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願他長命百歲無災無禍》[三願他長命百歲無災無禍] - 第2章

這個消息如雷霹靂。
江寧芸震驚的看着那侍衛,不敢置信:「你剛剛說我爹……怎麼了?」
那侍衛又重複了遍剛剛的話。
江寧芸聽着,心神激蕩下甚至有些站不穩。
蕭宸見狀下意識地往前一步,伸手將人扶住。
然後看向那侍衛:「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手中微握的手臂瘦弱,蕭宸皺了皺眉,鬼使神差地說出了之前的戰報。
「平遠城被圍是五日前的事,皇上已下令派兵營救,但可惜為時已晚。」
聞言,江寧芸回神,怔怔的看着他:「所以你早就知道?」
卻不告訴她,連讓她去救她爹的機會都不給。
蕭宸不知道江寧芸為何如此問,沒有細想就點頭應下。
江寧芸見此,心裏五味雜陳,而後慢慢將手臂抽了出來,轉身往外跑去。
其實她知道,自己非將非官,蕭宸沒有義務告訴她。
可這一刻,她還是難免心生責怪。
而蕭宸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麼,也踱步跟了上去。
往城門跑的這一路上,江寧芸腦海中閃過很多以前的畫面,滴滴點點,最後定格在父親臨走前的那句『待他歸來便卸甲歸鄉』……
可當這些畫面褪去,又是一片空白。
只剩下快一點,再快一點!
可下一刻,江寧芸腳步越來越慢,目光死死凝在不遠處停下的隊伍上。
十步,五步,一步……
她側目看着一旁將軍府門上的匾額,看着呆愣站在門口的兄長,強壓下心裏的悲痛上前。
紙錢漫天,白皤隨風而舞。
明明是晴朗和煦的天氣,卻帶着幾分要下大雨的悶,讓人喘不過氣。
江寧芸目光掃過在場滿臉悲痛的將士們,目光定在他們身後的黑棺上,心沉入谷底。
黑雲壓城,風聲肅殺。
她看着那抹黑,心頭也像壓着一層層的烏雲,不見天日。
「我爹……」她聲音微啞,只出了這兩個音就再說不出話。
打頭的將軍瞧見江寧芸抱拳:「小將軍,江老將軍他……戰死!」
「轟!」
一聲雷鳴自天際乍響,似是要將那天劈開一道裂縫。
江寧芸渾身一抖,她看了眼說話之人,緩緩走上前。
她手撫着那黑棺,微微發顫,眼眶一陣陣發酸。
而後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推開了棺蓋——
可棺內,卻不見她父,只有一套染血的甲衣和一柄斷劍。
江寧芸一眼就認出,那是父親出征時,她親手為他系好的戰甲。
而那劍亦是他最愛的佩劍。
跟過來的蕭宸看到這一幕,沉默走上前。
江寧芸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他,啞聲問:「我爹……人呢?」
她心裏早有答案,卻不願相信。
蕭宸見她這般,心裏不知為何有些難受,但很快便被壓下。
「江將軍屍身被敵軍帶走,未能搶回來。」
蕭宸的聲音和心裏的答案重合,那一刻,江寧芸只覺得眼前一黑。
她腳下一個不穩,跪倒在棺木旁。
膝蓋重重磕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襲來,卻讓她清醒了不少。
江寧芸將視線從蕭宸的身上移回棺槨內。
她看着那滿是劍痕的盔甲,發顫的手將其捧起,緊捂在心口。
甲衣上的血染紅了她身上的白衣,一片一片,亦如刀穿透了心。
江父為國征戰沙場幾十年,最後歸宿也不過黃土一抔。
墳前。
江寧芸跪在地上,看着同母親墳並立的新墳,眼眶通紅。
江安衍跪在她身邊,不發一言,只是獃獃地看着。
蕭宸站在他們身後,也沒有開口。
火燃盡了紙錢,飛灰隨着風四散。
良久,江寧芸才開口:「爹,您放心,女兒會請旨出征,代您打贏這一仗!」
為我朝安寧,為將軍府,也為將您帶回來!
蕭宸聞言眉心一皺:「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聞聲,江寧芸回頭看向他,語氣堅定:「我知道。」
可蕭宸卻冷峭開口:「江寧芸,將士性命不是任你逞勇鬥狠,用來兒戲的!」
第7章合適人選
風卷着淅瀝的雨澆在地面上。
江寧芸看着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的蕭宸,垂在身側的手緊攥着。
她沒想過他會不同意,她以為他即使不喜歡自己,也會懂。
江寧芸不否認她想為父報仇,但她更想的是延續將軍府歷代沿襲下來的信仰,守護朝廷安寧。
而今朝內並無能大將,否則也不至於讓年邁的父親披甲上陣。
想到這兒,江寧芸看向一旁跪着的江安衍,眼中有什麼閃過,最終只是歸於平靜。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江寧芸將江安衍送回將軍府,交代下人好生照料後便回了王府。
正要邁進院門的那一刻,她想起今日墳前和蕭宸的對話,腳步一頓,後還是決定去找他。
她想出征的事還是要和他再說一說。
書房。
江寧芸看着正在看書的蕭宸:「請旨出征的事我想和你聊一聊。」
蕭宸翻書的手一停,頭也沒抬直接說:「本王不準。」
江寧芸沒想到他如此堅決,但還是解釋:「我不是在逞勇鬥狠,你應知道朝中並無大將,現在也無人能擋敵國馬蹄,而我隨父征戰沙場四年,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的話,句句肺腑。
可蕭宸卻還是不同意。
江寧芸不解:「你為何不準?」
蕭宸將手中書合起放在桌案上,抬頭看向她:「本王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將軍府也好,你自己小將軍的名聲也好,本王只知此戰不能再輸,斷不能任你胡鬧。」
胡鬧?!
這兩個字澆滅了江寧芸心底最後的希冀。
她還曾妄想蕭宸許是擔憂自己,卻不想原來在他心裏,自己做出的一切選擇在他看來皆是胡鬧!
這一刻,江寧芸心涼無比。
藉著燭光,她看着蕭宸,啞聲問:「是不是在你心裏,無論我做什麼都是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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