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雲晏澈》[阮朝雲晏澈] - 第3章(2)

太醫署找人,我就不信這世間沒有天理王法了。」

阮瑾修年輕的臉上全是怒色,「祖母是朝廷誥命,是國公府老太君,太醫署若不肯出人醫治,我就進宮去告御狀,我就不相信他姓晏一個閹人當真能夠隻手遮天,這滿京城的人都怕了他一個心狠歹毒的太監!」

阮覃死死抓住阮瑾修的胳膊:「你別糊塗,那太醫署的人若是想來早就來了,你這般強行逼迫也沒用,而且太醫署醫者牽扯頗多,身後大多有宮妃朝臣依仗,你若是一狀將人給告了,晏澈如何先不說,那太醫署的人就能被你得罪個乾淨…」

那些人自家背景先不說,光是與朝中牽扯就夠阮家喝上一壺,得罪太醫署是最不明智的事情。

「那就這麼看着那姓晏的欺我阮家,讓祖母活活疼死?」阮瑾修怒道,「三叔怕那姓晏的,我不怕,大不了我去敲登聞鼓……」

啪!

阮覃被阮瑾修喝問的臉色難看,用力拽着將人甩了回來。

見阮瑾修撞在桌邊疼得低叫了聲,他滿是怒氣地罵道:「你厲害,你聰明,這阮家就你最知事?」

「你以為我願意看着你祖母受過,你以為我肯跟姓晏的服軟,可你不想想今天的事情是因什麼而起,你祖母先去了積雲巷跟朝雲動了手,多少人看着她將朝雲打傷吐血被晏澈扔了出來?」

「你信不信這會兒外頭的人罵的都是我們阮家刻薄歹毒,罵的都是你祖母不慈阮家不要臉面,逼迫一個父母雙亡沒了依仗的孤女!」

「你這會兒喝問我倒是厲害,你怎麼不想想要不是你在䧿山上惹出的麻煩,你祖母何至於如此?!」

阮瑾修怒氣猛地一滯,臉也蒼白。

阮覃也是惱怒的很。

先前阮姝蘭回來的時候,大哥要將人塞進二房他就已經覺得不好,可他說不過阮老夫人和阮鴻,也為著那將要襲爵的國公位只能隨了他們,還迫着阮姝蘭手裡頭的東西將人充作了庶女。

這事本來都已經消停了,朝雲也答應了下來將人留在府里,他們只要好好將人養着,回頭找個人嫁出去了就行了,可他們偏偏要將人捧的跟心肝兒似的,屢次縱她跟朝雲爭執,阮瑾修還沒腦子的為她扔了朝雲險些害死了她。

如今倒是有臉來質問他怕事?

阮覃氣怒之下有些口不擇言:「你現在知道要替你祖母出頭,怎不想想那一日在䧿山時但凡你能長個腦子,不說將朝雲帶回京城,哪怕留個僕人將她送回靈雲寺,今日阮家也不會如此受困。」

「你惹來的麻煩,倒好意思這般喝問我?!」

阮瑾修臉上血色消退,張嘴低聲道:「我不是有意的……」

「是不是有意你去跟朝雲解釋,看她願不願意信你!」

阮瑾修神色慘白。

阮鴻也是氣惱阮瑾修糊塗,可是事情已經出了,就算再氣也沒有任何用處,他朝着阮覃就道:

「行了,眼下是翻舊賬的時候嗎?外頭已經夠亂了,母親也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就算再追究先前事情又能有什麼用?」

見阮覃擰着眉毛,阮鴻竭力壓着怒氣說道:「三弟,我知道你對瑾修不滿,可就算再不滿也得先顧着眼前,母親絕不能出事,她若有個好歹,你我都得丁憂,這阮國公府的前程也就全完了。」

阮覃臉色微變:「可是大夫……」

「大夫總會有的。」阮鴻沉聲道,「你拿着我的帖子去一趟陸家,他們府中養着替後宅看診的府醫,你去將人請回來暫且應付着,保住母親不出事。」

「可陸家願意摻和嗎……」

「他們不願意也得願意,䧿山的事情陸執年也有份,朝雲能對阮家心狠,他們以為陸執年就能逃得過去?況且今日動手的是晏澈,他毆打朝廷誥命,傷及國公府女眷,陸崇遠聽了只會高興。」

晏澈與世家那邊結怨已久,陸家巴不得能抓住他把柄,甭管是什麼緣由,晏澈毆打朝廷命婦那就是錯,陸家怎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阮覃也是反應過來,連忙說道:「還是大哥聰明,我這就去陸家。」

阮鴻才扭頭對着阮瑾修說道:「你留在這裡照顧你祖母,切莫出去鬧事。」

「那父親……」

「我還有事要辦。」

阮朝雲這次是真的跟府里撕破了臉,鄒氏回來雖然哭哭啼啼,卻也將事情說了個半大。

她和阮老夫人打傷了阮朝雲,被晏澈從積雲巷扔了出來,不用想也知道外界怕是已經謠言漫天。

晏澈不好招惹,朝雲也不如以前乖順,他得去處理乾淨一些事情,免得陰溝裡翻船。

眼見着阮鴻匆匆走了,阮覃也拿着帖子去了陸家,阮瑾修隔着屏扇瞧着裡頭昏迷着的阮老夫人緊咬着嘴唇,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明明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明明不久前朝雲還拉着他撒嬌喚他阿兄,可是為什麼䧿山回來後她就像是變了個人。

他不是故意要將她遺棄在那林中,他只是沒想到陸執年和謝寅也沒留人保護朝雲。

他只是一時大意……

可是朝云為什麼一定要緊抓着不放,為什麼非得鬧成這個樣子?

「朝雲…」

阮瑾修低聲喃喃時,心中也是染了怨意。

明明是至親兄妹,她為什麼這般絕情?

阮姝蘭站在屋外廊柱後面,瞧着裡頭神色蒼白的阮瑾修,嘴唇跟着發白。

她原以為阮老夫人親自出馬能將阮朝雲帶回來,再不濟也能讓她落得個不孝的名聲,挽回一些局面,可是沒想到連那般精明的阮老夫人都栽在了阮朝雲手裡。

她用力咬着貝齒,無聲怒罵了句「老廢物」,那雙眼裡也是盈滿了怨恨。

為什麼阮朝雲這麼好命,生來富貴,享盡榮華,明明沒了阮瑾修他們,還能冒出來個義兄庇護?為什麼她總能這麼輕易就得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依仗,壞了她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大好局面。

阮姝蘭指甲都摳進了樑柱里,既是怨恨朝雲怎麼能攀上了晏澈,又是惱恨自己為何身世凄涼。

若是阮家真的敗了,她該怎麼辦?

她心中有些惶惶,目光落在屋中的阮瑾修身上,原本惶恐不安的眼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無論如何,阮瑾修必須站在她這邊!

阮姝蘭整了整衣裙,將發間弄的凌亂了一些,然後拿着帕子用力揉紅了眼睛,露出平日里阮瑾修最是疼惜的模樣,低低泣泣地進了房門。

「阿兄…」

「姝蘭?」

「阿兄,我該怎麼辦,朝雲這般心狠,我好害怕…」

她哭得淚水漣漣,阮瑾修疼惜扶着她,「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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