。」
旁邊的人呵呵笑。
遞過來的酒，也全部是容雪和顧明淵給擋了，兩個人幾乎是喝的路都走不穩。
溫湉心裏不知道怎麼的就很難受，他們看上去更像是一對，而她坐在這裡挺可笑的。
司母道：「怪我怪我，南初這麼個身體，居然讓她喝了這麼多。趕緊扶她去休息。」
容雪也不知道自己被扶着進了哪一個房間，但她想上洗手間，在這個房間沒發現有洗手間，便踉踉蹌蹌的起了身，打開房間的門卻看見了個男人。
她笑了笑，就踮起腳親了上去。
男人有些錯愕，想推開她，但使得力氣不夠。
這麼一點掙扎，容雪就清醒了點，記起來自己跟顧明淵已經分手了，她有些尷尬，只好繼續當作沒清醒，假裝認錯了人。她輕輕喊了聲：「徐斯言。」
他一動不動了。
她記得顧明淵比她醉的更加離譜，可能聽都聽不見。
他只是把她往房間推，然後兩個人倒在了床上。
顧明淵醉醺醺的，聲音卻有點冷，他說：「你就是欠教育是不是？」

027
司母想趁着休息的空檔給容雪送碗醒酒茶。
到門口，腳步卻頓住了，手裡的那隻碗也滾到了地上。好在地毯厚實，碗沒碎，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只是眼前這一幕，讓她的眼神複雜極了。
司母怎麼樣也想不到，顧明淵和容雪在鬧掰的這麼明顯的今天，他倆居然會在床上，親的難捨難分。
司母心底是掀起驚濤駭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看着顧明淵的一隻手死死的摁住容雪，另外一隻手探進衣領，咬着容雪的嘴，後者儘力嗚咽卻發不出聲。
那種侵略性跟狠勁叫人看着都心驚膽戰。
樓下人聲鼎沸，自然聽不見任何響動。
這事情其實也能悄無聲息的發生下去，只要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往樓下走。
但這不合規矩。
司母心底只有這句話，這太不合規矩了，顧明淵是不應該對容雪做出這種事情的，他倆都各自有伴了。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家庭，如果這意外一出，可能到時候要怎麼收場都不知道。
喝酒誤事的人太多了，宋英芝也是因為酒後失德才嫁給了宋橫山，兩夫妻要不是因為共同利益還不知道鬧得多難看，現在宋英芝一年也見不到幾次宋橫山，可見意外之下湊在一起是絕對幸福不了的。
司母想清楚了就要抬腳進去，還沒走兩步，就看見容雪伸手拿起一旁的小型加濕器就朝着顧明淵砸了過去。
那力道不大，但也不算小，顧明淵幾乎是立刻就不動了。
容雪喘着氣把人從身上推下去，坐起來時視線正好和司母對上。
她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酒勁沒消，還帶着幾分眩暈感。
容雪很快從床上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對司母開口：「司阿姨……」
司母眼神複雜的在昏睡過去的顧明淵身上掃了眼，道：「我知道你不是那麼沒譜的孩子，顧明淵不記酒後事的，醒了就忘了，你別放在心上。阿姨代他跟你道歉。」
容雪心裏斟酌一番，就知道她這是叫自己別再刻意提起，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就行。
當然，她自己也什麼都不想說，本來就是先撩者賤，今天這事說起來錯誤還在她身上。
「是我沒搞清楚狀況。」她也表達了歉意。
司母這會兒依舊心有餘悸，卻還是安慰容雪道：「你這會兒肯定頭還暈，先去隔壁房間躺一會兒吧。」
容雪點點頭，去了另外一間客房，原以為自己肯定睡不着了，結果剛閉眼就睡去了。如果不是蘇志軍來接她了，她估計能睡到早上。
她走出房間的時候，看見蘇志軍臉上明顯愣了愣，隨後說：「你怎麼……」
容雪不明所以。
蘇志軍嘆了口氣，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了：「走吧，送你回去。」
其實司母生日，今天不少人是留在這邊過夜的。但是容雪不行，她跟顧明淵身份特殊，留下來人家會說她「賊心不死」，說出去又足夠人家編排一壺了，所以容雪是必須回家的。
司母和蘇母正在聊天，兩個人看見她下樓，又是跟她寒暄了一陣。
容雪笑着跟司母說：「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早點睡個覺。」司母握着她的手，「本來就身體不好，以後可別經常性喝酒了。」
說起喝酒這事，容雪現在緩過來一想，其實她接那些酒是不應該的，現在外頭都知道司母在嘗試着接受溫湉了，那些敬過來的酒容雪全喝了，就等於在打溫湉的臉，按道理來說，那些酒應該讓溫湉來喝的。
司母那會兒沒提醒，估計還是稍微對溫湉有些不滿意的，而顧明淵應該是喝多了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她轉頭去看溫湉，結果發現溫湉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對，或許是今天受了點打擊。
可這個圈子裡的人本來就端着架子的，能跟她們好好相處的，要麼實力比他們強，要麼會做人，一般人確實不容易入她們的眼。
容雪在這個圈子裡生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摸出點門道的。
溫湉見容雪一直盯着自己看，勉強笑了笑：「容雪姐再見。」
容雪也給她回了個笑，扶着蘇母出去了。
司母盯着容雪的背影，嘆了口氣：「真是便宜蘇家了。」
溫湉的臉色變了變，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又逐漸有些急，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司母對自己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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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那邊，下車時，跟蘇母和蘇志軍道了別。
回到家時，嘴角的笑意卻因為屋子裡的人淺了下來。
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材依舊保養得當，西裝革履，衣冠禽獸。
宋橫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回來了？」
容雪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路過，他卻也不介意她的冷漠，笑道：「南初是長大了，跟外頭哪個男人玩得滿身痕迹？我猜猜看，是蘇志軍？我倒是沒想到，那個男人入得了你的眼。」
容雪想起在司家時蘇志軍的錯愕，以及給她披上的西裝外套。
她腳步沒停，對他的話也置若罔聞，在他面前摔上門。
宋橫山不介意的聳了聳肩，倒是沒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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