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煙晏淮》[阮凝煙晏淮] - 第8章(2)

煙:「把她們扔出去!」阮老夫人和鄒氏是被人直接扔出了棠府大門的。積雲巷本就在繁華鬧市取靜之地,隔了兩條巷子就是城南最大坊市,這附近的人都知道督主府的主子喜靜。此時突然瞧見晏府隔壁扔出來兩個慘叫的婦人,那二人衣着華貴卻滿是狼狽滾地,路過的馬車和行人都是停了下來。「那是……」「是晏督主府上的人。」周圍人紛紛圍觀,花蕪紅着眼睛哭的好不凄慘。「老夫人,我家女郎險些被大郎害死,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她不敢與大郎爭執,已經躲得遠遠的只求好好養傷,你們為什麼非要上門來咄咄逼人。」「大郎和郎主遭人彈劾,那是他們自己行事不端,可你們非得將事情栽在女郎身上,她不願出面替其辯解就說她不孝,將她打得吐血暈厥,還故意傷她的臉。」「奴婢原以為只有大郎心狠,沒想老夫人也想要了我家女郎的命。」小丫鬟年歲尚小,哭的眼眶通紅,每一字都如泣血。「我家女郎也是你嫡親的孫女,就因為二爺和二夫人死了沒了爺娘庇護,你們就要為著個外室女逼死女郎嗎!」「你胡說……胡說!是阮凝煙不孝……」「你們這種惡毒之家,阮小娘子若是孝了怕是得逼死自己。」滄浪沒等鄒氏辯解話說完就陡然打斷,滿是嘲諷地冷笑道:「世人皆道我家督主心狠,可我瞧着倒不及你們國公府涼薄,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們國公府倒是專朝着個小女娘下手。」他說話朝着一旁道:「阮小娘子吐血暈厥,立刻拿着督主的牌子去太醫署請人過來。」「是。」門前有人快步離開,滄浪朝着阮老夫人她們啐了一聲。「阮小娘子的命是我家督主撿回來的,督主有令,往後這棠府阮家人敢踏進半步,往死里打!」漆紅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棠府門前空地上只剩下狼狽至極的阮老夫人二人。昨夜下了小雨,門前有些積水,二人方才被扔出來時滾了泥漿,滿頭珠釵失了華貴,長發混着泥水散落耷拉在臉上,身上衣裙更是髒的不成樣子。周圍人都是紛紛朝着二人看去,不少人指指點點。「這是……阮國公府的人?」「是她們,我認得那個年輕些的,是阮侍郎的夫人,阮家那位大夫人,以前京中好些宴會上屬她尾巴翹得最高,最喜歡炫耀她那個年少出仕的兒子,那位阮家大郎好像還被人叫做玉台公子吧……」「我呸,什麼玉台公子,沒聽說嗎,那人為著個上不得檯面的外室女,險些害死了他的親堂妹。」「這算什麼,你們沒聽剛才那婢女說的嗎,那阮小娘子傷重都躲了出來了,這阮家的人還恬不知恥的找上門來,想着用孝道來壓那阮家小娘子替他們阮國公府挽回名聲,還將人打得吐血暈厥。」「這可是積雲巷晏督主的宅子,她怎麼敢?」「有什麼不敢的,不就仗着自己是長輩,打了罵了阮小娘子也只能忍着,稍有反抗一個孝字就能壓死了她,可真是不要臉。」周圍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如刀劍落在阮老夫人和鄒氏身上,讓得本就狼狽的二人臉色慘白。鄒氏想要解釋,沒人願意聽她,阮老夫人又疼又怒委頓在地人已經半厥過去。阮家等在外面的下人先前被督主府的人攔着,只能眼睜睜瞧着周圍議論喧囂於塵,等謾罵聲四起,督主府的人才放了他們,他們急匆匆地入了人群扶着阮老夫人和鄒氏起身,面對謾罵抱頭鼠竄。哪怕鑽上了馬車朝前走了,還能聽到身後那些「無恥」和「不要臉」的罵聲。阮老夫人一條胳膊被生生踩斷,剛上了馬車就暈了過去。鄒氏抱着人事不知的阮老夫人,滿臉慘然地跌坐在馬車上。完了。阮國公府的名聲,全完了。……這頭晏淮抱着凝煙回了她住處,將人輕扔在榻上後,就垂着眼帘坐在一旁。滄浪進來說了外頭情形,將阮家那二人狼狽着重說了一遍,然後就朝着阮凝煙豎了個大拇指:「阮小娘子好樣的,不愧是我家督主認的妹子,連你家這丫頭作戲都格外有天賦,你是沒瞧見外頭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快將阮國公府給淹了。」花蕪被這誇讚臊的臉皮通紅。凝煙則是瑟縮着望了一眼晏淮,見他俊美冷逸的臉上神情淡淡,可那雙清泠泠的眼卻莫名透出一股子凶煞氣,她猛地打了個哆嗦,努力縮着腦袋。滄浪笑眯眯地誇她:「先前瞧着阮小娘子文文靜靜的,沒想着還挺厲害,這次阮家被你這麼一整,不死也得脫層皮……」「說完了沒有。」旁邊人突然開口。滄浪這才發現自家督主好像不高興,見他渾身上下都冒着煞氣,連忙閉嘴:「說完了。」晏淮抬眼。滄浪一哆嗦,不等他開口就轉身,出門,自個兒圓潤的滾了出去。「還不看傷?」晏淮抬眼看向秦娘子。秦娘子這會兒也是頭皮發麻,撐着臉訕訕道:「我原只是想着她們來找凝煙麻煩,想要給她粒藥丸子嚇唬嚇唬她們,可誰能阮家那老婆子居然這麼心狠,明知道凝煙臉上有傷還照着上面打……」晏淮手指微合,發出喀的一聲。秦娘子頃刻安靜。凝煙察覺氣氛不對,小聲開口:「阿兄,是我求的秦姊姊,也是我故意激怒她們的…」「先看傷。」晏淮一言打斷,凝煙張了張嘴,有些害怕地不敢多言。秦娘子拿着帕子和藥粉快速替凝煙卸掉了臉上先前塗抹上的偽裝,她受傷的那半邊臉瞧着比先前嚴重了許多。阮老夫人那一巴掌是用了大力氣的,指甲劃破了麵皮,此時凝煙傷口浮腫,嘴角眼角也跟着腫了起來。晏淮眸色更冷了幾分,花蕪站在一旁掉眼淚。「這老婆子也太狠了,她這是誠心想要毀了你的臉。」秦娘子罵罵咧咧地說了幾句髒話,仔細檢查了一遍才鬆口氣,「好在傷的是皮肉,先前敷的葯也擋了一部分,我重新替你上藥,這段時間一定要忌口……」「先別上藥。」「阿兄?」凝煙扭頭看向晏淮,就聽得他淡漠:「你既費盡心思挨了這一巴掌,總得讓人瞧見才行,滄浪已經讓人去請了太醫。」驚動了太醫署,今日之事就再也瞞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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