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門，嚇了一跳，「咦？人呢？」
陸杬不悅，「我不是人嗎？」
桑南枝僵在門口，心裏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看着她倉惶的樣子，陸杬真的無法相信這是久經歡場的人該有的反應。他收斂了些，帶着略安撫的語氣解釋道：「其他人都走了，你——跟我走。」
桑南枝有一瞬的驚訝，立刻搖頭，「不好意思，我不過夜的。」她飛快地退出了會所，在門口撞到了正歡喜着的唐哥。
「你怎麼先出來了？」唐哥笑着問。
桑南枝「嗯」了一聲，「我這不是急用錢嗎？你把費用給我。」
唐哥脖子一挺，「這你就不懂規矩了，每次都是完事以後結錢。你這剛結束了半場，怎麼結？不信你問問薇薇安，每次我都是第二天早上把錢轉賬過去。你今晚上運氣好，哥也給你談了個好價錢。你就放心去吧，明早上五千塊錢轉你賬上。」
桑南枝呵呵一笑，「唐哥，咱不是說好了嗎？我不過夜，你談的多少都是你的，我只拿abc ，您現在給我就行了。」
唐哥「嘿」了一聲，「我說你這姑娘怎麼這麼軸呢？不就嫌錢少嗎？六千，不能再多了，我都不賺了，一晚上就當陪你們玩了。」
桑南枝堅定道：「我只要abc ，不過夜。您給我，我立刻在您眼前消失。」
「得了得了，七千。我自己掏錢貼給你，你就當幫哥一個忙行不行？」
「abc ，這是說好了的。」
唐哥臉色一變，登時破口大罵：「你他媽找抽是不是？犯的他媽什麼賤？你現在滾，一分錢都沒有！沒見過你這樣的，砸老子招牌，你別想混了，明天我就讓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你是什麼貨色。」
桑南枝面色不改，微微點頭，「行，明天您怎麼樣，那是您的事，也是明天的事。現在，必須把錢給我。」
唐哥一愣，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表面上看起來無比尋常，固執起來卻讓人害怕。他的氣場破了，再也嚇唬不了人，低聲罵了一句：「有病吧你？」轉身就走。
桑南枝手疾眼快，早就料到這一步，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結了錢再走。」
唐哥一掙，竟然沒掙開，一下子立刻暴怒起來，推搡着和桑南枝廝打了起來。
桑南枝一手擋着他的拳頭，一隻手仍舊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
陸杬結了賬從會所出來，萬萬沒想到撞到這樣的一幕，「住手！」
唐哥一愣，桑南枝發狠道：「你打呀？最好打死我，把目擊證人也殺了，把我們的屍體剁成一塊塊的藏好了。你要不打死我，就必須把我的錢給我。」
唐哥嚇得不敢看她的眼睛，大叫了一聲「瘋子！」狠狠一推掙脫了。
桑南枝踩在了路邊的沿上，被他一推立刻失去了重心，她伸出手臂想要扶着什麼，卻還是跌進了樹叢里。
「小心！」幾乎同時陸杬抓住了她的手，在半空中將人拉了起來。
桑南枝驚魂未定，仍舊四處張望，「人呢？哪去了？」
陸杬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這副模樣，心被蜇了一下，絲絲拉拉的疼，他板著臉質問：「你還要去追嗎？不要命了？真想他把你殺了埋了剁成一塊一塊的？也不看看自己傷了沒有。」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最後一句是帶着溫柔的。
桑南枝搖搖頭，倉促應了一句：「我沒事。」眼睛仍在四處看着，不覺想要抽身去找一找。
「別動！」陸杬將人喝住，挽起她的袖子ʝƨɢ察看傷勢，「你看看，這胳膊上都流血了，你不知道疼嗎？」
桑南枝看了看手臂上細小的傷口，肯定是剛才被樹枝劃的。她現在哪有心思關心這個，「我沒事的。」
「你閉嘴！」陸杬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這麼能扛的姑娘吧？想想自己語氣有些重了，一抬眸見桑南枝的眼裡已經泛起了淚光。
陸杬心裏一軟，不覺放緩了語氣，「我車上有雲南白藥，給你處理一下。你別生氣，我……」
「我知道，」桑南枝調皮地眨了眨眼，不再刻意疏離，她甜甜一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嗯。」陸杬對上她乾淨的眼眸，胸口有什麼東西漲滿了似的。拉着人到了車裡，思緒難得紛亂以至於一直握着人的手都忘了鬆開。
桑南枝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乖乖地舉起兩個受傷的胳膊，任陸杬拿着棉簽沾了碘酒小心擦拭着。
車裡格外的安靜，在觸碰到一道較深的傷口時，始終繃著臉的陸杬忽然關切地問了一句：「疼嗎？」
桑南枝一愣，一直緊繃著的一根弦嘭然斷裂。
陸杬沒得到回答，抬眸一看，一滴眼淚正從桑南枝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他幾乎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要幫她擦掉眼淚。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她的臉，桑南枝一側頭，抬起胳膊用袖子蹭了一下。
再轉過頭時，只是眼眶微紅，認認真真地把自己的袖子放下來，彷彿剛才是他的錯覺。
桑南枝說：「謝謝你啊。」
陸杬「嗯」了一聲，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麼。沉默了片刻，忽然勸道：「別再去找那個人了，你不會得到好處的。」
桑南枝輕笑一聲，側過頭直視着他的眼睛，「他拿了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
陸杬一震，那樣的神色，他沒辦法不信。可是，他疑惑：「你很需要錢嗎？」
「嗯。」桑南枝接得飛快，毫無窘迫的意思，用她的話說窮得坦蕩，不是自己好吃懶做，只不過一時不得志罷了，不丟人。
她輕鬆地開起了玩笑，「要是不缺錢我大晚上跑出來幹嘛？業餘愛好啊？」
陸杬不信，抱着手臂暗自沉吟，「那為什麼不過夜？」
「呃……」這個不太好回答了，總不能跟他說自己是個處，想要找一個什麼什麼人然後巴拉巴拉的，「價格不合適啊。」
陸杬仍舊不信，「你有多貴？」
桑南枝抿了抿唇，存心玩笑，揚着頭伸出了一個手指，「一百萬。」
「好。」陸杬飛快的從錢夾里取出支票，填了一個數字塞到她手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